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西荒城。
风沙吹彻,结界笼罩的城市内,热闹非凡,时不时有流光穿过,似是白日流星。
“小二,来壶茶。”
“哎哎,这位道友,咱小店的茶都是粗茶,不过酒倒是极好的灵酒,尝过的道友都说好,道友要不要也来上一壶?”
“有劳。”
冷淡的声音响起,酒摊小二眼睛一亮,连忙转到后方架子上,捧出一只圆滚滚的酒壶。
他将酒放到矮小的桌子上,又连忙去沏一壶热茶端出,这才视线上移。
容貌清秀的女子身着暗青色道袍,乌黑的头发半挽,神情平淡地将一支模样平凡的竹箫搁在桌上,摘下阻挡风沙的帷帽,端起热茶。
但小二瞅着她不凡的法衣和看不透的修为,眼睛更亮了,给她满上一杯酒,“道友尝尝这个。”
“嗯。”
眼看着青袍女子将酒抿了一口后,小二顿时搓搓手,说道,“道友,这酒名为裂天,只需十块上品灵石一壶。”
巫未央:“……?”
哇去,黑店?
原本只是打算入乡随俗,尝一下大漠烈酒的巫未央满心无语。
“一块。”
“这……道友您第一次来,这点优惠小店还是可以给的。”小二故作犹豫片刻,脸上又堆满笑容。
巫未央摇了摇头,扔出一枚上品灵石。
这小酒摊中的酒倒是灵酒,不过是低阶的,区区一壶,自然不值得一块上品灵石那么多,但是开在城门口的小摊,主要生意也不是卖酒。
果然,拿到灵石的店小二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看道友气质不像是边城中人,想来对边城不太了解,我给您介绍一二,如何?”
巫未央指尖点了点酒杯,“捡着热闹的讲。”
小二:“热闹的?那当属前几个月发现的仙君洞府了!”
巫未央:“哦?仙君洞府?”
她神色浮现一抹兴味。
小二笑着讲了下去,“前两个月啊,西荒城北边那座山被雷劈塌了,露出了一座神光异彩的仙府来,听说那是一位仙君的洞府,里面有不少宝物!”
“多少人前来,只为寻宝……”
巫未央:“哦?寻到什么了?”
小二尴尬一笑,“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进去的人多,出来的人少,拿到宝物的更是少,可见里面十分凶险。”
“道友可要量力而行啊。”
“嗯。”巫未央淡淡应了一声。
小二感受到她身上的威压,估量着她应有金丹修为,便不再多说,他一个炼气期去叮嘱金丹期,未免有些招笑了。
他话锋一转,说起别的事情,“对了道友,最近我们西荒城正是风沙频繁的时候,您出门的时一定要小心啊。”
“风沙频繁,沙灵蝎暴动,往往藏在风沙中暗算人,今天就有好几个被沙灵蝎蛰了,被送回西荒城治疗呢。”
“您看那边,那就是医馆,是不是满满当当?”
巫未央顺着他手指看去,门口挂着一支高旗的门面前排了长长的队伍,不看旗子上只救活人,不救死人的八个字,还以为那是什么商品热销的店铺呢。
不过……
“只救活人,不救死人?”巫未央念出声,“你们边城之人都这么有个性?”
死人也不能救啊。
小二笑了两声,吐槽般回道,“您是不知道,西荒城外的沙灵蝎多有变异,毒素有强有弱,弱的吃一枚寻常解毒丹即可,强的,你就是吃救命仙丹也没辙。”
“只能找我们这的黄医修。”
“很多人以为吃了解毒丹就没事,送来的时候,人都凉透了,我们黄医修只会解毒,不会起死回生啊。”
“如此霸道?”巫未央眼中惊讶一闪而过,“高阶上品解毒丹亦不能解?”
“不能,黄医修说过,变异的沙灵蝎中有一种毒,是千变万化的,难以利用单一的解毒药性祛除。”
小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中毒了,多久时间内会死亡。”巫未央问道。
小二:“说不准,有的当场丧命,有的还能活几天。”
巫未央:“什么保障也没有?”
纯靠运气,西荒城的人怎么还不灭城?
或许是听出了巫未央的言下之意,小二咳嗽两声,“方才我说得是严重了些,那种毒素极强的变异沙灵蝎其实相当罕见,几百人出门,有一人遇见那种沙灵蝎都算他倒了血霉。”
“近十年来,我也就见过几个这种倒霉鬼。”
巫未央以为是西荒城的人有什么保命手段,没想到是小二夸大其词。
她没忍住嘴角抽了抽。
“不过毒素一般变异沙灵蝎也是解毒丹不能解的,还是需要黄医修,只是没那么致命。”小二语气颇为羡慕,“不然黄医修的生意就没那么好了。”
总之,沙灵蝎的毒分三种,弱的解毒丹能解,一般的解毒丹不能解但不会很致命,强的解毒丹不能解还很致命。
看着小二说得口干舌燥,但坚持站在桌边的模样,巫未央头疼,扔了一块中品灵石。
小二这才眉开眼笑地给她倒满茶酒,“道友,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唤我,我就在柜子后面候着。”
巫未央见他绕到酒柜后面,弯腰忙活着什么,目光移开,落在街道上。
西荒城在鸿蒙大陆西南边,在沙漠边缘,规模不大,比起内陆的大城,起码小一半。
她花了一年时间,横跨鸿蒙大陆,但还没走到极西,西荒城距离鸿蒙大陆极西之地还很远。
巫未央选择在西荒城落脚,自然就是被那所谓的仙君洞府吸引来的。
她看着许多明显不属于边城的修士路过,用热茶冲淡了口中烈酒带来的刺激,站起身朝小二问清仙君洞府的位置后,举步朝西荒城外走去。
出了西荒城,她带起帷帽,御着白羽飞毯往北方山群飞。
这里的山群矮小,塌陷处一片焦黑,巫未央飞半个时辰便瞧见了那个洞府的窟窿。
“还真是雷劈的。”
巫未央停在一口宽约十丈的大窟窿边,捻了捻地上焦黑的土岩,有些惊奇,垂头朝窟窿内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