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时节的咸阳西市,人声嘈杂,尘土裹着汗味在空中飞扬。说书人那方破旧木桌四周,早已挤满了踮脚伸腰的百姓。惊堂木“啪”地一拍,震得茶碗叮当乱响,霎时压下了一片喧哗。
“列位看官!”说书人嗓音沙哑却极有穿透力,“今日咱就唠唠那关中大地突然冒出来的邪物——土豆!”
人群一下子静了,只剩下远处几声马嘶犬吠。
“这玩意儿可不是地里长出来的!那是掘墓盗尸的贼人从古坟里扒拉出来的!吸足了千年尸气,长得像个土疙瘩,里头却藏着邪毒!”说书人瞪圆了眼睛,声音陡然压低,“陇西大营的兵士吃了这玩意儿,半夜眼睛冒绿光,牙齿尖得跟狼似的,逮着活人就啃啊!”
底下顿时一片哗然,有个粗衣汉子手里的炊饼掉地上了都浑然不觉。
就在这时,角落里一个干瘦老汉突然浑身抽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嘶声嚎叫:“薯鬼附身了!薯鬼附身了!”那声音根本不似人声,吓得周围百姓连连后退。
正巧太医令夏无且打西市路过,听见动静赶紧挤了进来。“让让!让老夫瞧瞧!”他拨开人群,见老者面色青紫,立即取出银针施救。
银针刚碰到老汉的皮肤,瞬间就变得乌黑。夏无且皱紧眉头仔细查看,忽然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正是赵高秘制的蚀魂散!老医正心里一沉,抬眼四望,只见人群里有几个神色可疑的人正悄悄往外溜。
这一天,咸阳九市三十六坊,竟同时上演着类似的闹剧。
菜市口有个农妇卖土豆时突然发疯,把土豆雕成骷髅头模样,对着路人狞笑;蒙学堂里,教书先生讲着课突然暴起,用朱砂在黑板上写满“薯毒亡国”的字样;最吓人的是太庙祭祀的时候,供奉的土豆居然渗出了鲜红的血水,吓得众祭司面无人色。
“陛下!”博士淳于越捧着渗血的土豆,扑跪在章台宫前,声泪俱下,“这是天罚啊!土豆不祥,请陛下严禁此物!”
嬴政端坐在龙案后,屈指弹开那所谓的“血薯”,冷笑一声:“天罚?朕看是人祸。”土豆落地碎裂,里面还是普通的薯肉,所谓的血水不过是表面一层红漆。
黑冰台密察暗访了三日,所有线索都指向农家。当侠魁田猛战战兢兢跪呈《除薯表》时,袖口不经意抖落了些许灰色粉末。蒙恬眼尖,剑已出鞘三寸:“侠魁袖中是何物?”
田猛脸色惨白,正要解释,蒙恬已令侍卫取粉末查验——正是蚀魂散原料魂虫尸粉!
“好个农家!”蒙恬剑指田猛,“殿下待你们不满,为何行此卑劣之事?”
“大将军明鉴!”田猛突然撕开前襟,露出心口一处灼灼发光的魂印,“老夫是被赵高所迫...他抓了我孙儿!”老侠魁声音哽咽,那魂印随着他的情绪起伏忽明忽暗。
恰在此时,嬴昭骑着食铁兽溜溜达达进殿,见状从怀里掏出一颗裹满辣粉的薯干,塞进田猛嘴里:“爷爷慢慢说~”
辣气冲散了魂控,田猛泪如雨下:“赵高逼我在薯种里掺蚀魂粉,要是办不成...就要撕票!”老侠魁叩首不止,“臣罪该万死,可臣那孙儿才七岁啊...”
孩童眨眨眼,从怀里掏出那本发光的《神农谱》。光屏闪烁间,某一页浮现出崭新的字迹:“蚀魂粉遇椒即化,辅以晨露可解。”
当夜,千名黑龙卫突袭农家谷。谷中薯田尽染黑斑,农户眼神浑浊如傀儡,行动僵直。嬴昭令士卒撒下椒露混合剂,黑斑遇到药水嘶嘶作响,化作缕缕青烟从农户七窍中钻出——竟是万千微型魂虫!
“收网!”蒙恬挥旗下令。士卒用特制辣椒网捕虫,虫尸转眼堆积如山。
赵高通过水镜术窥见此景,不怒反笑:“迟了!”只见虫尸突然自燃,绿烟腾空凝成巨幅天幕:长安街市百姓食薯后集体癫狂,互相殴打啃咬如同野兽!
这骇人景象投射在咸阳上空,全城顿时大乱。百姓砸毁薯仓,焚烧田亩,更有人冲击司农府:“诛妖薯!清君侧!”
嬴昭却爬上最高粮垛,举起喇叭状的薯筒:“请看——VcR!”筒内投射出光幕,映出真相:所谓“癫狂百姓”全是匈奴俘虏假扮,绿烟则是赵高用蚀魂薯炮制造的幻象!
“还有呀~”孩童又播放了一段影像:赵高逼田猛孙儿生吞毒薯,孩子呕吐时喊的是“爷爷救我!”
满城寂静中,田猛老泪纵横:“殿下...怎么知道的...”
“因为统子哥都录下来啦~”嬴昭掏出闪光的薯片,“赵公公洗澡都被拍到了哦~”光幕上果然映出赵高沐浴的景象——虽然被马赛克遮挡,但其与匈奴往来的书信却清晰可见。
百姓哗然,转而怒骂:“诛赵高!保祥薯!”
危机看似解除,嬴昭却皱着眉头盯着椒露缸。缸底沉淀着未被化解的黑渣——竟是新型魂毒!
夏无且验渣后骇然:“此毒...遇椒反而更烈!”果然,三日后长安突发怪病。患者食薯后不癫狂,反而极度清醒——清醒到能看见自己经脉枯萎,在理智中绝望而亡!
“赵高改良了毒方!”蒙恬一剑斩断案几,“立即禁绝所有土豆!”
“禁什么呀~”嬴昭签出《反转图谱》,“他把毒药变补药啦~”孩童将新型魂毒混入辣椒酱,喂给垂死患者。患者霎时面色红润,枯萎的经脉如逢春再生——原来毒素被辣酱反转成了救命灵药!
赵高通过水镜窥见,气得吐血:“怎么会这样?!”
光幕中的嬴昭忽然扭头俏皮一笑:“因为你的毒室有内鬼呀~”画面切换到沙丘地宫,胡亥正偷偷往毒料罐里撒尿——童子尿恰是魂毒反转剂!
咸阳城内,嬴昭发起“辣酱验毒”运动。每家薯铺配辣椒酱,买土豆的人蘸酱试吃,酱色变黑就是有毒。很快市井间流行起童谣:“蘸一蘸,咬一咬,毒薯辣酱变补药~”
最终清算时,田猛戴罪立功,率农家清除所有毒薯。其孙儿被嬴昭亲自救出,孩子吐出的毒液竟化做解药种子。
庆功宴上,夏无且呈递《辟谣医典》,首条写道:“失心疯者,其心早失,与薯何干?”嬴昭啃着辣薯含糊补充:“疯不疯看跟谁呀~跟赵公公当然会疯啦!”
骊山陵深处,九鼎嗡鸣示警。鼎身映出可怕景象:长安地底蔓延着未被发现的毒薯根系,其尖端已触及陵墓外围。
而东海孤岛上,胡亥正对礁石喃喃自语:“薯毒...辣酱...尿...”掌心缓缓长出一株半黑半红的奇异薯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