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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黏稠得像是化不开的蜂蜜,蝉声织成一张绵密的大网,将整个木叶村都罩在其中。风是热的,裹挟着隔壁一乐拉面熬了整日的浓郁豚骨香,再混上自家院子里升腾的、带着焦脆油脂气的烤肉味,热烘烘地贴在人身上,连发梢都仿佛浸透了这人间烟火。

林川家不算太大的庭院里,石砌烤炉炭火正红,袅袅青烟带着松木的香气盘旋上升。肉串在铁架上“滋滋”作响,饱满的油珠不堪重负地滴落,砸在通红的炭块上,“噼啪”一声炸开一簇炫目的火星,如同微型的烟火,倏地窜起,又慢悠悠地坠下,在地面上烫出一个微不可查的浅痕。

静音系着那条淡粉色的碎花围裙,额前细密的汗珠将几缕发丝黏在光洁的皮肤上,带来些许痒意。她却无暇顾及,全部心神都系在烤架上那几对鸡翅上——它们已被烤得金黄透亮,裹着的蜂蜜在高温下融化、焦化,形成一层晶莹剔透的琥珀色脆壳,油汁正顺着饱满的弧度往下滑落。

“林川!你再磨蹭下去!”

她头也没回地喊道,被烟火气浸润过的嗓音,比平日里的温婉多了几分清脆的活力。只是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地往屋内瞟——她得防着这家伙又贪凉偷喝冰镇麦茶,喝多了,晚上哪还有精神办“正事”?

“牛舌都要变成黑炭了!暴殄天物啊!”

“来了来了,皇上不急太监急。”

林川端着沉甸甸的木托盘应声而出,托盘上三碗冰镇酸梅汤,碗壁凝结着冰凉的水珠,正“嗒、嗒”地滴落在木板上。他身后,跟着三个吵吵嚷嚷的小尾巴,活像一群出巢的雏鸟。

打头的是漩涡叮当,橘色的刺猬头被汗水打湿,几缕倔强地贴在脑门上。他手里还死死攥着半块快被捏变形的红豆丸子,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一边跑一边含糊不清地嚷嚷,丸子渣像雪花般簌簌落下;紧跟其后的宇智波小樱,则抱着双臂,努力摆出一副小淑女的矜持模样,可那双黑亮的大眼睛却不受控制地黏在烤炉上,嘴角抿着一丝极力掩饰的期待,纤细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袖口——那里,有她父亲佐助亲手绘下的、还未熟练掌控的雷遁咒印;垫底的旗木小美,踮着脚尖,目光像是最精准的锁定忍术,牢牢钉在刚刚刷好蜂蜜、色泽最诱人的那串肉上,小手已经悄无声息地摸向了烤炉边的空盘子,那鬼鬼祟祟的姿态,活脱脱是她老爹卡卡西偷翻《亲热天堂》时的翻版。

“林川叔叔!我的那份,要放双倍辣!”叮当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丸子,立刻大声宣布,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肉串上,“要像我爹上次吃拉面那样,辣到嘶哈嘶哈吸气才过瘾!”

静音眼疾手快,抽了张纸巾,熟练地擦掉他嘴角的残渣,又顺手捏了捏他那肉乎乎的脸颊:“少吃点辣,小心晚上跟你爹一样,捂着肚子满床打滚,哭唧唧地要找温水喝。”

“幼稚。”

小樱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小脸上写满了“不屑”二字。可就在静音转身去拿孜然粉的刹那,她出手如电,指尖飞快地碰了碰那块烤得滋滋冒油、边缘微卷的五花肉。高温烫得她“嘶”地吸了口气,迅速缩回手,假装无事发生,低头整理起根本不需要整理的围裙带子。只是那悄然泛红的耳尖,泄露了她“精准偷食术”(师从照美冥阿姨,据说百发百中)失败的小小懊恼。

小美的行动则更为直接。她趁众人目光被叮当吸引,双手飞快结了个最简单的变化术印,右手瞬间伸长了一小截——目标直指烤炉最里面那片焦香四溢的培根卷。然而,指尖刚触到包裹培根的油纸,就被一只温柔却坚定的手轻轻拍开。

“小美!洗手了没有就偷吃?”静音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语气里是无奈的笑意,“跟你爹一个德行,总爱耍这些小聪明。小心我下次告诉黑土阿姨,让她不给你带岩隐村特产的栗子糕!”

