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山宾馆里的暖气开得足，屋里暖烘烘的。刘艺菲盘腿窝在客厅巨大的懒人沙发里，怀里抱着那个到哪都得带着的熊战士，身上套了件oversize的米白色羊绒毛衣，衬得小脸愈发白皙。
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地披在肩头，散发着淡淡的柠檬洗发水味。面前摊着本《神雕侠侣》剧本，上面用荧光笔画得花花绿绿，旁边还搁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
手机“嗡嗡”震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唱唱”两个字。刘艺菲眼睛一亮，立刻抓起来接通，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喂？唱唱？”
“茜茜！我的宝！我的幸运星！！” 电话那头舒唱的声音跟连珠炮似的炸过来，兴奋得能掀翻屋顶，“成了！真成了！陈建斌老师！郭涛老师！还有那个叫黄渤的师兄！都定了！《无名之辈》！下个月就开机！”
刘艺菲被她的嗓门震得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嘴角却忍不住翘起来：“真的呀？太好了！我就说嘛，你演技那么好，肯定能行！”
她真心替好友高兴。舒唱在《宝莲灯》里的小玉灵气十足，但一直缺个有分量的电影机会。这次水晶影业筹备的小成本黑色喜剧《无名之辈》，导演饶晓志眼光毒辣，
挑中了还没什么名气的陈建斌（刚拍完《结婚十年》）、郭涛（话剧舞台磨出来的功底）和北电配音班在读的黄渤（据说试戏时一段即兴表演把导演乐疯了）。
刘艺菲知道后，顺嘴在妈妈面前提了句“唱唱特别适合演那种倔强又有点傻气的小镇姑娘”，没想到真促成了这次合作。
“好什么呀！全靠你！” 舒唱在电话那头激动得直跺脚，“我姨妈刚接到水晶影业正式合同的时候，手都是抖的！片酬比拍电视剧高一大截不说，关键是能跟这么多实力派搭戏！
茜茜，你真是我的小福星！回头请你吃十顿火锅！不！二十顿！”
“哎呀，跟我客气什么。” 刘艺菲有点不好意思，小脸微红，“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唱唱你本来就是金子嘛！我就是……就是顺嘴提了一句。”
她顿了顿，想起什么，语气带上了点小八卦，“哎，对了，那个黄渤师兄，真人是不是跟照片里一样……嗯……特别有‘特点’？” 她憋着笑，没好意思说“长得着急”。
“噗！” 舒唱也乐了，“何止有特点！简直是行走的表情包！试戏那天，他演一个想抢劫手机店结果被自己蠢哭的憨贼，那表情，那动作，绝了！
导演当场拍板！不过人特好，特实在，还给我们带了青岛特产鱿鱼丝呢！陈建斌老师看着严肃，其实可照顾人了，郭涛老师特幽默！我们几个凑一块儿，剧本围读都能笑出鹅叫！”
两人又叽叽喳喳聊了会儿剧组趣事，直到舒唱那边被助理催着去试妆才挂断。刘艺菲放下手机，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小脚丫在沙发边缘晃啊晃。能帮到好朋友，比自己拿到好资源还开心。
第二天，象山影视城的风卷着海腥味，刮在脸上有点刺刺的。刘艺菲裹紧身上厚厚的白色羽绒服，像个圆滚滚的雪团子，刚从一场“飞天”戏下来，脸蛋冻得红扑扑的，鼻尖也红。威亚衣勒过的地方还隐隐发酸，她一边揉着肩膀，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临时搭建的休息棚挪。
