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曼的车缓缓地停在滨江第三社区书店门口时,岳川的目光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他惊讶地发现,这个地方竟然是由一座古老的粮店改造而成的。
那座青砖砌成的墙壁,仿佛还残留着岁月的痕迹,上面的“滨江粮站”四个褪色的红漆字,虽然已经有些斑驳,但依然能够清晰地辨认出来。
门口的旧木秤杆,孤零零地挂在玻璃门上,秤砣经过长时间的摩擦,变得异常光滑,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走进书店,岳川更是被里面的布置所震撼。几个敦实的旧粮囤整齐地排列着,它们的木质囤壁上,还能看到当年刻下的“小麦”、“玉米”等字样,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故事。
“这地方简直太适合我们的展陈了!”凌薇一进门,便兴奋地掏出平板,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似乎在勾勒着粮囤的轮廓。她的眼中闪烁着光芒,继续说道:“我们完全不需要额外搭建展架,直接利用这些旧粮囤来充当书架就好。
把《槐巷声记》和那些老物件模型摆放在粮囤里,再挂上几串王爷爷亲手编织的竹编穗子,就好像把槐巷的老物件都搬进了这个粮店一样。这样的布置,肯定比星娱搞的那个临时舞台要有味道得多!”
岳川走到粮囤旁,指尖划过粗糙的木壁,突然想起前世地球“老建筑改造文化空间”的案例——利用原有设施保留历史感,比全新搭建更有情感联结。
他没点破,只对书店负责人说:“把粮囤的盖子改成活动的,读者掀开就能看到书和模型,再在囤壁贴二维码,扫码就能听对应的音频故事,这样既有互动感,又不破坏粮店的原有风貌。”
周曼立刻对接细节,书店负责人笑着点头:“之前星娱也想来合作,说要把粮囤拆了搭明星舞台,我们没同意——这些老粮囤是社区的念想,拆了就没那股子怀旧味了。你们的方案正好,既用了老设施,又带了新内容。”
林野扛着相机开始拍素材,镜头从门口的旧秤杆扫到粮囤,再到墙角的旧粮票展示框——里面摆着上世纪的粮票,票面印着“滨江粮站”字样。
“这些粮票要是能加进书的续集就好了,”他对着岳川说,“比编出来的故事真实多了。”
这话刚落,就有个穿灰布衫的老人走进来,手里攥着个铁皮盒:“我这里有几张跟槐巷有关的粮票,想捐给你们,也算给老物件找个伴。”
老人是社区的张爷爷,铁皮盒里的粮票印着“1985年”,背面写着“槐巷粮店”——当年槐巷有个小粮店,张爷爷在那儿当了二十年店员。
“这张粮票,是李叔当年买玉米面用的,”他指着一张泛黄的粮票,“他总说要给馄饨摊加玉米面,让汤更稠,结果每次都忘了带粮票,我就先赊给他,等他下次来还。”
陆哲立刻掏出录音笔,张爷爷的声音带着老粮店的烟火气:“粮店关张那天,李叔还送了我一碗馄饨,说谢谢我总赊粮票给他,那馄饨的香味,我到现在都记得。”
陆哲把这段录音和之前的评书声、纺车声存在一起,“这段能加进书的续集音频里,粮票的故事跟馄饨摊连起来,槐巷的记忆就更完整了。”
夏晚晴坐在旧粮囤旁,抱着吉他开始编歌词——把张爷爷的粮票故事编进去,“1985的粮票,印着槐巷的号,李叔的馄饨香,飘在粮店的早”,调子用了老粮店常放的《茉莉花》变体,温柔又带点怀旧。
“星娱的歌只会写‘明星的舞台’,”她边弹边说,“咱们的歌里有粮票、有馄饨,全是能摸到的回忆,听众一听就有画面。”
凌薇的展陈设计也有了新细节——她在粮囤盖子上贴了张透明胶片,印着张爷爷说的“李叔赊粮票”的简笔画,读者掀开盖子就能看到;
还把张爷爷捐的粮票塑封好,挂在粮囤旁,旁边贴着手写的故事卡片,“星娱的展陈只会贴明星海报,咱们的每张卡片都是真故事,读者能停下来慢慢看”。
可当天下午,星娱的通稿就发了——“顶流空降滨江社区!‘星光社区行’明星见面会开唱,豪华舞台复刻经典场景!”
