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遭遇北境蛮族
吸收了冰灵兔馈赠的冰髓石，林疯狂的状态明显好转了不少。车身那层薄薄的冰蓝色光晕虽不显眼，却实实在在地抵御着外界无孔不入的极寒，让他关节的“嘎吱”声减弱，灵力的无效消耗也降低了许多。
“爽！这才是冬天该有的样子嘛！自带暖宝宝…啊不，冷宝宝！”他得意地晃了晃节肢，动力十足地再次升空，“出发！目标寂灭寒渊！让极寒来得更猛烈些吧！本王现在有抗性了！”
我盘坐在依旧硌人却莫名让人安心的坐垫上，心中也稍定。在这片绝地，任何一点实力的提升都弥足珍贵。
我们继续向北深入。风雪似乎永无止境，下方的地貌也逐渐从相对平坦的雪原，变为更加崎岖险峻的冰川地带。巨大的冰塔、深邃的冰裂缝、以及被寒风雕琢成各种诡异形状的冰崖随处可见，地形变得复杂而危险。
林疯狂不得不将更多精力用于导航和规避障碍，飞行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鬼地方，导航地图都快失效了，全是实时变化的障碍物…”他抱怨着，复眼高频闪烁，不断扫描分析着前方的地形，“妹子，坐稳了，前面好像是一片巨大的冰川峡谷，气流很乱！”
他操控着机械蜻蜓形态，小心翼翼地降低高度，贴着峡谷的一侧岩壁飞行，以规避空中混乱的强气流。峡谷两侧是万载不化的深蓝色冰层和裸露的黑色岩壁，如同两道冰冷的巨墙，压迫感十足。
就在我们飞行至峡谷中段时，异变突生！
“呜——嗷！”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号角声陡然从峡谷深处响起，回荡在冰壁之间，震得碎雪簌簌落下。
紧接着，前方峡谷的转弯处，猛地冲出一队人马！
人数约有七八人，个个身材异常高大魁梧，穿着厚厚的、看似粗糙却缝制着不知名兽皮的衣袍，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久经风霜的古铜色，脸上涂着简单的白色油彩。他们胯下骑乘的，并非寻常马匹，而是一种体型巨大、披着长毛、犄角粗壮的雪白牦牛！这些牦牛鼻孔喷着粗粗的白气，蹄子碗口大，踏在冰面上却异常稳当。
这队人马显然也发现了我们，立刻呈扇形散开，堵住了前方的去路。他们手中持着骨矛、石斧或是巨大的兽角弓，眼神锐利而警惕，紧紧地盯住了空中这个造型古怪的“钢铁大虫子”和它背上的我。
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我靠！什么情况？北境交警查车？”林疯狂吓了一跳，猛地悬停在空中，节肢微微收缩，进入了防御姿态，“这画风不对啊！怎么看都不像善茬！”
我也心中一凛，悄然握紧了腕间的九节鞭。这些人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气血之力和一种原始的、与这片冰原浑然一体的煞气，修为波动大约在练气后期到筑基初期不等，为首那个骑着最为雄壮牦牛、脸上涂彩也最复杂的大汉，甚至有筑基中期的水准。在这无法之地，遭遇这样一队陌生的、充满敌意的土着修士，绝非好事。
双方就这样僵持在了峡谷中，风雪呼啸着从我们之间穿过。
那些蛮族战士看着林疯狂，眼中充满了惊疑、警惕，以及一种看待“非自然造物”的本能排斥。他们交头接耳，用一种完全听不懂的、音节铿锵有力的语言快速交流着，手指不断指向我们。
为首那名大汉，目光尤其锐利，他先是仔细打量了林疯狂那流线型的金属机身、高速振动的透明翼翅以及复眼中冰冷的光芒，然后又看向我，眼神在我身上扫过，似乎在评估着我的威胁程度。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巨大骨矛，指向我们，厉声喝问了一句什么。虽然听不懂，但那充满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咋办妹子？语言不通啊！打还是跑？”林疯狂在脑海中飞快地问我，“打的话，他们人多，地形对他们有利，那些牦牛看起来也不好惹。跑的话，后面路况复杂，他们要是追击或者前面有埋伏…”
我大脑飞速运转。硬拼并非上策，我们的目的是送件，不是来北境开荒打架的。必须尝试沟通。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举起双手，摊开掌心，示意自己没有武器（虽然九节鞭就在腕上），并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和，甚至带上一丝《红尘百媚图》感悟出的、易于让人放下戒心的天然亲和力。
我尽量放缓语速，用九洲通用语说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途经此地，前往北方送一件东西。”