“茜茜！这边！” 杨密的声音穿透嘈杂的人声传过来。她正抱着个巨大的保温杯，坐在小马扎上，冲刘艺菲使劲招手，旁边还挤着黄小明和扮演小杨过的叮当。
棚子不大，挤满了人，空气里混杂着热姜汤、劣质发胶和汗水的味道。刘艺菲一屁股坐在杨密让出来的半截马扎上，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累死我了…张导说那条飞得还不够飘逸，明天还得再来。” 刘艺菲苦着脸，接过杨密递来的热水杯，暖意从掌心蔓延开。
“飘逸？” 黄小明正拿着剧本扇风，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茜茜，我看你刚才飞得挺好，跟真的小仙女下凡似的，就是落地那下……” 他模仿了个踉跄的动作，逗得叮当咯咯直笑。
“小明哥！” 刘艺菲佯怒地瞪他，自己也绷不住笑了，“还不是怪那阵邪风！我差点脸着地！”
“得亏严师傅眼神好，绳子拽得及时。” 旁边一个武行兄弟插了句嘴，语气里满是佩服，“那一下，真悬。”
说曹操曹操到。休息棚的厚帘子“唰”地被掀开，带着一股寒气。一个穿着半旧黑色羽绒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戴着顶深灰色的毛线帽，帽檐压得有点低，遮住了小半张脸，露出的下颌线条利落分明。正是剧组新来的武术指导助理——严师傅。
棚子里瞬间安静了不少。这位严师傅话不多，但手上是真有功夫，教动作干净利落，关键时候反应快得吓人。他手里提溜着个塑料袋，里面是几串裹着厚厚透明糖壳、红得诱人的冰糖葫芦。
“严师傅！” 叮当眼睛一亮，第一个喊出来。
严师傅没吭声，目光在棚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刘艺菲身上。他走过去，把塑料袋往她面前的简易小桌上一放，声音低沉，带着点北方口音：“天冷，吃点甜的，缓缓劲儿。” 说完，也不等回应，转身又掀开帘子出去了，像阵风似的。
“哇！冰糖葫芦！” 杨密立刻扑过去，“严师傅看着冷冰冰的，人还挺好嘛！茜茜，快，分一串！”
刘艺菲看着那几串晶莹剔透的山楂果，嘴角悄悄弯了起来。她拿起一串，糖壳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她轻轻咬下一颗，冰凉的糖壳在嘴里“咔嚓”碎裂，紧接着是山楂的微酸，瞬间冲淡了嘴里的姜味和疲惫。嗯，真甜。
正小口小口地吃着糖葫芦，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不是她常用的那个，是那部沉甸甸的、看着就很“砖头”的卫星电话。屏幕上跳动着加密标识和一个简单的“Y”。
刘艺菲赶紧把剩下半颗山楂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含糊地对杨密说：“密密，我接个电话。” 然后拿着电话钻出了休息棚，找了个背风的角落。
按下接听，汪言低沉平稳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瞬间驱散了周围的寒意：“象山风大，羽绒服拉链拉好。”
刘艺菲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敞开的羽绒服领口，脸一热，赶紧手忙脚乱地拉上拉链，一直拉到下巴。“知道啦…严、师、傅！”
她故意拖长了后面三个字的音调，带着点小小的揶揄，“严师傅刚才还来视察工作了呢，还给我们带了糖葫芦。” 她舔了舔嘴唇，回味着那甜滋滋的味道。
电话那头似乎低笑了一声，很轻。“博客，准备好了。你的‘柠檬园’，可以开张了。”
刘艺菲眼睛一亮！这事她可没忘！前短时间，跟着汪言哥哥，和新浪那个曹叔叔、还有光线传媒的王叔叔一起吃饭。
