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动用秃了的祖符强行“疏导”唐三那暴走的杂草丛,虽然过程惊险,结果奇葩,但好歹暂时平息了一场可能蔓延至整个堡垒的生态危机。然而,这场事故带来的后续影响,却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其中之一,便是极大地刺激了另一位在困境中挣扎的“前巅峰强者”——萧炎。
看着林动那100功德点的“微薄”奖励,以及唐三那虽然被嘲讽但至少没被进一步惩罚的结局,再对比自己那因为持续炸炉而不断突破负值新高的功德点账户,萧炎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虑和……不甘。
他可是炎帝!曾经掌控天下万火,炼制出无数神丹,一手创立无尽火域的存在!难道真的要在这破炼丹房里,被一个打火机和一口破炉子困死,最终因为欠下巨额“功德债”而永世不得超生(指赎不回异火)?
不!绝不!
一股倔劲和属于炼药宗师的不屈傲气,在他胸中翻腾。既然常规的炼丹路子走不通,炸炉炸得他心态都快崩了,那么……为什么不换个思路?
他想起了之前炸炉时,偶尔会产生的、那些焦黑中带着奇异香气和微弱能量波动的、不成形状的副产品。那些东西,按照正统丹道来看,绝对是失败的废渣。但……万一呢?万一这些“废渣”在别的地方有点用处呢?
一个大胆的、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萌生。
他再次走进了那间充满焦糊味的炼丹房。这一次,他没有去碰那些标注着“基础淬体丸”、“凝神丹”之类的正统丹方。而是目光投向了后勤部送来的、那堆作为“基础实验材料”的、品相低劣、灵气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灵谷粉末、低阶兽肉干碎末,以及一些带有轻微刺激性的、不知名的植物根茎粉末。
他的目标,不再是炼制能提升修为、疗伤续命的灵丹,而是……做点能吃、或许还有点提神效果(或者别的什么奇怪效果)的……“零食”?
他回想着自己当年在迦南学院时,偶尔见过的一些世俗小吃,结合他那虽然残破但依旧超越常人的控火经验(哪怕是用打火机),以及炼药大师对材料性质的本能理解,开始了一场离经叛道的“烹饪”。
他取出一份灵谷粉末,混合兽肉碎末,加入少量盐(从白小纯那里软磨硬泡来的,代价是承诺帮他试吃新甜品),以及一点点那种带有刺激性的植物粉末。然后,他点燃了那个该死的打火机。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去凝聚药性,也没有追求能量融合。他放弃了所有复杂的炼丹手印和控火法诀(用了也会被警告扣分),只是纯粹地、像是一个街头厨师一样,操控着那簇可怜的火苗,小心翼翼地炙烤、翻动着混合物。
他利用打火机火焰那极其有限的、不均匀的温度,模仿着“烘烤”和“油炸”的过程。他将那团混合物在特制的(同样破旧)的烤盘上反复按压、拉伸,试图让它形成一种有韧性的条状。
这个过程依旧充满了意外。温度稍微失控,边缘立刻焦黑;翻动不及时,立刻粘底;那刺激性植物粉末的量没掌握好,一股呛人的辛辣味混合着焦糊味弥漫开来,呛得他连连咳嗽。
失败了无数次,消耗了不少基础材料(又记了一笔功德点债务),就在他快要再次放弃,准备把手里那根黑乎乎、硬邦邦、散发着怪异气味的“棍子”扔掉时,他鬼使神差地咬了一小口。
“咔嚓。”
一声脆响。
预想中极度的焦苦和怪味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混合了谷物焦香、微弱肉味、咸味以及一种让人舌头发麻、却又忍不住想再尝一口的辛辣感!虽然口感有点硬,能量波动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莫名的有点上头?
萧炎愣住了。他看着手里这根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陋的“棍子”,又咬了一口,仔细品味。
好像……还行?
他尝试着调整了配方和“烤制”时间,经过数次微调(又炸了几次小规模),他终于做出了一种颜色深红油亮、质地略带韧性、口感香脆中带着嚼劲、味道咸香麻辣、吃完后舌尖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灼热感(那刺激性植物粉末的效果)的……条状物。
他看着盘子里这几根勉强成型的“作品”,实在想不出该叫什么名字。想到其条状形态和那刺激性的口感,他随口嘟囔了一句:“这玩意儿,长得跟蓝星那种叫‘辣条’的零食有点像?”