对方显然听不懂，脸上露出困惑之色，但看我手势和神态，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丝丝。
我见状，继续尝试沟通。我指了指林疯狂背上那个被特殊皮革包裹、牢牢固定的黑匣子，又指了指北方，做了一个“递送”的手势。
为首大汉的目光随着我的手势，落在了那黑匣子上，眉头紧锁。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林疯狂忽然脑洞大开，在我脑海中提议：“妹子，要不…给他们看看咱们的‘营业执照’？就是那个神秘订单的令牌！”
我心中一动，觉得可以一试。便小心翼翼地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枚冰冷的黑色令牌，将其示于对方。令牌本身并无特异之处，但其材质和那股隔绝探查的特性，或许能传达一些信息。
那大汉看到令牌，眼神微微一凝。他对着身边一个像是副手的壮汉嘀咕了几句，那副手便催动牦牛，小心翼翼地向我们靠近了几步，在距离我们约十丈远处停下，仔细地打量着令牌，然后又退回大汉身边，低声汇报。
大汉听完，脸上的警惕之色稍减，但疑惑更重。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我们，特别是林疯狂。他忽然催动胯下牦牛，缓缓向前走来。
林疯狂瞬间紧张起来：“喂喂喂！大哥你想干嘛？保持安全距离啊！我这刚做的冰膜护理…”
那大汉在距离我们约五丈处停下，他并没有看我和令牌，反而对林疯狂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围着林疯狂缓缓绕了一圈，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扫视着林疯狂的机身、节肢、翼翅，甚至还伸出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用指节敲了敲林疯狂冰凉的金属外壳。
咚咚！清脆的金属声在峡谷中回荡。
“嘿！干嘛呢！礼貌吗？随便敲人家车身！刮花了你赔啊！”林疯狂不满地嘟囔，但也没敢乱动。
那大汉敲完后，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惊奇和…赞赏？他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忽然用生硬别扭、却依稀能辨的九洲通用语蹦出几个词：“铁…虫子？很…结实！”
我和林疯狂都愣了一下。
没想到他居然会一点点通用语！
“对！铁虫子！结实！非常结实！”林疯狂立刻来了精神，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自顾自地开始吹嘘，“航空级材料！流线型设计！超强动力！还能变形哦亲！”
那大汉显然没听懂后面一串，但“结实”这个词他懂了。他哈哈大笑起来，又用力拍了拍林疯狂的车身，然后突然解下挂在牦牛鞍旁的一个皮袋子，手臂一甩，精准地扔向了我。
我下意识接住，皮袋入手沉甸甸的，散发出一股浓烈刺鼻的酒气。
“酒！好！暖！”大汉指着皮袋，又指了指北方，然后挥动手臂，比划着一个复杂但大致能看出是绕过前方某片区域的路线，大声道：“那边！危险！绕！走这边！”他指了指峡谷的另一个方向。
我顿时明白了。这袋烈酒是给我们的“礼物”或者“路费”，而他在给我们指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
“谢谢！”我抱拳行礼，将皮袋收入储物袋。不管这酒有没有用，这份善意（或者说对林疯狂“结实”的赞赏）我们接收了。
那大汉见我们明白，也不再阻拦，哈哈一笑，大手一挥。他身后的蛮族战士们纷纷收起了武器，让开了通路。他们看向我们的眼神虽然依旧好奇，但敌意已经基本消失。
“呃…这就完了？还白得一袋酒？”林疯狂有点懵，“北境民风都这么淳朴豪爽的吗？看得顺眼就送酒指路？”
“或许吧。也有可能他们只是觉得我们造型奇特，不像敌人，或者那令牌他们虽然不认识，但觉得有些特别。”我分析道，“总之，是好事。按他指的路线走。”
我们再次启动，从这些蛮族战士中间缓缓飞过。他们好奇地目送着我们，直到我们拐入另一条岔路，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啧啧，没想到本王这颜值和硬度，到了蛮族地界也能吃得开！”危机解除，林疯狂又开始臭屁，“看来以后得多来北境拓展业务，客户好评率看来会很高！”
我懒得理他的自恋，回头望了一眼那队蛮族战士消失的方向，心中却若有所思。这片冰原，似乎并非想象中的只有死寂与危险。
只是不知，前方那条被指出的“安全”路线，又会通向何方？而那寂灭寒渊，又究竟是何等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