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红衣大炮的轰鸣声停息后。
晏羽前往城墙周边视察损毁情况。
好家伙!
怒恐了大半天。
除了城楼损毁大些,轰成了危房。
其他城墙段,裂纹都寻不到几条。
就连城内误轰的民房,也不过几栋。
难道红衣大炮是名过其实?
当然不是。
晏羽下午在安抚娇妻时,可是数着炮声的。
一柱香的功夫,才能有一轮炮响。
就五门红衣大炮,一个下午才能轰出几颗球铁来。
还在晏羽质疑红衣大炮的威力时。
晏水生不屑说道:“校长!我看着这红衣大炮还不如虎尊炮,只是听着声音更吓人。”
“红衣大炮的优势是远程先手,对阵时轰炸敌军炮兵阵地,轰炸密集方阵。”
“但这个射击速度也太慢了,一柱香的功夫,三四里距离,都够战友们冲杀好几个来回的了。”
不对啊!
晏羽清晰记得。
明代红衣大炮,3分钟打一轮,一炷香都够打10轮了。
就算中途要抹布擦拭降温,也不至于是一柱香时间才打一轮。
莫非是官兵炮弹不够,省着点轰?
省着点轰还不如集中在攻城前轰出去了。
还是说官兵用红衣大炮轰炸,就为了给城内压力,为后续攻城做铺垫?
也不合道理。
城墙上都没人,给谁制造压力了?
难道是官兵在等待援兵,白天用大炮轰炸拖延时间。
“丁二狗,让侦察班往岳州方向派几个人,注意观察是否有官兵援军赶来。”
“是!等天亮就让通讯班打旗语送出去。”
“侦察兵今日可有官兵异动消息送来?”
“没有!自今日早上东阳乡的官兵,还有后续的官兵辎重部队抵达后,官兵又重新合围了平江县城。”
“骑兵了?官军那五十骑骑兵了?”
“也在官兵大军中,校长是不是察觉哪里不对?”
“是感觉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官兵红衣大炮炮轰速度太慢了,我感觉不太对劲。”
“校长你曾说过,卫所官兵疏于训练,会不会是官兵操作不够熟练。”
“希望是吧!明日让侦察兵把侦察范围外扩5里。”
“是!对了校长,今天炮轰没见到虎尊炮。”
“虎尊炮?”
“对!一门虎尊炮都没参与今天的炮轰。”
“官兵有多少虎尊炮?”
“两伙官兵合兵后,应该有45门虎尊炮。”
45门虎尊炮?
若是人民军不组织反击。
将虎尊炮拖到城下一百步左右,还真能造成大破坏。
可官兵为啥不动用虎尊炮了?
难道官兵纯碎是想用红衣大炮炮轰,先磨磨人民军的锐气。
为即将到来的攻城做准备?
不管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还是快点召开战时军事会议,总结这一天的守城问题与心得。
此时的第二连长曹木根,接到晏羽的命令又犯难了。
军令是要求第二连后天晚上抵达木公坡。
从故县乡途经老鸦山一带,一直到木工乡,都是崎岖小路。
若是单兵就背个棉被,带个两三日口粮。
两天两夜。
200里山路,确实能抵达。
可是后勤排的行军粮食辎重,炮兵排的大炮,他们怎么抵达?
曹木根学晏羽一样。
在接到命令后,便召集班排将官,商量行军方案。
身为炮兵排排长晏雪令,他可不想失去这次战功的机会。
这一仗打完。
西乡人民军铁定要再次大规模扩军。
若是有了战功,开春后定能提拔到连长。
晏雪令开口道:“连长,没有火炮,我炮兵排战斗力也是一等一的猛。”
“胡闹!炮兵排是我连对抗大股敌人的底气,再说火炮谁来看护?随便寻个地方一藏吗?。”
“可以将火炮暂时由后勤排看护。”
“若后勤排也想去抢战功,是不是粮草帐篷都丢弃了?”
“行军帐篷不能丢,丢了这寒冬腊月的晚上睡哪,咱们连本来就20顶帐篷。”
坐在角落的李森林说道:“曹连长,职下觉得可以兵分两路。”
“兵分两路?”
“三个作战排往木公坡急行军,辎重排与火炮排在三眼桥布置防线。”
“三眼桥?”
“正事!校长令二连后天晚上抵达木公坡,肯定是后天晚上校长要出城反击围城官兵。”
“校长的计划我也知道,我二连之前潜伏在石牛寨,就是为截断敌人后路做准备的。”
“虽说敌人大部分会往西溃逃,可难保不会有溃兵往南逃,如此一来也可多抓一些俘虏。”
“可校长没有下令,让我二连在三眼桥阻击敌人溃兵,若是木公坡有失,会影响到校长全盘大忌。”
“难道依靠木公坡的地形,曹连长三个作战排,都阻击不了敌人的溃兵吗?”
“这…别说溃兵,就是敌人主力也能阻击。”
“而且咱们可以先连夜急行军,同时派通讯兵征求校长的意见。”
见炮兵排还是安排在可有可无的位置。
晏雪令补上一句道:“顺便询问一下校长,后天什么时辰围杀官兵,我们炮兵排也好北上平江县城,出把子力气。”
见晏雪令这抢功劳得德行,越来越像晏水生。
曹木根嫌弃说道:“你先闭嘴,大家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李森林又说道:“我军大张旗鼓往故县乡行军,敌人斥候肯定能侦察得到。”
“这是必然,李排长有什么建议吗?”
“先连夜急行军,一口气抵达三眼桥安营扎寨,建立防御工事,等夜深后,曹连长再带作战排杀向木公坡。”
“好谋划,即使官兵发现我军进入老鸦山,那时官兵也来不及做出反应。”
“曹连长,你看这次能不能把我平江独立排一同带上。”
“带上是肯定要带上的,只是我那后勤排与炮兵排,还需一稳重之人协助。”
“这…曹连长,我平江独立排,折损了大半战友,曹连长连个报仇的机会都不给吗?”
“哪没机会?官兵溃逃之下,定有溃兵往南逃到三眼桥来,按校长的意思,平江独立排要保存火种,不再参加后续战事,我这已是尽了最大努力。”
正如李森林料想的一样。
官兵斥候得知山匪在故县乡三眼桥安营扎寨,修筑防御工事。
消息第二天一大早就抵达官军大营。
正在把完山匪精美鸟铳的姜继会。
听到凤栖乡那支山匪杀来,鸟铳竟吓得掉落在地。
这支鸟铳可是从章旷增要来的。
章旷增也是折损百余名官兵代价,才搞到两只鸟铳。
还有几个黑色铁球。
这些火器,都是证明这支山匪不是普通山匪,是边军逃兵的证据。
愣了一会神的姜继会。
将鸟铳捡起来,递给亲卫道:“多派几个人,速速送往京师,告知我恩师山匪情况。”
然后!
然后官兵军营响起了擂鼓点将。
没座!
姜继会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