于是,“辣条丹”这个不伦不类的名字,就此诞生。
他本着“废物利用”和“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将这几根“辣条丹”作为“非标准实验副产品”,登记后交给了负责堡垒与蓝星世俗界进行少量物资交换的对外联络处(负责人是范闲兼任,他也想多了解蓝星文化)。
然后,萧炎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继续跟他那打火机和破丹炉较劲去了。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几天后,范闲带着一脸古怪的表情,找到了正在对着又一次炸炉现场生闷气的萧炎。
“萧兄,你那个……‘辣条丹’,”范闲斟酌着用词,“蓝星那边的试吃反馈回来了。”
“嗯?怎么了?吃出问题了?还是太难吃被投诉了?”萧炎头也不抬,没好气地问。他已经做好了被扣更多功德点的准备。
“呃……恰恰相反。”范闲的表情更加微妙了,“那边说……供不应求。有几个尝过的蓝星年轻人,表示这是他们吃过的最‘带劲’、最‘上头’的零食,尤其是那种吃完后舌尖残留的微弱灼热感,据说有种……嗯,‘修炼火系功法入门’的错觉?他们愿意用一些蓝星的稀有金属和……一种叫做‘快乐水’的饮料来大量交换。”
萧炎:“???”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范闲:“你说什么?供不应求?就那破玩意儿?”
范闲点了点头,将平板电脑上的反馈数据展示给萧炎看。上面不仅有文字好评,还有几张蓝星年轻人拿着“辣条丹”,摆出各种夸张姿势的照片,背景似乎是某个极限运动场地。
“而且,”范闲补充道,“对外联络处根据《堡垒非主营业务收入管理办法(试行)》,已经将首批交换所得的物资折算成功德点,按照一定比例……给你分成了。”
萧炎一把抢过平板,看到自己那万年赤字的功德点账户后面,竟然真的多了一个小小的、正数的数字!虽然不多,但这是他来到这个鬼地方后,第一次看到功德点进账!不是被奖励(施舍),而是靠他自己“造”出来的东西换来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萧炎心头。有荒谬,有滑稽,有一丝微弱的成就感,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啼笑皆非的无力感。
他,炎帝萧炎,曾经炼制出九品金丹、让无数强者趋之若鹜的炼药大宗师,如今竟然靠着用打火机烤出来的、名为“辣条丹”的怪异零食,赚到了第一笔“功德点”?
这消息不知怎么的,很快就在堡垒内部小范围传开了。
韩立听闻后,默默地看着自己怀里那包萝卜干,眼神闪烁,似乎在衡量“辣条丹”和萝卜干的市场价值哪个更高。
唐三看着自己那片被“疏导”后依旧张牙舞爪的杂草,思考着能不能也开发出什么“杂草周边”。
徐凤年冷哼一声,觉得萧炎此举有失身份,但握着扫帚的手却不由得紧了紧——要是扫地也能赚外快就好了。
白小纯更是直接跑过来,眼睛发光地拉着萧炎,想要“辣条丹”的配方,看看能不能和他那甜到齁的长生丹结合,创造出“甜辣永恒”的新流派……
而主控室内,林墨看着外部传来的“辣条丹”热销报告,以及萧炎那终于不再是纯负数的功德点,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有意思。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手?”
他摸了摸下巴,在虚拟界面上操作了几下。
【新任务发布(可选):扩大“辣条丹”生产线,满足蓝星市场需求。任务奖励:按销售额折算功德点,上不封顶。备注:仍需使用指定打火机及基础设备。】
当萧炎看到这个任务时,心情更加复杂了。他看着手里那个熟悉的打火机,又看了看那口破丹炉,最终,一咬牙。
“炼!不就是辣条吗!老子炼了!”
至少,这比炸炉扣功德点强!
炎帝的尊严?在功德点和(渺茫的)赎回异火的希望面前,暂时可以先放一放。毕竟,生活(打工)所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