饭桌上，曹叔叔红光满面地讲他的“新浪博客”大计，说要把“话语权”还给每个人，说这玩意儿在国外火得不得了。
当时曹叔叔就热情地邀请她和汪言哥哥当第一批“吃螃蟹”的明星用户，还开玩笑说他们是“博客门面”。汪言哥哥当时没怎么说话，后来才告诉她，他直接买了新浪博客20%的股份。
“真的上线啦？” 刘艺菲压着兴奋，小声问，“那我得好好想想第一篇博文发什么！” 她脑子里已经开始转悠了：晒晒象山的冷？吐槽吊威亚的辛苦？还是发张美美的自拍？
“嗯。” 汪言的声音依旧平静，“注册信息发你了。按之前说的，玩可以，地址、电话、行程，一个字不许提。安全第一。” 他顿了顿，补充道，“尤其别让‘严师傅’出现在你的镜头里。”
刘艺菲对着空气做了个鬼脸：“知道啦！啰嗦…我又不傻！” 她都能想象汪言哥哥在电话那头微微皱眉的样子，“我的博客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茜茜的柠檬园’！怎么样？”
“随你。注册好把链接发我。” 汪言似乎有事要忙，语速快了些，“先挂了，风大，别在外面待太久。”
“哦…” 刘艺菲有点小失落，还想多说两句呢，“那…汪言哥哥再见！” 她赶紧补上。
“嗯。” 电话干脆利落地断了。
刘艺菲握着还有余温的卫星电话，在原地蹦跶了两下，驱散脚底的寒气。博客！她的秘密小天地！一股雀跃感油然而生。她揣好电话，蹦蹦跳跳地跑回休息棚，连寒风都觉得没那么刺骨了。
“谁的电话呀？这么开心？” 杨密看她一脸喜气，好奇地问。
“秘密！” 刘艺菲神秘兮兮地眨眨眼，拿起自己的大号托特包，翻出那台Ibm thinkpad t43笔记本电脑，“密密，帮我挡着点张导啊，我干点‘大事’！”
她找了个角落，把电脑放在膝盖上，开机，连上剧组提供的龟速无线网。登录水晶影业的加密邮箱，果然躺着一封新浪的官方邮件，邀请函做得还挺正式。刘艺菲熟门熟路地按照指引注册账号。
用户名：茜茜的柠檬园。
个人简介？她咬着下唇想了想，指尖轻快跳跃：
?这里是小仙女茜茜的秘密花园~ 拍戏趣事、生活碎片、柠檬味的心情，还有…一点点小树洞！(????)?
搞定！截图，通过卫星电话的通道，“咻”地发给备注为“Y”的联系人。
几乎是下一秒，回复就来了：
?【Y】：收到。我的：导演汪言。已关注。首发，自由发挥。安全条例，勿忘。?
果然还是这么简洁。刘艺菲撇撇嘴，小声嘀咕：“严师傅真严格…” 手上却麻利地点开新浪博客首页，在搜索框输入“导演汪言”。
页面跳转。一个极其冷峻、近乎“性冷淡”风格的博客界面出现。头像是一张汪言在《蝙蝠侠》片场的侧影工作照，只能看到他冷峻的下颌线和专注盯着监视器的眼神。博客名简单粗暴：导演汪言。简介更酷：记录光影。偶尔种柠檬。
最新一篇博文，发布于十五分钟前，标题：《浅析数字中间片(dI)流程对＜蝙蝠侠＞暗调影像风格的塑造》。点开一看，刘艺菲的小脸顿时垮了。
满屏的“色彩空间转换”、“LUt映射”、“动态范围保留”……配图是几张看起来像外星密码的调色台照片和一堆波形图。评论区已经热闹非凡：
“汪导出品，必属硬核！（虽然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给技术流大佬跪了！这博客含金量太高了！”
“只有简介里的‘偶尔种柠檬’让我嗅到了一丝凡人的气息…汪导也爱吃酸的？”
“楼上真相了！盲猜柠檬是给某位仙女种的！[狗头保命]”
刘艺菲看得直乐，尤其是看到那条猜测柠檬的评论，心里甜丝丝的。她顺手点了个关注，然后迫不及待地切回自己的“茜茜的柠檬园”。
写点什么呢？她托着腮，大眼睛滴溜溜转。目光扫过手里还剩两颗山楂的冰糖葫芦，又想起刚才在寒风里“飞翔”的滋味，还有严师傅那硬邦邦的“关怀”。有了！
她指尖飞舞，敲下标题：
?标题：象山历险记1：小仙女今日份的“飞升”与“坠机”~?
