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那什么，不是看不上，是最近实在……太忙了！焦头烂额的！”
林飞赶紧解释，试图挽回点形象。
“我看你在红杉传媒不是干得挺好的嘛！粉丝都快破千万了吧？妥妥的顶流大网红啊！”
吴芯怡轻轻“哼”了一声，一边往门口走，一边看似随意地说道：“是还行吧，算是混口饭吃。”
“不过……终究是给别人打工，心里总觉得……不踏实，没着没落的。”
她这话说得轻飘飘的，但落在林飞耳朵里，却让他心里微微一动。
给别人打工不踏实？
那给谁打工踏实？
给自己打工就踏实了？
这暗示……有点明显啊！
难道她真想跳槽过来？
可我们这连公司影子都没有呢！
这女人，心思还真有点难猜。
林飞心里不由得浮想联翩，看着吴芯怡高挑的背影。
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比单纯的房东租客要复杂那么一点点。
吴芯怡走到玄关换鞋，没听到林飞接话。
回头瞥见他一副有点窘迫、又有点神游天外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瞬间如冰雪消融，明媚动人。
她也没再继续逗他，摆摆手：“行了，不逗你了。我走了啊。最近回老家，估计没什么收入，之前欠你的钱……可能得再缓缓了。”
“没事没事，不急，你先用着。”林飞连忙表示不介意。
那点钱对他来说现在真是九牛一毛。
“那我送你到地铁站吧？”林飞又提议。
“真不用，就几步路。”吴芯怡换好鞋，直起身，很干脆地拒绝了。
她拉开门，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却又停住，转过身，很认真地看着林飞。
“不过……说真的，林飞，如果你以后真的开了传媒公司，记得……一定要挖我过去。”
“我觉得……给你打工，应该比在红杉有意思。” 她说完，还冲林飞眨了眨眼。
带着点狡黠和……一丝难以言说的期待？
林飞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一愣，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好，一定！到时候给你个副总裁当当！”
“切，画饼大王！”吴芯怡笑着嗔了一句，但眼里的笑意却藏不住。
她挥挥手，转身走进了电梯间。
林飞站在门口，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数字开始递减，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
这女人，今天真是……有点不一样。
他摇摇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转身回屋，准备收拾一下去天际中心。
一堆烂摊子还等着他处理呢。
他没能看到的是，电梯门关上的刹那，吴芯怡脸上那强装出来的轻松和笑容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疲惫和……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必清晰察觉的、淡淡的不舍与情愫。
她靠在冰冷的电梯轿厢壁上，轻轻摩挲着怀里的旧相册。
眼神复杂地望向刚才离开的方向，幽幽地叹了口气。
……...
林飞开车来到天际中心，停好车，乘坐专属电梯直达顶层办公室。
心里还琢磨着怎么应对高家和龙家的后续手段，以及怎么尽快把飞零新材的隐形材料搞出来。
他推开办公室厚重的实木大门，刚走进去，就是一愣。
办公室里有人，而且是两个。
一个是老熟人周云，此刻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眉头紧锁，一副心事重重、坐立不安的样子。
而另一个男人，坐在周云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年纪看起来比周云大个五六岁，眉眼间和周云有几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
周云是那种带着点痞气的阳光开朗。
而这个人，则是一种……怎么说呢，带着点商人的精明和……一种隐隐的傲慢。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翘着二郎腿。
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正慢悠悠地吹着气。
神态悠闲，甚至有点……倨傲。
那姿态，不像是在别人的办公室做客，倒像是在自己家书房听下属汇报工作。
周云一看到林飞进来，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脸上挤出一丝有点僵硬的笑容：“飞……林总！你来了！”
林飞点了点头，目光转向那个陌生男人，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周云：“周云，这位是……？”
周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复杂，看了一眼依旧安稳坐着的男人，低声介绍道：“这位是……我哥，周天。”
林飞心想果然如此。
跟周云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周云的哥哥。
但是，他之前听周云说跟他哥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不明白他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周天才仿佛刚注意到林飞进来似的，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站起身。
他脸上挂起一种程式化的、带着距离感的微笑，伸出手：“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林总吧？久仰久仰！”
“我是周天，周云的哥哥。冒昧来访，没打扰林总吧？”
他话说得听起来挺客气。
但那股子居高临下的劲儿，还有那眼神里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让林飞感觉很不舒服。
这感觉，跟那天在市监局碰到的那两位领导有点像。
都是那种手握权柄或者自视甚高的人，习惯性俯视别人的调调。
林飞心里冷笑一声，但面上不动声色，也伸出手跟他轻轻一握。
一触即分，语气平淡：“周总客气了，请坐。”
看在周云和周家的面子上，林飞保持了基本的礼貌。
他走到自己的老板椅坐下，直接开门见山：“周总今天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指教？”
周天重新坐下，又端起那杯茶，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叶，不紧不慢地说道。
“指教不敢当。”
“就是听说，我弟弟最近跟着林总，在搞一个什么……‘神脑集团’的大项目？”
“动静不小啊，连我们家老爷子都把半辈子的积蓄砸进来了。”
“我这个做哥哥的，总要过来关心一下，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免得年轻人经验不足，被人……呵呵，你懂的。”
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虽然没明说。
但那个“被人……”后面的潜台词，分明就是“骗了”。
这简直是指着和尚骂秃子，就差直接说林飞是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