孩子们的战场瞬间转移至烤炉旁。

叮当嫌等得心焦,双手结印,“嘭嘭”几声,变出五个和他一样心急火燎的影分身。分身们人手一个空盘子,围着烤炉形成合围之势,七嘴八舌地嚷着,声音震得炭火都仿佛晃了晃:“肉串!我的鱼丸!还有那根烤玉米!都是我的!不然我就告诉我爹,林川叔叔你偷偷藏了他的限定版叉烧味泡面!”

小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属于宇智波家的、带着点小高傲的冷笑。她指尖“噗”地窜起三簇淡蓝色的、如同狐火般跳跃的查克拉火焰,轻轻一弹。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那几个吵嚷的分身突然集体一僵,眼神变得迷茫,齐刷刷转向烤炉后方空荡荡的角落,喃喃道:“鸡腿…我那么大一个鸡腿呢?刚才明明看见静音阿姨放在这里的…”

“愚蠢的分身,连最基本的幻术都看不破。”小樱轻哼一声,趁机伸出筷子,精准无误地夹走了烤架上体积最大、色泽最诱人的那块烤牛排。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眼睛瞬间像被点亮的星辰,“……嗯,静音阿姨烤的肉,比我家厨房做的香,比我妈妈煮的紫苏味增鱼还好吃。”

小美没有参与这场“争夺战”,她只是默不作声地结了个印,发动了微缩版的木遁。几条细嫩的、几乎看不见的树根从地底钻出,灵活地交织成一个小巧的托盘,悄无声息地绕到烤炉另一侧,稳稳接住了静音不小心碰落的一颗金黄鱼丸。树根托盘甚至还“好心”地给叮当那个仍在寻找“幻影鸡腿”的分身递过去一串烤香菇。

这雪中送炭的举动立刻赢得了叮当本尊的好感,他欢呼道:“小美你最好了!比某个用幻术骗人的家伙大方多了!下次我一定把我爹那个绝版的金色闪光螺旋手里剑模型借你玩!”

庭院门口,卡卡西悠闲地倚着门框,手里拿着个苹果,连皮都懒得削,对着刚走过来的鸣人懒洋洋地挤了挤眼:“你家这小魔王,精力旺盛得能单拆一座火影大楼。带他一个,比带我当年那一整个暗部小队还累人。”

鸣人看着上蹿下跳的儿子,大手揉着他那头和自己如出一辙的橘发,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哈哈!这叫继承了我的优秀基因!想当年我跟佐助在终结之谷抢三色丸子,场面比这火爆多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叮当的一个分身猛地扑过去,一口叼走了小樱碟子里刚吹凉的战斧牛排,两个孩子立刻绕着烤炉你追我赶起来。七代目火影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无奈地抓了抓头发:“……不过,这小子闹腾起来,好像确实比我当年还过分点。下次得让花火好好管管他了。”

炭火偶尔噼啪炸响,溅起零星的光点。大人们陆续在旁边的石桌旁坐下,手中的冰镇饮料冒着丝丝凉气,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滑落,在石桌表面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静音擦干净手,走到林川身边坐下,递给他一串烤得火候恰到好处的蘑菇——菌褶里吸饱了秘制酱汁和滚烫的油,看起来饱满而诱人。她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林川的手背,随即,温软的手便悄悄钻进了他的掌心,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晚上……记得我们的‘S级任务’,可不许喝多了误事。”

林川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耳根肉眼可见地漫上一层薄红。他咬了一口鲜香四溢的蘑菇,那滋味仿佛顺着喉咙一直暖到心底,比任何山珍海味都来得满足:“放心,指挥官大人。我早有准备,家里的清酒和啤酒都被我藏进地窖最深处了,今晚只有果汁和酸梅汤。”

对面,佐助正用一块软布,细细擦拭着他的草薙剑。清冷的剑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平添几分疏离。然而,当小樱悄悄把一条烤得外皮焦脆、肉质鲜嫩的秋刀鱼,拨到他面前的碟子里时,他眼皮都未抬,只淡淡开口,声音不高,却足以让身边的小姑娘听清:“你用幻术骗叮当的分身,又趁机拿走他的肉串,这种行为,似乎也没成熟到哪里去。”

小樱的脸颊“唰”地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她别扭地扭过头,嘴上不认,却下意识地将自己碟子里那只最大的烤虾,又往佐助那边推了推:“……偶尔一次嘛,谁让他总跟我抢。而且……这秋刀鱼,烤得就是很好吃啊,给你尝尝怎么了,跟我妈妈做的一样香。”

鸣人凑过来,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显然刚才偷喝了不少)和浓郁的烤肉香,手臂熟稔地勾住林川的脖子:“喂!下次出S级任务,把叮当这小子也带上!别看他这样,查克拉量比老子小时候还夸张,螺旋手里剑都能给他玩出花来,就是准头差得离谱,正好让你这个当叔叔的给特训一下!”

