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波湖的春来得早,环湖的杏花林开得如云似雪,花瓣乘着微风落在湖面,漾起细碎的涟漪。萧月儿坐在临水的亭榭里,身上裹着素色锦缎披风,指尖轻捻着一片飘落的杏花瓣,目光望着湖岸 —— 苍璃提着食盒的身影,正穿过花林走来,素白的狼族长袍沾了些花瓣,像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璃儿来了?快坐。” 萧月儿笑着招手,身旁的石桌上已摆好了茶点,萧浅岱也早已到了,正低头擦拭着巫族的药杵,见苍璃进来,便抬眸温和一笑。
苍璃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时,鹿肉干的香气混着杏花的清甜散开:“皇后娘娘,这是我按狼族的法子新烤的鹿肉干,加了些祛湿的草药,您和浅岱姐姐尝尝。” 她拿起一块递到萧月儿面前,眼神带着几分期待 —— 上次送肉干给苍风,他说好吃,如今能让皇后也尝尝,她心里竟有几分紧张。
萧月儿接过肉干,轻轻咬了一口,鹿肉的紧实混着草药的淡香在舌尖散开,她笑着点头:“味道真好,璃儿手真巧。” 说着,又拿起一块递到嘴边,可刚嚼了两口,脸色突然变了,手猛地捂住胸口,咳嗽起来,嘴角竟溢出一丝淡黑色的血迹。
“娘娘!” 苍璃吓得脸色惨白,连忙上前扶住她,“您怎么了?是不是肉干有问题?” 萧浅岱也快步过来,指尖搭在萧月儿腕脉上,眉头紧锁,声音凝重:“娘娘脉息紊乱,似是中了毒!”
亭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云岚带着禁军快步走来,见萧月儿靠在椅上,嘴角带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怎么回事?” 萧浅岱起身回话:“陛下,娘娘方才吃了苍璃姑娘带来的鹿肉干,便成了这样,恐是肉干中掺了毒物。”
苍璃浑身发抖,泪水瞬间涌了出来:“陛下,臣女没有!臣女只是按狼族的法子烤了肉干,从未掺毒啊!” 她转头看向刚赶到亭外的苍风。
“陛下,此事定有误会!” 苍风快步上前,单膝跪地,“璃儿性子纯良,绝不可能下毒谋害皇后!求陛下查明真相,再定她的罪!” 他抬头时,见苍璃哭得满脸泪痕,心像被揪了一下 —— 他怎么能让她独自面对这莫须有的罪名,哪怕她是 “献给陛下的人”,哪怕会被朝臣议论,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
云岚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震怒:“误会?皇后在你狼族姑娘面前中毒,证据确凿,你还敢说误会?” 他抬手一挥,内侍端着一个托盘上前,托盘上放着两杯酒,酒色暗沉,透着几分诡异。“苍风,你既为她求情,想必愿与她共担罪责。这两杯‘牵机酒’,你们若肯饮下,朕便信你们;若不肯,便是心虚,休怪朕无情!”
苍风看着托盘上的酒杯,又看向苍璃 —— 她眼中满是恐惧,却还是咬着唇,伸手想去拿酒杯:“陛下,此事与苍风大哥无关,是臣女的错,臣女自己喝!”
“不行!” 苍风一把抓住她的手,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坚定,“要喝一起喝!我苍风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让你一个姑娘家独自承担?” 他拿起一杯酒,递到苍璃面前,目光温柔却带着决绝,“璃儿,之前是我糊涂,没看清自己的心意,也没敢回应你的好。若今日能与你共死,我不后悔。”
苍璃看着他的眼睛,泪水流得更凶,却突然笑了,接过酒杯:“苍风大哥,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了。在狼族照料老狼王时,我总盼着你能来看看他,其实是盼着能多见你一面。我,我喜欢你,想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 苍风点头,眼中满是愧疚与温柔,“是我迟钝,是我顾虑太多,让你受了委屈。若有来生,我定早早告诉你,我也喜欢你,喜欢你烤的肉干,喜欢你递来的水,喜欢你看我时,眼里的星光。”
两人相视一笑,举起酒杯,正要饮下,却听见萧月儿突然笑出声:“陛下,你看你,把他们俩们吓得,再演下去,璃儿可要真哭了。”
云岚也忍不住笑了,抬手示意内侍撤下酒杯:“好了好了,不演了!这酒是朕让太医院调的‘安神酒’,哪是什么牵机酒?若不这么逼你们,你们俩还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苍风与苍璃愣在原地,看着萧月儿慢慢坐直身子,嘴角的 “血迹” 也被宫女用帕子擦掉 —— 那不过是用巫族草药调的颜料,看着吓人,实则无害。萧浅岱也笑着摇头:“你们俩啊,一个顾虑身份,一个不敢表白,若不是皇后娘娘出这主意,你们还不知道要错过多久。”
苍璃反应过来,脸颊瞬间红透,连忙低下头,手却还被苍风紧紧握着。苍风也有些尴尬,却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握得更紧,抬头对云岚与萧月儿躬身行礼:“谢陛下,谢皇后娘娘成全!臣苍风,愿娶苍璃为妻,此生此世,定不负她,也不负大云!”
萧月儿看着他们紧握的手,眼中满是欣慰:“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好事。你们放心,狼族那边,朕会亲自去说,朝臣们若有议论,朕也会为你们做主。” 云岚也点头:“苍风,你是狼族的首领,也是大云的战神,这这么多年为大云你的终身大事确实给耽误了,如今苍璃心仪与你,朕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反对,这就赐婚给你们二人,四月十六如何?”
苍风急忙叩首谢恩:“臣遵旨,谢皇上赐婚。”,苍璃也激动的谢皇帝皇后隆恩。
杏花林的风轻轻吹过,花瓣落在两人身上,像是为他们送上的祝福。苍风与苍璃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欢喜与庆幸 —— 幸好有皇后的巧思,有陛下的成全,他们才能跨过身份与规矩的鸿沟,抓住这份迟来的幸福。
萧月儿靠在云岚身边,看着亭外的杏花与湖光,轻声道:“陛下,你看,这样多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大云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安稳。” 云岚握住她的手,温柔点头。萧月儿转头看向萧浅岱,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希望她也能跨过身份与规矩,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