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星总堂,气氛压抑。
骆驼脸色铁青地坐在主位,下方坐着几位堂主和叔父辈,个个面色凝重。短短时间内,笑面虎身死,乌鸦双手尽废如同废人,司徒浩南和阿鬼内斗双亡,深水埗地盘丢失大半……东星这次可谓颜面扫地,元气大伤。
“砰!”骆驼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颤,“废物!都是废物!被一个洪兴新起来的四九仔搞成这副德行!我东星的脸往哪放?!”
一个叔父辈叹了口气:“骆驼,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当务之急是稳住局面,深水埗那边不能完全放弃,还得派人去收拾残局。另外……笑面虎和司徒浩南的位置,也不能一直空着。”
骆驼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你们有什么人选?”
一个瘦高个的堂主开口道:“我手下有个叫‘金毛虎’沙蜢的,够狠,也够机灵,在元朗那边搞得不错,可以让他试试顶司徒浩南的位置。”
另一个堂主也推荐:“我这边有个‘奔雷虎’耀扬,读过几年书,脑子活络,身手也好,补笑面虎的缺应该没问题。”
骆驼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沙蜢,耀扬……好,就让他们先顶上!告诉他们,谁能在深水埗把场子找回来,把陈豪那个扑街做掉,谁就是下一任的深水埗揸Fit人!”
他眼中寒光闪烁,语气变得阴狠:“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先跟洪兴好好‘谈谈’!他蒋天生要是不给我们东星一个满意的交代,就别怪我们不讲江湖规矩!”
翌日,洪兴总堂。
气氛同样凝重。蒋天生坐在主位,面色平静地喝着茶。下面分坐着靓坤、大佬b、太子、韩宾等一众堂主。
东星骆驼刚刚亲自打来电话,语气强硬,要求洪兴交出陈豪,否则东星将不惜一切代价与洪兴开战,后果自负。
“蒋生,东星骆驼这次是铁了心要找回场子啊。”一个资历较老的叔父开口道,“为了一个四九仔,跟东星全面开战,值不值得?”
靓坤猛地站起来,脸上带着惯有的癫狂和不屑:“交人?交个屁!陈豪是我的人!他东星自己没用,死了人丢了地盘,关我们洪兴屁事?有本事让他们放马过来!我靓坤第一个顶上去!”
大佬b皱了皱眉,沉声道:“阿坤,冷静点。全面开战不是小事,会死很多兄弟,影响也太大。”
“死兄弟?哪个出来混的怕死?”靓坤嗤笑一声,斜眼看着大佬b,“b哥,你是不是怕了?还是说,你看不惯我靓坤手下有能人?”
“你!”大佬b脸色一沉。
“够了。”蒋天生放下茶杯,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东星要我们交人,是觉得我们洪兴好欺负。人,肯定不能交。否则以后谁都敢骑到我们洪兴头上拉屎。”
他顿了顿,话锋微妙一转:“但是,为了一个四九仔,让两个社团血流成河,让差佬有借口扫我们的场,让其他社团看笑话,这代价,也确实太大了些。”
他看向众人,语气带着询问:“各位兄弟都是洪兴的栋梁,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听听。看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话看似把决定权交给了大家,实则充满了暗示。不能明着交人,但可以“想办法”平息东星的怒火。
靓坤脸色难看,他听出了蒋天生的潜台词——想借东星的手,除掉陈豪,顺便打压他靓坤!他阴冷地笑了笑,没再说话,心里却已经将蒋天生骂了千百遍。
大佬b沉吟了一下,开口道:“蒋生说得对,直接交人肯定不行。不过……我们可以让陈豪自己出去避避风头?等过段时间,东星气消了再说?”
太子抱着胳膊,冷哼一声:“避风头?那不是显得我们洪兴怕了东星?要我说,东星要打,那就打!我们洪兴什么时候怕过事?”
韩宾则比较冷静:“打是下策。或许……可以谈?看看东星除了交人,还想要什么补偿?”
会议桌上议论纷纷,但核心意思都差不多——不想为了陈豪一个人跟东星全面开战,希望能用其他方式解决。
蒋天生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了然。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保全了社团面子,不直接交人,又能顺势除掉陈豪这个麻烦,逼他离开或者借刀杀人,还能削弱靓坤的势力。
“既然大家意见不一,”蒋天生最后总结道,“那就先这样。阿坤,你回去跟陈豪说清楚现在的形势,让他自己……好自为之。散会。”
靓坤铁青着脸,第一个摔门而去。
回到自己的地盘,靓坤气得砸了一个花瓶。
“蒋天生这个老狐狸!想阴我?!”他喘着粗气,对身边的心腹Ann姐吼道,“给陈豪打电话!让他马上来见我!”
九龙城寨,陈豪接到了Ann姐的电话。
“阿豪,坤哥要见你,立刻,马上。”Ann姐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陈豪眼神微动,知道风暴来了。“好,我马上到。”
他放下电话,对屋内的阿力、刀疤霆和四眼仔说道:“东星施压,蒋先生开会了。坤哥找我,估计没什么好事。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自己去。”
“豪哥,我跟你去!”刀疤霆立刻站起来。
“不用。”陈豪摆摆手,“现在是商议,不是动手。人多反而不好。”
他独自一人离开城寨,前往靓坤的陀地。
一路上,陈豪心思电转。蒋天生的态度,靓坤的处境,东星的逼迫……这一切交织成一张大网。他明白,自己再次成为了各方势力博弈的棋子。但这一次,他不想再任由别人摆布了。
想要在港岛这片江湖真正立足,光靠能打和狠辣还不够,必须要有自己的势力和话语权。深水埗,就是他撬动这一切的支点。
“想把我交出去?还是想让我当替罪羊?”陈豪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就看看,最后是谁,玩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