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剑首阁的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镜流刚将方源修改后的剑谱叠好,院门外就传来白珩清脆的笑声。
混着景元叽叽喳喳的吵闹,不用看也知道是两人来了。
“镜流!方源!你们起这么早啊?”
白珩推开木门时,手里还提着个食盒,看到站在书桌旁的两人,眼睛立刻亮了。
“我从长乐天带了刚蒸好的桂花糕,还热着呢!”
镜流转身时,脸上的柔和瞬间收了大半,又变回了那个清冷的剑首模样。
她微微颔首,语气平淡:
“进来吧,刚煮好的茶还温着。”
方源则站在镜流身后半步的位置,手里握着那支竹笛。
目光扫过白珩和跟在后面的景元,没说话。
只是轻轻往镜流身边挪了挪,像是下意识想护着她。
景元一进门就直奔方源,仰着脑袋问:
“方源哥哥,我昨天在家练了半个时辰站稳,今天能再试试吗?”
“先吃点心。”
方源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却伸手揉了揉景元的头发,动作很轻。
镜流看着这一幕,嘴角悄悄弯了弯,又很快压下去。
在别人面前,她可不能露出行迹。
白珩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桂花的甜香立刻飘了出来。
她余光瞥见方源站在镜流身后,两人之间的距离比昨天更近。
心里忽然冒出个调皮的念头,眼睛转了转,故意往镜流身边走。
“镜流,你快来尝尝,这家的桂花糕比上次的还软。”
白珩一边说,一边假装脚下一滑,身体往镜流那边歪了歪。
手顺势轻轻推了镜流的胳膊:
“哎呀,不小心脚滑了!”
镜流没防备,被她推得往前踉跄了两步,正好撞进身后方源的怀里。
下一秒,方源的手臂就稳稳地环住了她的腰。
掌心带着熟悉的凉意,却让她瞬间安下心来。
“有没有事?”
方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比平时多了几分关切。
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目光里满是认真。
镜流的脸颊瞬间红了,从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颈,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方源手臂的力量,还有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
心跳像擂鼓一样,连忙从他怀里直起身,往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目光:
“没、没事,就是不小心……”
“哈哈哈哈!”
白珩早就站直了身子,哪里还有半点“脚滑”的样子,指着镜流泛红的脸笑出声。
“镜流,你脸红啦!”
景元也跟着笑,拍着手说:
“师父和方源哥哥抱在一起啦!”
镜流瞪了白珩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却没真的生气:
“别胡说,只是意外。”
话虽这么说,她的指尖却还残留着方源掌心的温度,连带着心里都暖暖的。
方源看了白珩一眼,眼神依旧平静,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只是走到镜流身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没事就好,先吃点心吧。”
白珩见状,笑得更欢了,凑到镜流身边,压低声音打趣:
“行啦行啦,意外,都是意外。”
“不过方源对你可真上心,你刚一踉跄,他手比谁都快。”
“我看啊,以后你都不用练剑了,有他护着就行。”
镜流被她说得更不好意思了,伸手推了她一下,却没用力:
“再胡说,我就砍死你。”
“别啊!”
白珩立刻举手投降,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她面前:
“我错了还不行吗?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方源看着两人打闹,从食盒里拿出一块桂花糕,递到景元面前:
“吃这个,甜。”
景元立刻接过来,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
“好吃。”
几人围坐在桌边吃点心时,应星和丹枫也来了。
应星一进门就看到镜流泛红的脸颊,挑了挑眉,看向白珩:
“你们又在闹什么?镜流怎么脸红了?”
白珩刚想开口,就被镜流抢先:
“没什么,刚才喝热茶烫到了。”
她说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假装镇定。
却没注意到方源悄悄把她杯里的热茶换成了温茶。
丹枫看了看镜流,又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方源,没追问。
只是将一份文书放在桌上:
“这是方源留在罗浮的身份文书,已经批下来了,以后他在罗浮行事会方便些。”
方源接过文书,微微颔首:
“多谢。”
“应该的。”
丹枫的目光落在方源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却更多的是认可:
“昨天看你对镜流的剑谱修改,很有道理。”
“以后若有关于剑法的问题,或许可以和镜流多交流。”
提到剑谱,镜流的眼睛亮了亮,看向方源:
“今天吃完点心,我们去练剑场试试修改后的剑招吧?”