林川笑着拍开他箍得紧紧的手臂,指了指正鼓着腮帮子,试图用风遁查克拉把炭火吹得更旺的叮当:“你先让他学会控制查克拉,别每次烤肉都把炉子炸了再说。我真怕他哪天突发奇想,把你的螺旋手里剑改造成全自动发射器,到时候别说任务,连吃碗一乐拉面都得提心吊胆。——再说了,”他声音压低,带着点促狭的笑意,“我最近得集中精力,跟静音完成一项长期的、重要的‘家庭建设任务’,可没空想别的。”

鸣人眨巴了几下眼睛,猛地反应过来,蒲扇般的大手用力拍在林川的后背上,发出响亮的声音,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啊!这是大事!等你们家的小家伙来了,我让叮当当大哥,带他一起修行!保证比我当年带木叶丸更靠谱!”

就在这时,“咻——嘭!”

第一朵金色的烟花,毫无预兆地在墨蓝色的夜空中炸开。绚烂的光瀑瞬间倾泻而下,将庭院里每一张仰起的脸庞都映得亮堂堂的。

“快看!是火影岩那边放的烟花!”叮当第一个蹦起来,分身们也齐刷刷地指着天空欢呼雀跃。

小樱和小美也立刻围拢过来,三个小脑袋挤在一起,仰望着被七彩流光点亮的夜空,清澈的眼眸里倒映着璀璨的光芒,那光芒,比天上的烟花更加生动、耀眼。

流转的七彩光影下,庭院里的六道身影仿佛构成了一幅温馨的定格画面:

静音轻轻依偎着林川,两人的手指在阴影处紧紧交缠,望向彼此的眼神里,是对未来满满的憧憬与温柔的笃定;

鸣人大大咧咧地揽着佐助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着只有他们才懂的悄悄话,惹得佐助一脸嫌弃地偏过头,嘴角却几不可查地牵动了一下;

卡卡西被小美紧紧搂住胳膊,手里还拿着那个只啃了几口的苹果,脸上是招牌式的慵懒与“真拿你没办法”的纵容;

小樱则拉着还在兴奋嚷嚷的叮当,指着天空中最新炸开的、呈巨大手里剑形状的烟花,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能不能用封印术或者咒印把它复刻下来。

林川低头,看着石板上他与静音十指交扣、被拉得长长的影子,再抬眼环顾这满院的喧嚣与温暖,一种饱胀的幸福感充盈在心间。他侧过头,在静音耳边轻声呢喃,声音柔和得如同此刻拂过庭院晚风:“等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每次家庭烧烤,一定会比现在还要热闹。”

静音将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感受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温度,唇角扬起一抹如梦似幻的温柔笑意:“嗯。到那时候,我要烤双倍的肉串,给我们的孩子也烤他最爱吃的甜玉米。还要教他熬最好喝的红豆汤,就像我小时候,妈妈手把手教我的那样。”

夜渐深,烤炉的炭火渐渐熄灭,只余下零星的红点和一层松软的、带着余温的白灰。

孩子们追逐着天边最后一朵消散的烟花,跑远了,银铃般的笑闹声撞击在沉静的夏夜里,又悠悠地荡回庭院,缠绕在廊下。

林川正收拾着杯盘狼藉的托盘,静音却忽然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他。她的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脊上,声音透过衣料传来,带着一点撒娇的鼻音,软糯得不可思议:“今天……真的好开心。不过呢,晚上的‘S级任务’,某人可不许偷懒,‘公粮’要足额上缴哦。”

林川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指尖轻轻拂过她泛着迷人红晕的耳廓,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与笑意:“是,指挥官大人。保证全力以赴,绝不偷懒。我们的‘造人计划’……今晚,正式进入下一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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