通稿里的照片,临时搭建的舞台用了鎏金装饰,明星站在上面唱跳,台下围着几个举灯牌的粉丝,背景里的老社区墙被挡得严严实实,连一点怀旧的影子都没有。
“他们连社区的老墙都要挡,”周曼看到通稿,把平板递给岳川,“咱们在粮店搞展陈,连旧秤杆都保留着,这就是真怀旧和假怀旧的区别。”
果然,没过多久,就有社区居民在社交平台吐槽:“星娱的舞台太吵了,把社区的老槐树都震得掉叶子,还不如去粮店看《槐巷声记》,能摸粮囤、听老故事。”
团队在粮店布置到傍晚时,张爷爷又带来了个惊喜——他从家里搬来一台旧算盘,是当年粮店算账用的,算珠是木质的,边缘磨得光滑。
“这算盘陪了我三十年,”他边拨算盘边说,“当年给李叔算玉米面钱,我总用它,现在给你们,放在粮囤旁当装饰,也算给它找个新活法。”
陆哲立刻把算盘的“噼啪”声录下来,混进张爷爷的粮票故事音频里,“读者扫码听的时候,能听到算盘声,就像真的在老粮店一样”。
林野则拍了张张爷爷拨算盘的特写,算珠在暖光下泛着光,背景是摆着书的旧粮囤,“这张当社区展陈的宣传图,比星娱的明星舞台照有温度多了”。
夏晚晴抱着吉他,坐在旧算盘旁弹唱新编的粮票歌,张爷爷跟着节奏拨算盘,“噼啪”声和吉他声混在一起,引得社区的孩子们围过来,有的趴在粮囤上看里面的书,有的跟着哼歌,“泡面”猫蹲在张爷爷脚边,盯着算盘珠子,偶尔伸出爪子碰一下,引得大家笑个不停。
周曼突然指着粮店角落:“你们看,那里有台旧留声机!”众人走过去,留声机的铜喇叭擦得发亮,机身是暗红色的木质,上面刻着“1972年上海制造”。
张爷爷凑过来看了看,说:“这是粮店老经理的,当年他总用它放老唱片,关张后就留在这儿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岳川蹲下来,轻轻转动留声机的旋钮,机器发出轻微的“咔嗒”声。“陆哲,你明天带工具来看看,”他抬头对陆哲说,“要是能修好,咱们把老唱片找来,放里面的声音,就能给书的续集加段‘留声机音频’了。”
陆哲立刻点头,掏出手机拍留声机的细节:“我明天一早就来,先检查机芯,再找匹配的唱片,说不定能找到当年粮店放的老曲子,跟槐巷的故事更搭。”
凌薇则掏出平板,在展陈设计图上添了留声机的位置:“就放在粮囤旁边,读者可以扫码听留声机里的声音,再看旁边的粮票和算盘,像走进了当年的粮店。”
天色渐渐暗下来,社区的路灯亮了,粮店里的灯也亮了,旧粮囤、旧算盘、旧留声机在暖光下泛着旧时光的味道。
周曼锁门前,回头看了眼屋里的布置——书已经摆在粮囤里,粮票挂在旁边,算盘放在桌角,留声机静静地立在角落,“泡面”猫还蹲在留声机旁,不肯离开。
“明天咱们早点来,”周曼对团队说,“陆哲修留声机,凌薇完善展陈细节,林野拍留声机的素材,夏晚晴准备留声机相关的弹唱,我去跟张爷爷打听老唱片的下落。”
岳川点点头,最后看了眼留声机的铜喇叭,在灯光下映出团队的影子。他知道,下一章的故事,就从这台旧留声机开始——找到老唱片,修好留声机,让粮店的旧时光,通过声音和文字,继续在社区里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