“好。”
方源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白珩见状,又开始打趣:
“哟,镜流,你以前练剑可从不叫别人陪,现在有了方源,连练剑都要一起了?”
镜流的脸颊又红了,瞪了她一眼:
“练剑需要有人配合,方源懂剑,正好可以当我的对手。”
“是是是,配合。”
白珩笑着点头,眼里满是调侃:
“我看啊,是有人想和心上人待在一起吧?”
“白珩!”
镜流的声音高了几分,却没真的生气,反而像是在撒娇。
方源看着她窘迫的样子,嘴角悄悄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难以察觉。
他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镜流面前:
“别理她,吃点心。”
镜流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香在嘴里散开,心里的窘迫也渐渐消散。
她偷偷看了方源一眼,正好撞进他平静的眼眸里。
心跳又开始加速,连忙移开视线,假装看窗外的青筠竹。
吃完点心后,几人一起往练剑场走。
镜流走在中间,方源跟在她身边。
白珩和景元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打趣两句。
应星和丹枫则走在后面,讨论着巡舰的改造。
“师父,你今天要和方源哥哥比剑吗?”
景元蹦蹦跳跳地跑回来,拉着镜流的衣角:
“我能不能在旁边看啊?”
“可以。”
镜流的语气比平时柔和了些,却还是带着剑首的威严:
“不过你要站在旁边,不许靠近练剑场,免得被剑伤到。”
“好。”
景元立刻点头,又跑到方源身边:
“方源哥哥,你要手下留情啊,别把师父打伤了!”
(景元这小子,鬼头鬼脑的。)
方源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不会。”
白珩凑到镜流身边,压低声音:
“你看,方源多疼你,连景元都知道他不会欺负你。”
镜流的脸颊微红,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往练剑场走去。
方源看着她的背影,脚步也跟着快了些。
始终和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像个默默的守护者。
练剑场的青石板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露水,在阳光下泛着光。
镜流从剑架上取下自己的长剑,转身看向方源:
“你要选一把剑吗?”
“不用。”
方源摇了摇头,手里依旧握着那支竹笛:
“用这个就行。”
众人都有些惊讶,白珩忍不住问:
“用竹笛?你要用竹笛和镜流的剑比?”
“嗯。”
方源点头,语气平静:
“竹笛够轻,不会伤到她。”
镜流这不是房源在轻视她,而是关心她,随后剑尖指向方源:
“那我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镜流的身影就动了起来,长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直逼方源。
方源却不慌不忙,竹笛在他手中转动,精准地挡住了剑刃。
竹笛与剑身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景元站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嘴里不停念叨:
“好厉害。”
白珩笑着说:
“我看啊,方源根本没尽全力,一直在让着镜流。”
丹枫点头,目光里满是认可:
“方源的身法很特别,看似随意,却能精准地避开所有攻击。”
“还能护住镜流,是个可靠的人。”
应星也收起了平时的玩世不恭,语气严肃了些:
“他的反应速度很快,比镜流强了太多。”
“有他在镜流身边,我们也能放心些。”
镜流越打越觉得惊讶,方源的竹笛看似没有杀伤力。
却总能在关键时刻挡住她的剑招,还时不时会提醒她防守的漏洞。
就像在指导她练剑。
她渐渐放下了胜负心,只是享受着和方源一起练剑的时光。
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
最后一招结束时,镜流的长剑被方源的竹笛架住,两人离得很近。
她能清晰地看到方源眼底的自己,还有他眼中不易察觉的暖意。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连忙收回剑,往后退了半步,脸颊泛红:
“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