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对面和瞎婆子并排站着的人时,邱廷宇很怀疑自己眼花认错了人,他眨了眨眼睛仔细看了看,终于确定那个正站在墙底下盯着秦肖令看的漂亮哥儿,就是被他家丢弃的那个楚年。
那个哥儿的名字是他从堂兄弟那里听来的,说他那日在小破屋前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他听了一遍便牢牢的记在了心上。
原来他不止人长得好看,就连名字也很好听。
算起来,这是他第二次看清对方的样貌,只不过此时再看竟险些认不出来。
或许是身体好了,穿着打扮不一样了,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都跟先前看到的那样全然不同,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变得更加好看了。
就是在这一瞬间,邱廷宇突觉心跳加速,脸颊发烫,仿佛又找到了当初看到孟家姑娘时那种心动的感觉了。
这感觉跟第一次看清他的长相时完全不同,那时只觉得超出想象和期待,所以很容易接受和满足,然而此时的感觉才叫真正的一眼沦陷。
盯着对方看了几眼便不舍地悄悄滑坐在地,接着他便痛苦的抱住了脑袋,想不通自己怎么就错过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夫郎。
他们明明差一步就可以拜堂成亲了,怎么偏偏就在最要紧的关头出了变故,死人复生,又吓坏了太爷爷。
哪怕他再晚上一刻钟醒来,那不就尘埃落定是他的夫郎了么,那时不管再出什么乱子,他们家也不可能不管他的生死吧!
为什么!
为什么一切都在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他的病马上好了,可是楚年却成了别人的夫郎,这让他情何以堪。
然而更扎心的还在后头,待他缓过神来还想再看一眼对方时,却看到楚年正在给秦肖令擦脸,两人的相处已经亲近得超出他的想象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有点同情郭开云,想来他刚才那种难看的表情,大概也是看到了两人的亲昵互动吧!
一想到楚年康复后便要同秦肖令成亲,他就忍不住的难受,眼里心里全都是不甘的情绪。
此时他心中竟然期待郭开云能多做点什么,千万别那么轻易放弃秦肖令,最好能将他们两个给拆散了,只有这样他自己才可能有机会重新娶到楚年。
正暗自神伤时,他娘又不放心的找来了,见他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还以为他哪里不舒坦了。
“儿呀,你这是咋了?廷生他们都回家去了,你咋不回呢?”他娘蹲下来关切的问他。
“娘,我刚才看到后院的那个哥儿了,他全好了。”邱廷宇抬起头来,没什么力气的说道。
一听儿子又在为那个哥儿操心,他娘就一脸的无奈,想了想,她踩着石头扒上墙头往对面看了一眼:“全好了!这么快吗?”
只是她运气不好并没看到对面有人,只是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撇嘴感叹道:“那样都没死了,那他命确实够硬的了。”
“可是我和太爷爷也都没事了,比较起来,是不是我们俩的命更硬一些。”
邱廷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按理说他当时就该摔死的,就靠一口气吊着活到了现在。
而他太爷爷更是活过了大多数的同龄人,就算是受到了惊吓,如今不也是该吃吃该喝喝,恢复如常了。
若那个哥儿真是克人的煞星,他们早就活不成了才对吧!
“你说这话啥意思啊?”
他娘一听顿时皱了眉头,回头瞅瞅这话没叫别人听去,才严肃的警告他说:
“你和你太爷爷可是我们从鬼门关抢回来的人,能好起来那是命不该绝,是及时打发了那个灾星才换来的平安,你真当是自己命硬活下来的么,告诉你,这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万一被你太爷爷听去了,小心他再也不疼你了。”
类似的话,邱廷宇听的耳朵都磨出茧子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发的没有说服力了。
不过为了让他娘安心,他还是低头答应了:“哦!”
他娘见状知道他还是不死心,到底没忍住提议说:
“以后你还是少来后边吧,不就是想要个夫郎嘛,娘回头就托媒人给你物色一个有福气的回来,保准不比那个差。”
邱廷宇听了没吱声,只是在心里自嘲起来,就他现在这样,还指望找个比楚年更好的,那他这辈子就可以打光棍了。
那样出众的楚年怕是天底下只有那么一个,却唯独便宜了后面的秦肖令。
……
与此同时,秦肖令赶着牛车刚到郭家大门口,才刚见过一面的郭开云便迎了出来。
“阿令哥,给我吧,我赶进去就好。”
郭开云说着话就走了过来,伸手就要去接秦肖令手里的缰绳,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上秦肖令的手背时,秦肖令却出其不意的反手将缰绳直接搭在了牛脖子上。
“牛车我还回来了。”
无视对方僵在半空的手,秦肖令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直接抛给他说:“这是二百文租车钱,你替我转交给你爹娘吧,我回去了。”
见他撂下话转身就走,郭开云也没心思失落了,连忙开口发出邀请:“阿令哥,要不进屋喝口水吧!”
“不必了。”
秦肖令头都没回便一口回绝了,不过没走出两步,他突然又站住脚转回身说道:“对了。”
“阿令哥,有什么话你尽管说。”郭开云巴不得能跟对方多聊几句,见他突然转身,不由心中大喜。
只不过,下一瞬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再次将他的心给拉回到冰点。
“咱们既不沾亲又不带故,还是不要叫我‘阿令哥’了,免得叫人误会,我说完了。”
秦肖令的语气冰冷得一点温度都没有,而且这次转身更加利落,待郭开云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时,他人已经大踏步的走出去好远了。
“什么嘛!”
郭开云直盯着秦肖令走得不见踪影了,才气恼的跺了跺脚,更是不甘心的将那个钱袋子扔到了牛车上。
“叫声哥而已,至于这个态度么,多少人求着我叫,我都不稀罕搭理他们,到了你这里怎么就不行了,可恶死了!”
这手没摸上就算了,连声哥也不让叫,郭开云就没见哪个汉子这么难搞。
想了想,他连牛车也不管了,转身就跑回屋找他娘给出主意去了,这眼前好不容易来了个他能瞧得上眼的郎君,怎么也得想办法抢过来吧!
不然不是太便宜那个晦气哥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