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那漆黑的刀身之上，一道道红色的能量纹路。
开始由内而外，一点点亮起。
刀鞘上那些原本黯淡的黑色金属条。
也随之亮起了如同心跳般搏动的红光。
…
…
实验室内。
少女抬手，想擦去鼻尖的血迹。
却被孟春秋冷冰冰的声音打断。
“不要做多余的事。”
“你的血流干了也无所谓，维持住同步。”
“哦。”
少女目光空洞地看向前方。
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眸中，倒映着无数飞速闪过的数据流。
“bat mode, engaged.”
…
…
林笙看着手中的刀，一种无比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下一瞬间，陈默的身影已经撕裂了空气。
裹挟着那片猩红色的死亡之雾，闪身来到了他的眼前！
那双血红色的眼眸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但是在这一刻，林笙却完全不觉得意外。
因为他的大脑，已经在一秒钟之前。
“看”到过了这一幕……
于是，他只是一个轻松写意的后撤步。
便让陈默那志在必得的一记穿心刺。
分毫不差地落在了空处。
不仅仅是林笙感到诧异。
陈默也瞬间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
他刚才的躲避，不像是被逼到极限的下意识反应。
反而……像是一次提前的预判。
陈默没有犹豫，攻势再起。
战刃化作两道红色的闪电，连续数次，从不同的角度，发动了猛攻！
但林笙，却如同闲庭信步般。
在刀光剑影之中，用最小的幅度。
最精准的动作，游刃有余地将所有攻击尽数躲开。
U系统，并不仅仅是缓冲器。
它正在以一种超高频率，将三代粒子捕捉到的海量的环境变量，与对手的生物信息进行解析。
并将最优解的预测模型，以神经信号的形式。
直接发送到林笙的大脑皮层。
它压缩了他的感知时间。
让他得以在“现在”，看到零点几秒之后的“未来”。
他预判了陈默所有的攻击模式。
甚至是那血色战刃的每一寸轨迹。
“这……这什么情况？！”
“鬼刀的所有攻击……都被魔术师躲过去了？！”
现场的观众，已经彻底看惊呆了。
解说也陷入了震惊。
【魔术师今天的风格，好像又不一样了！】
【之前那种标志性的癫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啊！】
不对。
烽烟战队的邓雪莹。
惊蛰战队的万义闵。
萤火战队的尹巧。
猎隼战队的安迎雪，以及陆鲨战队的伊势红叶……
这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强者们，在同一时间都意识到了。
情况，绝不是像解说所说的那样简单。
冷静，是指在巨大的压力下，依旧能保持清晰的思维。
做出最理性的判断，并精准地执行每一个动作。
而林笙现在所有的动作，已经远远超出了“冷静”所能解释的范畴。
那不是反应，那是预知。
他……完全看穿了陈默的动作！
宴会厅中央，战斗仍在继续。
战刃下切。
林笙不退反进，刀身一横，精准格挡。
陈默借力旋身。
另一柄战刃已至喉前。
林笙矮身。
长刀自下而上撩起，逼退陈默。
陈默落地瞬间，双刃交叉。
发动疾风骤雨般的连续斩击。
林笙却只是侧步，旋身。
手中的长刀如同拥有生命般，在身前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黑色屏障。
将所有攻击，尽数化解。
研究室内。
少女端坐在椅子上，双眼已经有些失焦。
但她的双手依旧在虚拟键盘上飞速地操作着。
执行着一道又一道复杂的指令。
殷红的鼻血，已经不再是一缕，而是如同溪流般不断淌下。
将她胸前那片雪白的衣服，浸染得一片猩红。
“这个叫陈默的……实力还真不错。”
孟春秋看着主屏幕上那不断分叉延伸的战斗数据模型。
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没想到，要完整计算出他的攻击路数，需要建立一个如此庞大的概率树。”
“其复杂性，几乎如同神话中那支撑世界的‘Yggdrasil’。”
他转过头，看向那个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的少女。
“没关系，动用你最大的算力，替他预判一切。”
“你的死活不重要，不过你应该也没有自保这种情绪，哈哈哈。”
孟春秋抬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一缕血丝，从少女的嘴角缓缓溢出。
她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坚持到这场比赛结束。”
孟春秋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温度。
“然后你就可以报废了。我会立刻准备下一个。”
少女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早已接受了这个结局。
…
…
赛场上。
林笙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就像是在一片嘈杂的战场上。
突然听到了一个无比清晰，正在呼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对面的陈默，已经很累了。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轻松瓦解。
而林笙，却显得游刃有余。
甚至从开启“bat”模式开始，陈默的战斗。
就再也没有碰到过林笙的护盾一次。
“哈哈哈……”
林笙突然笑了。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柄嗡鸣作响的“墨玄”。
“难道说……我终于觉醒系统了？”
“你说什么？”
陈默冷声问道。
眼中满是警惕与不解。
“没什么，不用在意。”
林笙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说不清的复杂意味。
“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上，喜欢替别人安排好一切的人，太多了。”
“所谓的‘系统’，不就是在别人设定好的规则里，扮演一个被提线的木偶吗？”
陈默不再废话，身影再次暴起！
他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切入了林笙的死角。
紧接着，脚下一蹬，爆发式突进。
弹反连续斩击。
【没关系】
那个声音，又一次在林笙的脑海中响起。
【我能预判到他的所有动作……你能赢下来，我会帮你赢下来】
就在陈默的战刃即将到来，就在那种如同预见未来般，绝对的掌控感即将再次出现的瞬间——
林笙猛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掌心向前。
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然后，他喊了一句。
“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