正文：
冻成狗的一天！象山的风是刀子做的吧？(?_?) 今天终于体验了小龙女的招牌技能——飞！吊着威亚被拉到老高老高，风呼呼的，下面的宫殿都变成小盒子了，有那么一瞬间，真觉得自己要羽化登仙了！
（叉会儿腰.jpg）可惜帅不过三秒…落地的时候一阵妖风！本仙女差点表演一个脸刹！多亏了武术指导组的严师傅眼疾手快（严师傅威武！），不然你们明天可能就看到“脸着地的小龙女”上新闻了…[捂脸]
张导说这条过了，开心！就是肩膀被威亚衣勒得有点疼，求安慰！[分享图片：一张她穿着飘逸的白色戏服，吊在高高的威亚上，对着下方镜头努力做出“我很仙”的表情，但头发被风吹得糊了半张脸，背景是影视城的仿古宫殿群。]
标签：#神雕侠侣 #小龙女 #威亚初体验 #象山好冷 #感谢严师傅 #差点破相?
检查一遍，点击发布！
“叮咚！”“叮咚！”“叮咚！”
后台提示音像爆豆子一样疯狂响起！浏览量、评论数、点赞数的数字像失控的秒表，疯狂向上跳动！刘艺菲惊得小嘴微张，刷新了一下页面——主页访问量显示“+”，粉丝数“8000+”！
评论区彻底沸腾：
“沙发！！！活捉一只刚下凡的茜茜小仙女！”
“啊啊啊茜茜更新了！第一！”
“这自拍过于真实哈哈哈！风：没想到吧？专治各种仙女！”
“茜茜注意安全啊！看着就好疼！心疼！”
“严师傅是谁？听名字就是个高手！感谢严师傅护住我茜美貌！”
“茜茜勇敢飞，柠檬永相随！肩膀痛痛飞走！”
“只有我羡慕严师傅能近距离保护仙女吗？[柠檬][柠檬]”
“楼上+身份证号！严师傅还缺不缺拎包的？”
看着飞速滚动的、充满关心和欢乐的评论，刘艺菲心里暖烘烘的，刚才的疲惫和寒冷都被驱散了大半。她正看得津津有味，挑着回复：
?回复 @柠檬精一号： 谢谢安慰！明天争取飞得更好看点！[奋斗]
回复 @茜茜的小画笔： 破相危机解除！多亏严师傅！[抱拳]
回复 @想当导演的猫： 导演大人好！[敬礼] 象山风景…风很大！?
突然，几条画风迥异、带着明显火药味的评论跳了出来，瞬间被顶到了前排：
?@守护茜茜一辈子： 茜茜宝贝独美！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远点！什么严师傅松师傅的，保护好自己！?
?@茜茜是我的光： 抱走我茜！专注事业！某些人别想蹭热度！离我们茜茜远点！?
?@唯爱天仙菲： 呵呵，又是这个汪言。阴魂不散。茜茜离他远点！老男人心思深！?
?@菲常完美： 烦死了！茜茜自己的博客提什么汪言？晦气！仙女独美！茜茜快跑！?
这些尖锐的评论像冰锥，瞬间刺破了评论区欢乐的泡泡。刘艺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手指停在键盘上，心里有点闷闷的难受。
她知道汪言哥哥的年龄和身份会引来非议，但真看到这些充满恶意的“独美”言论，还是像被针扎了一下。
“茜茜？” 旁边的杨密凑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些刺眼的评论，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些人有病吧？胡说八道什么呢！别理他们！”
刘艺菲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点委屈。不能跟这些人吵，汪言哥哥说过，无视是最好的反击。她关掉那几条评论的提示，眼不见为净。想了想，又新建了一篇博文，转移注意力，也转移话题：
?标题：片场充电站：啃书+冰糖葫芦的快乐！?
