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郭松龄的军靴就已经踩碎了“恒义隆”钱庄后巷的寂静。
他手一挥,宪兵们如狼似虎,连门锁都懒得撬,直接用枪托砸开,瞬间冲入这处看似普通的商号。
没有多余的废话,目标直指地窖。
钱庄的伙计们还在睡梦中,就被冰冷的枪口顶在了脑门上,当场化作人形鹌鹑,瑟瑟发抖。
地窖里弥漫着陈年米粮的霉味,郭松龄屏住呼吸,锐利的目光扫过一排排米缸。
他走到最角落的一个,猛地一脚踹去,沉重的陶缸应声裂开,黄澄澄的小米倾泻而出,露出了底下垫着的一块油布。
掀开油布,一个铁盒静静躺在那里。
郭松龄亲自打开,里面是一叠密电副本,最上面一张,汤化龙那熟悉的签名和一串日文汇款编号,在手电筒的光下,简直比4K高清还要刺眼。
“搞定,收队!”郭松龄冷笑一声,这波稳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八大胡同的“醉春楼”也被围得水泄不通。
楼里的姑娘们和恩客们吓得尖叫连连,以为是哪路神仙查房,没想到是来抓“建国大业”的合伙人。
两名负责与汤化龙联络的直系军官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好,就被从温柔乡里拖了出来。
这俩哥们儿显然没受过什么“哥谭”式拷问,一顿“物理劝说”加精神恐吓,就把底裤都给交代了。
原定于三日后,趁着奉军与直系主力在山海关一线对峙,由汤化龙在京城内部发难,策动“二次北伐”,来一波釜底抽薪。
消息传回大帅府,张作霖刚喝下一口参汤,听完汇报差点没喷出来。
他猛地一拍桌子,放声大笑,笑得整个房梁都在抖:“哈哈哈哈!老子还没开大,你们就急着送人头?这届对手不行啊,连版本都跟不上!”
上午十点,北京城的老少爷们儿都跟赶庙会似的,乌泱泱全涌到了天安门前。
只见一夜之间,一座临时高台拔地而起。
张作霖一身戎装,身姿笔挺地站在台上,身后是两排杀气腾腾的卫兵。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从“恒义隆”起获的那叠要命的玩意儿。
“父老乡亲们!”张作霖的声音通过临时架设的铁皮喇叭传遍广场,“我知道,最近城里人心惶惶,都说我张作霖是个粗人,要坏了北京城的规矩!今天,我他妈的就让你们看看,到底是谁在坏规矩,谁在卖祖宗!”
说罢,他拿起一份密电,高高举起,一字一顿地念了起来:“汤化龙,民国二年国会议长,收受日本外务省‘特别经费’三十万大洋,许诺……”他每念一个名字,每报一笔款项,人群就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被念到名字的,有前朝的遗老,有新派的议员,还有几个在商界呼风唤雨的大老板。
人群中,有认识这些“大人物”的,当场气得破口大骂“狗汉奸”,也有的只是默默听着,脸色煞白,手脚冰凉。
这哪是公布罪证,这简直是当众扒皮,连底裤都不留。
念毕,张作霖将那叠足以让半个京城官场地震的文件,看也不看,直接扔进了身旁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盆里。
“这些玩意儿,”他看着火焰吞噬纸张,沉声道,“不烧了,能安生吗?留着,就是一本烂账,一本催命符!今天,我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把它烧了,就是告诉所有人,过去的,过去了!只要别再给老子整幺蛾子,谁的烂事我都不想再提!”
火焰冲天而起,纸灰漫天飞舞,仿佛一场黑色的雪。
就在众人以为大戏即将落幕时,一个戏剧性的场面出现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突然疯了似的冲破卫兵的阻拦,扑到火盆前,不顾烫手,抓起一大把滚烫的灰烬就往随身的布袋里塞,嘴里还念念有词:“大帅烧的汉奸灰!给我留点!这玩意儿灵,能镇宅辟邪,保佑我家小子不走邪路!”
这一嗓子,仿佛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
人群瞬间炸了锅。
“给我点!”“我也要!沾沾大帅的王霸之气!”“这比观音庙的香灰管用!”转眼间,成百上千的百姓蜂拥而上,争抢那盆所剩无几的灰烬,场面一度失控,其狂热程度,堪比后世的限定款抢购。
卫兵们都看傻了,这剧本不对啊!
