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霈这话听着像是责备,可那语气那姿态,分明是赤裸裸的炫耀和偏袒。
他傅司霈的女人就是厉害,就是能赢得漂亮。
凭什么要让?
为什么要让?
他的蔓蔓就该这样。
蒋姝死死咬着后槽牙,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体面。
这个苏蔓,真是一朵罂粟花。
外表漂亮无害,实则心机深沉,刚才下棋时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根本就是装出来麻痹她的,亏她还以为这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没想到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玩了这么一出。
还有那个傅司霈。
他那是什么眼神?
好像苏蔓赢了是什么天大的了不起的事一样,有那么爱吗。
妥妥的恋爱脑一枚。
冷嗤了声。
傅司霈才懒得看她,他的眼里心里只有苏蔓。
傅司霈冷眼看着蒋姝:“蒋小姐,棋下完了,我们也该走了。”
蒋姝挥手,堵在门口的保镖迅速朝两侧撤离。
傅司霈无比呵护无比温柔的牵着苏蔓的手,对蒋姝道:“蒋小姐下次想切磋,随时欢迎,不过那时候得看我家蔓蔓有没有心情奉陪。”
蒋姝无语。
都要走了还不忘膈应她一回。
两人离开后,蒋姝缓缓起身。
这时,茶室的侧门被轻轻推开。
程南深走了进来。
傅司霈来到后不久他就来了,被蒋姝的人请到了此处。
“ 我请程先生看了一出好戏,程先生不谢谢我吗。”蒋姝红唇微启:“亲眼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另一个男人如珠如宝地护着,程先生感觉如何?”
程南深站在原地,面色沉静,唯有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 程先生应当看得出来,他们二人还有情,苏小姐没看清自己心,程先生也看不清么?”
当头一盆水,不冷不热,浇得程南深心里泼凉泼凉。
侧目凝视窗外。
他当然看得出来, 蔓蔓对他毫无男女之意。
蔓蔓只是不想违背自己的诺言。
程南深良久愣怔。
蒋姝接连喊了几声程先生,程南深这才回过神,说:“ 蒋小姐做这么一出戏究竟为何?”
“ 自然是为你。”蒋姝说:“程伯伯昏迷,盛小姐失踪,还有那四位对你虎视眈眈,程先生孤立无援,举步维艰,程先生若是愿意跟我联姻,我们蒋家,自然倾尽全力,助你坐上程家家主之位。”
目光扫过程南深微微蹙起的眉头,柔声道:“我知道程先生心有所属,没关系,我们可以各取所需……”
“蒋小姐。”程南深声音不高,语气藏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薄怒,一双眼睛狠厉而深邃:“ 我上次就说过我跟你只会是宿敌。”
蒋姝窒了呼吸,不受控制死咬牙关,整个身子都在细微的颤栗着。
宿敌。
朋友都不是。
他说他们是宿敌。
蒋姝面色苍白,傲气被彻底击垮:“程南深,你半点情面都不讲。”
程南深冷笑反问:“我与蒋小姐你何来情字一说。”
……
苏蔓被傅司霈压在了后座,刚才大杀四方的样子真迷人,傅司霈黑漆漆的眸子亮晶晶地注视着她。
苏蔓推了推:“你起来,压上瘾了?”
傅司霈拉着她的手,攥得紧紧的,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贴在他左胸心脏的位置,沉稳而有力的跳动一下下传来,震着她的掌心。
他道:“我这个老师教的好,学生不给点奖励吗?”
苏蔓的棋艺确实是傅司霈手把手教的。
跟了他的那三年,傅司霈不止在床上教她,其他地方也不吝啬。
骑马,射击,下棋,还有品酒都是他教的。
学的慢,他说她笨
学得快,他说是他教得好。
反正跟她这个当事人就是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鼻尖挨着她的耳朵,炙热的呼吸拂过:“ 那个女人不简单,你离她远一点,今天就是她给我传的消息,若我没猜错,我们走的时候,你的阿南哥已经看到我们手牵手的一幕。”
苏蔓脸色一刹那煞白,思想浑浑噩噩。
傅司霈趁热打铁,薄唇辗转厮磨,亲吻她眉心和眼尾红痣:“ 蔓蔓,跟他退婚好不好?”
“先别急着回答我。”苏蔓正要回话,他食指竖在她唇上。
“那三年是我做的不够好,让你成了我见不得光的女人,若你不解气,我给你当情夫如何,或者我入赘也行。”
苏蔓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傅司霈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她:“蔓蔓,只要是你的人,是什么名分,我不在乎。”
他可以不要那些虚名,可以不在乎世俗眼光,甚至可以放下身段,用最不被看起的身份待在她身边。
前提是,她身边的那个人,必须是他。
“跟他退婚。”他再次重复:“然后,你想怎么安置我都随你。”
他期待着苏蔓的回答,但就在这时,苏蔓的手机响了。
是姜姨,电话里姜姨急疯了: “ 蔓蔓,小野不见了。”
听到这个消息,苏蔓心中一紧:“ 怎么回事?在哪不见的。”
姜姨回道:“在小区里玩球,我接个电话的功夫,一不留神她就不见了。”
……
九霄在前面开车,后座是苏蔓和傅司霈。
一路上她手脚冰凉,思绪完全无法集中,直到傅司霈低沉的嗓音传来,萦绕耳膜,她一下子惊醒。
苏蔓压抑着濒临爆发的崩溃,傅司霈从未看过苏蔓这样不安和脆弱,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
“ 有我在,我不会让她有事。”
苏蔓怕了。
这一刻她真的怕了。
那是清禾的孩子。
如果小野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更无颜去见九泉之下的清禾。
靠在傅司霈怀里,身体仍在微微发抖,她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小野和清禾。
她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感受到胸前的湿意,傅司霈的心狠狠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