正文：
吊威亚是体力活，啃书是脑力活！趁着休息，啃几口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爷爷的《演员的自我修养》补充能量（这本书真的好厚！像砖头！[裂开]）。里面有些话，越琢磨越有味道：
“演员不是在表演感情，而是在感情中表演。”（感觉好深奥…）
“舞台上的真实，是经过提炼和放大的生活真实。”（这个好像懂一点点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小刘同学继续加油啃书吧！[奋斗] pS：感谢严师傅的冰糖葫芦续命！超甜！
[分享图片：摊开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内页，上面用粉色荧光笔划了线，旁边空白处是她娟秀的笔记：“情感要真挚，但不是泛滥。”
书旁边，放着她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红彤彤的山楂裹着晶莹的糖壳，在略显杂乱的后台背景下格外诱人。]
标签：#演员的自我修养 #斯坦尼斯拉夫斯基 #学习笔记 #片场日常 #冰糖葫芦拯救世界?
这篇“文静”点的博文发布后，评论区的主流画风又回来了：
“茜茜好认真！拍戏间隙还看书学习！”
“斯坦尼！学表演的噩梦！茜茜厉害！”
“笔记做得好工整！字也太好看了吧！”
“演员之路不容易，茜茜脚踏实地，加油！”
“冰糖葫芦看着好好吃！哪里买的？严师傅还缺不缺吃货队友？”
“从仙女到学霸！茜茜真是宝藏女孩！”
“只有我觉得认真做笔记的茜茜美爆了吗？气质绝了！”
那些“独美”的评论虽然还在，但很快被更多温暖的留言刷了下去。刘艺菲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挑着有趣的回复。
回复到一条问冰糖葫芦的评论时，她眼角余光瞥见自己放在背包侧袋里的那个小东西——汪言从伦敦寄回来的蝙蝠侠q版小手办，只露出一个尖尖的耳朵和一点点披风。
一个调皮的小念头冒了出来。她拿起手机，对着膝盖上的书桌一角，小心地调整角度。
画面里，是摊开的《演员的自我修养》，旁边是那串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而在书本和糖葫芦的缝隙里，恰好露出了蝙蝠侠手办那只标志性的尖耳朵和小半张酷酷的侧脸，不仔细看几乎会忽略。
配文：
?标题：今日份的书桌角落~ 努力、甜蜜与…神秘来客？?
正文：
沉迷学习（和糖葫芦）的小刘~ [嘘] 角落里好像悄悄混进了一个“黑暗骑士”？探头探脑的，是谁派来的小间谍呀？[偷笑表情] [分享图片：精心构图的局部特写，书本、糖葫芦占据主画面，角落里的蝙蝠侠只露出极小部分，充满神秘感。]
标签：#学习日常 #书桌一角 #神秘来客 #猜猜是谁 #象山片场?
这篇带着小心机的博文一发布，评论区瞬间经历了冰火两重天！
磕糖派火眼金睛：
“卧槽！！！蝙蝠侠？？？”
“是蝙蝠侠耳朵！绝对是！汪导《蝙蝠侠》的周边！”
“茜茜你学坏了！这暗戳戳的糖！‘神秘来客’？‘谁派来的’？啊啊啊甜度超标！”
“汪言：你直接念我身份证号吧！”
“真相了！这波狗粮我干了！甜齁了！”
“严师傅送的糖葫芦，汪导派的小蝙蝠？我懂了！[坏笑]”
“楼上大才！这解读满分！”
唯美派依旧执着：
“抱走专注学习的茜茜！书和糖葫芦不香吗？提别人干嘛！”
“茜茜独美！拒绝捆绑！拒绝蹭热度！”
“某些人的周边真是无孔不入，烦不烦！”
“呵呵，心机。想暗示什么？当我们柠檬是傻子？”
“菲常完美：恶心！又带那老男人！取关了！”
刘艺菲看着评论区瞬间被“蝙蝠侠”、“汪导”、“严师傅”、“甜”、“捆绑”、“恶心”这些关键词刷屏，心跳得飞快，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手忙脚乱，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删还是不删？
删了显得心虚，不删看着那些恶评又堵得慌。最后，她鸵鸟似的把滚烫的脸颊埋进膝盖上的羽绒服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盛满了羞窘和一丝不安的大眼睛，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毁誉参半的提示。
就在这时，休息棚的厚帘子再次被掀开。高大的身影带着寒气走了进来，依旧是那身半旧的黑色羽绒服，深灰色的毛线帽。
是严师傅。
