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制铎营的青铜寒气,龙弈刚将双兽纹铜铎搁在祭台,就见部落传讯兵阿信跌撞着跑进来,手里攥着张染血的字条:“东齐兵辰时攻东岗!北境军旗都插在西坡了!” 字条上的字迹歪扭,却盖着部落传讯印 —— 按规矩,传讯印需双人保管,阿信竟单独盖了印。
“不对劲。” 阿婷突然按住龙弈要召集士兵的手,指着祭台上的铜铎,“昨晚我让孩子们玩铎,发现两只真铎靠在一起敲,会震出‘嗡嗡’的共振音,假铎就不会。” 她刚拿起木槌敲向铜铎,铎体突然 “咔” 地崩裂 —— 碎铜里的空心层竟嵌着片北境军徽,边缘还沾着东齐特有的 “铁绣粉”。
这时,营外传来孩童的嬉闹声。扎着羊角辫的阿豆举着只小铜铎跑进来,铜铎上还缠着半根红绳:“秦铜师父说,要是看到红绳铎,就把它和大铎靠在一起敲!” 阿婷立刻将小铎贴在崩裂的大铎旁,木槌落下的瞬间,两道铎音交织,竟震出清晰的节奏 ——“南坡粮窖,寅时真攻”。
苏雅突然蹲下身,用银簪挑开空心铜层的军徽,下面藏着张极细的纸条:“阿信被擒,假讯诱敌,粮窖埋炸。” 字迹是真铎师秦铜的笔锋,末尾还画着个 “铜屑标记”—— 那是部落铸铎时,秦铜特有的签名方式。
“项老将军,你带五十人去东岗设疑兵,多插军旗,务必让东齐以为我们信了假讯。” 龙弈突然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凌丰,你跟我带百人去南坡,按共振音的节奏传信号,让守粮窖的赵勇做好埋伏;阿婷,你和苏雅带着孩子们,用真铎在营里持续敲共振音,一是稳定人心,二是让秦铜知道我们接收到消息了。”
寅时刚过,南坡粮窖旁的草丛里传来 “嗡嗡” 的铎音。赵勇的人立刻按计划撤到粮窖两侧,只留几个稻草人举着火把。没过多久,东齐兵果然扛着油桶摸过来,刚靠近粮窖,就被两侧的伏兵围住。领头的东齐兵刚要拔刀,就被凌丰的银枪挑飞刀柄,油桶 “哐当” 砸在地上,滚出老远。
而东岗方向,项老将军故意让士兵们喊杀声震天,还时不时放几支响箭。阿信站在东齐兵的埋伏圈里,看着东岗的动静,正想传讯,突然被身后的秦铜扣住手腕:“你以为东齐会真放你回去?他们不过是想让你当替罪羊。” 秦铜手里的铜铎突然响起,阿信才发现,自己腰间不知何时被缠了根红绳 —— 那是部落给叛徒做的标记。
辰时的太阳刚爬上树梢,南坡的东齐兵已全部被制服。秦铜押着阿信走进制铎营时,孩子们正围着铜铎唱歌。阿豆举着小铎跑到秦铜身边:“师父,你的共振音真好用!” 秦铜摸了摸阿豆的头,从怀里掏出只新铸的小铎:“这是给你的,以后你就是小传讯兵了,记得真铎的共振音哦。”
暮色漫进制铎营时,阿婷已铸好三十只真铎,每只都缠着半根红绳 —— 那是秦铜建议的,以后真铎都做上共振标记,再也不怕被掉包。苏雅给受伤的士兵涂药膏时,发现秦铜的手腕上有道深深的刀痕:“这是东齐逼你做假铎时划的?” 秦铜笑了笑,拿起只真铎敲了敲:“为了守住部落的东西,这点伤算什么。”
龙弈坐在铜制的案旁,看着孩子们围着秦铜学敲共振音,突然对身边的阿婷说:“以前总觉得,破局要靠计谋,现在才懂,真正的力量在人心 —— 是秦铜的坚持,是孩子们的细心,是所有人都愿意为部落拼一把,才守住了粮窖。”
夜色渐深,制铎营的灯火亮了起来。阿婷靠在龙弈身边,听着营里传来的共振铎音,轻声说:“以后我们可以教其他部落做共振铎,这样大家就能互相传讯,再也不怕东齐的阴谋了。” 龙弈握住她的手,看着远处的灯火:“会的,等我们统一天下,要让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守护音’,再也没有战争。”
第二天清晨,部落人推着新采的纯铜往制铎营送时,远远就听到共振铎音。阿豆举着小铎站在营门口,看到来人就大声喊:“要学制共振铎吗?秦铜师父说,学会了就能保护自己的家!” 阳光洒在阿豆的脸上,也洒在营里一排排缠着红绳的真铎上,像给整个部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