站在台下的王化一看着这荒诞又真实的一幕,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张作霖感叹道:“大帅,这哪是信力,这分明已经成了信仰。您一句话,比神仙放屁都顶用。”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只有张作霖能听到的系统提示音悄然响起。
【叮!民心熔炉已激活——首都民众对“大帅即秩序”核心概念认同度突破临界值。民众相信您的存在是稳定与秩序的唯一保障。后续政策推行阻力永久性降低50%。】
【奖励发放:初级工业启蒙教材(全套),已存入系统空间。】
【隐藏线索解锁:苏联援建顾问团(线索卡)。提示:三年后,当您的工业基础初具雏形,可凭此线索接触到一批“迷路的红色工程师”。】
张作霖表面上依旧是那副睥睨天下的枭雄模样,不动声色,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好家伙,我就是来搞个批斗大会,顺便秀一下肌肉,怎么就快进到“唯一真神”的剧本了?
这波嘴炮输出,直接给老子的未来五年计划铺好了高速公路啊!
午后,趁着这股“大帅热”,王化一立刻打出组合拳。
一则公告贴满全城:凡在过去一个月内,坚持使用银元结算、抵制金元券发行的商号,限期三日内,缴纳其总资产10%的“信用修复税”。
反之,那些最早响应金元券政策的商号,可凭票据到东三省银行申请年息低至3%的“振兴实业贷款”。
消息一出,商界彻底引爆。
晋商巨头钱万通几乎是第一时间通电全国:“我钱氏‘三十七号’旗下所有分号,即日起,全面拒收一切银元及银票,所有交易,只认大帅的金元券!”
这一下,仿佛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还在观望的、犹豫的、甚至暗中抵制的商人们,瞬间“懂了”。
这哪是选择题,这分明是送分题和送命题。
一时间,各大商会纷纷表态,痛斥银元是“落后、腐朽的金融工具”,拥抱金元券才是“紧跟时代,拥抱未来”。
只有被软禁在六国饭店的花旗银行总代表韦尔斯·史密斯,在房间里气得跳脚,对着窗外咆哮:“这是经济暴政!你们这是在抢劫!”然而,他的怒吼淹没在满城拥护金元券的喧嚣中,连个回声都没有。
傍晚时分,一个干瘦的老仆被秘密带到了大帅府的后院。
他一见到张作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不堪的账册。
“大帅……小人……小人没用,只会做梦……”老仆语无伦次,眼泪鼻涕一大把,“小人天天梦见我家老爷在跟一个东洋人算账,一笔一笔的,醒来就跟魔怔了似的,赶紧写下来,一天不敢停……这就是小人这三年……抄下来的梦……”
张作霖接过账册,随手翻了几页,瞳孔骤然收缩。
上面用最原始的流水账方式,歪歪扭扭地记录着,赫然正是汤化龙与日本公使近三年来所有的秘密资金往来!
每一笔款项的时间、金额、用途,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比他缴获的密电还要详尽!
张作霖猛地一拍桌子,不是愤怒,而是狂喜:“好!好一个梦中抄信!真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派你来给老子送弹药!”
他当即下令:“来人!把这本‘天赐罪证’给老子连夜加印一万份!不,两万份!明天一早,我要让北京城每一根电线杆子上,都贴着这本‘梦书’!我倒要看看,谁还敢说这是我栽赃陷害!”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已是万家灯火的北京城。
收音机里,电台正循环播放着他白天发布的“清君侧令”。
他知道,经过今天这番“文治武功”加上“怪力乱神”的三板斧,明天,这座城市里将再也没有人敢提“另立山头”四个字。
这本由“神启”而来的账册,威力可比真枪实弹大多了。
它不仅是罪证,更是一道神谕。
张作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几乎可以预见到,当这本“梦书”传遍世界,某些坐立不安的家伙,恐怕是坐不住了。
毕竟,你可以质疑一个军阀的武力,但你该如何去质疑一个……由神明亲自下场背书的“天选之人”呢?
这盘棋,已经超出了凡人的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