棚子里嘈杂的声音下意识地低了一瞬。严师傅的目光锐利，像探照灯一样扫过角落，精准地落在那个把自己蜷成鸵鸟、只露出头顶和一双惊慌大眼睛的刘艺菲身上。他大步走过来，脚步声在安静下来的棚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刘艺菲心里咯噔一下，做贼似的想把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合上，但已经来不及了。
严师傅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他瞥了一眼屏幕上那篇引发“血案”的博客和下面飞速滚动的评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没看刘艺菲，目光转向旁边假装看剧本实则竖着耳朵的杨密，还有一脸看好戏表情的黄小明，最后落在刘艺菲身上。
他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棚子：
“刘艺菲。”
“嗯…啊？严师傅？” 刘艺菲猛地抬起头，像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红晕，眼神躲闪。
“还有力气玩电脑？” 严师傅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眼神却像刀子，“明天那场婚宴决战套路掌握了？”
“我…我…” 刘艺菲被问得噎住，小脸更红了，是羞的也是急的。
“现在，立刻。” 严师傅下巴朝棚子外空地上一扬，“拿上你的道具剑，出去。练十遍。我看着。” 命令干脆利落，毫无商量余地。
“啊？十遍？现在？” 刘艺菲哀嚎一声，肩膀的酸痛感瞬间回来了。
“怎么？吊威亚飞累了，拿剑的力气都没了？” 严师傅的语气平淡，却像根小鞭子，“要不我替你向张导请个假，明天那场删了？”
“别别别！我练！我这就去练！” 刘艺菲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合上电脑塞给杨密，抓起靠在旁边的那柄道具长剑，逃也似的冲出休息棚，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严师傅最讨厌了…法西斯…”
看着刘艺菲落荒而逃的背影，黄小明憋着笑，对杨密低语：“啧啧，严师傅这灭火方式，够硬核。” 杨密也捂着嘴偷笑，对着严师傅比了个大拇指。
严师傅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刚才只是下达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训练指令。他看也没看刘艺菲留在杨密那里的电脑，转身，也大步流星地走出了休息棚，朝着刘艺菲练剑的空地走去。
深灰色的毛线帽下，没人看到他微微上扬了一瞬又迅速压平的嘴角。
寒风呼啸的片场空地上，很快传来道具长剑破风的“呼呼”声，以及严师傅低沉严厉的指点：
“手腕下沉！力道从腰发！”
“转身！眼神跟上！你那是什么眼神？没睡醒？”
“重来！软绵绵的像什么样子！”
刘艺菲咬着牙，在寒风里一遍遍挥剑、转身。身体是累的，心里那点因为博客评论掀起的惊涛骇浪，却奇异地在这机械而辛苦的重复练习中，渐渐平息下去。
偶尔偷瞄一眼旁边抱臂而立的“严师傅”，她撇撇嘴，心里那点小小的抱怨，最终也化成了嘴角一丝无奈又安心的笑意。
而休息棚里，杨密好奇地偷偷点开刘艺菲那篇“神秘来客”的博客。在那些激烈的争吵中，一条来自“导演汪言”的留言，不知何时静静地躺在了最下方，没有任何表情符号，却像一颗定心丸：
?导演汪言： 小蝙蝠拍得不错。专注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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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山的风依旧凛冽，卷过影视城斑驳的城墙。片场的灯光在渐沉的暮色中次第亮起，将那个在空地上倔强挥剑的白色身影，和旁边沉默注视的高大轮廓，拉成长长的剪影。
休息棚里，属于“茜茜的柠檬园”的第一次小小风暴，在“严师傅”的硬核干预下，暂时归于平静。只有那篇博客下不断增长的评论和争吵，以及那条来自导演的简短留言，无声地昭示着，属于刘艺菲的“博客时代”，在酸甜交织和暗流涌动中，轰轰烈烈地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