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襄阳丐帮总部的执法堂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青铜丐钵。钵身微凉，符文在昏暗的油灯下若隐若现，自从完全激活后，这玩意儿就像个忠心耿耿的警卫员，只要附近有危险，总会提前发热示警。
窗外的雨下得正急，噼里啪啦打在青瓦上，搅得人心烦意乱。桌上摊着几份情报，都是反间谍小队刚送上来的，墨迹还带着湿气。自从蒙古人在正面战场讨不到好，就开始玩阴的，派了大批间谍潜入南宋境内，伪装成商人、流民、甚至僧侣道士，到处刺探情报、挑拨离间。我们组建反间谍小队这半年来，抓了不下三百个细作，可就像割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冒一茬，根本清不完。
“长老，李锐求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雨水的腥气，情报堂的新首领李锐掀帘走了进来。这小子是陈默的徒弟，继承了他师父的谨慎和敏锐，年纪轻轻就成了反间谍小队的核心，就是性子太急，一有事就火烧火燎的。
“慌什么，先把雨擦干。”我指了指旁边的木凳，顺手扔给他一块干布。李锐接过布，胡乱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从怀里掏出一封用油纸包着的信，脸色凝重：“长老，这是我们在城南码头截获的，是蒙古细作写给襄阳守将曹友闻将军的密信！”
我心里咯噔一下，伸手拿过密信。油纸包得很严实，拆开后里面是一张泛黄的信纸，上面用蒙古文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旁边还附了汉文译文。我扫了一眼译文，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信里说，只要曹友闻愿意投靠蒙古，事成之后就封他为“江南王”，还承诺保他家人富贵无忧，若不从，就会在三天后派人暗杀他全家。
“这信是怎么截获的？”我抬头看向李锐，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来。曹友闻是南宋少有的主战派猛将，上次襄阳保卫战，若不是他带着援军及时赶到，我们能不能守住还两说。他对朝廷忠心耿耿，对丐帮也一直照拂，蒙古人居然想策反他，策反不成还要下杀手，真是卑劣至极。
“是我们的人在码头盯梢时发现的。”李锐坐直身子，语速飞快地汇报，“那细作伪装成西域商人，要坐船去江陵，说是要把信交给曹将军在江陵的亲戚，再转交给曹将军。我们的人跟着他到了僻静处，出手拿下了，这小子嘴硬得很，打了半天才招供，说这是蒙古密使的命令，还说已经在曹将军府周围布了眼线，就等三天后动手。”
我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用力，纸角都被我捏皱了。蒙古人这招够毒，一边用高官厚禄诱惑，一边用家人性命威胁，就算曹友闻不为所动，他们也能趁机除掉这个心腹大患。更可怕的是，一旦曹友闻出事，襄阳的防御体系必然会受到重创，到时候蒙古人再趁机来攻，后果不堪设想。
“细作现在在哪？”我问道。
“已经关在总部的地牢里了，由执法堂的弟子看守，跑不了。”李锐答道，“不过长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通知曹将军？”
“通知肯定要通知，但不能这么贸然去。”我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你想想，蒙古人既然敢送这封信，肯定早就料到可能会被截获。万一这是个圈套呢？他们故意让我们截到信，我们再跑去告诉曹将军，说不定会让他误以为是我们丐帮想挑拨他和朝廷的关系，到时候反而弄巧成拙。”
李锐愣了一下，挠了挠头：“那……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曹将军出事吧？”
“当然不能。”我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青铜丐钵上。钵身突然微微发热，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辨伪”技能自动激活。我拿起信纸，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字迹和印章，又回忆了一下之前截获的蒙古密信，心里有了底，“这封信是真的，上面的蒙古印章和笔迹，跟我们之前抓到的蒙古密使所用的一致，而且那细作的招供也合情合理，不像是编造的。”
“那我们更得赶紧想办法啊！”李锐急得直跺脚，“就剩三天时间了，曹将军府里虽然有卫兵，但蒙古人的杀手都是顶尖高手，万一防不住……”
“你别急，我自有办法。”我打断他的话，大脑飞速运转。现在的关键是，既要让曹友闻知道蒙古人的阴谋，又不能引起他的怀疑，还要帮他守住家人，抓住那些潜伏的杀手。
“李锐，你立刻带几个人，乔装成普通百姓，去曹将军府周围侦查，把蒙古眼线的位置都摸清楚，记下来后马上回报，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我沉声吩咐道。
“明白！”李锐立刻起身。
“等等。”我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刻着丐帮执法长老印记的令牌，“拿着这个，万一遇到麻烦，就亮出来，附近的丐帮弟子会接应你们。还有，让反间谍小队的人都动起来，严查最近进入襄阳城的可疑人员，尤其是那些身怀武艺、来历不明的，宁可错查，不能放过。”
“是！”李锐接过令牌，转身冲进了雨幕。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又拿起那封密信，反复看了几遍。曹友闻是个直性子，脾气也倔，要是直接跟他说有人要杀他，他说不定会觉得我们小题大做，反而放松警惕。我得想个既能让他相信，又能让他配合我们的办法。
正琢磨着，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这次是苏晴。她披着一件蓑衣，头发上还挂着水珠，显然是冒雨赶来的。
“林越，我听说你们截获了蒙古人的密信？”苏晴走进来，取下蓑衣扔在门口，脸上带着一丝担忧，“是不是跟曹将军有关？”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刚才路过情报堂，听到弟子们议论，就过来问问。”苏晴走到桌前，拿起译文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蒙古人真是太卑鄙了，居然用这种手段！我们必须尽快通知曹将军，帮他防范。”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怎么通知是个问题。”我把自己的顾虑跟她说了一遍，“曹将军对朝廷忠心耿耿，但也生性多疑，我们贸然上门，他未必会信。”
苏晴皱着眉头想了想：“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峨眉派与曹将军也有过合作，上次襄阳保卫战，我也帮着守过城，他对我应该还算信任。有我在旁边帮你说话，他或许会相信。”
我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苏晴不仅武功高强，心思也缜密，有她陪同，确实能增加说服力。而且，有她在，万一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也能有个照应。
“好，就这么办。”我点了点头，“不过我们不能现在就去，得等李锐把曹将军府周围的眼线都摸清楚，而且得换个身份，不能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上门，免得打草惊蛇。”
苏晴点头同意：“那我们先准备一下，等李锐回来，就立刻动身。”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我和苏晴一直在执法堂里商议对策。我们考虑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制定了几套应急预案：如果曹将军相信我们，我们就协助他布置防御，抓捕蒙古杀手；如果他不相信，我们就只能暗中保护他的家人，同时想办法拿出更多证据让他信服；如果蒙古杀手提前动手，我们就直接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雨一直下到傍晚才渐渐停了，李锐也带着侦查结果回来了。他浑身湿透，脸上沾着泥污，但眼神却很亮。
“长老，苏姑娘，都查清楚了！”李锐从怀里掏出一张画着地图的纸，摊在桌上，“曹将军府周围一共藏了八个蒙古眼线，三个在府门前的茶馆里，两个在府后的巷子里，还有三个装作小贩，在府附近的街道上摆摊。我们还发现，有几个身手矫健的人，在曹将军府对面的客栈里住了下来，形迹十分可疑，应该就是蒙古派来的杀手。”
我看着地图上标记的红点，心里有了数：“这些眼线和杀手的实力怎么样？有没有摸清他们的底细？”
“眼线都是些普通细作，没什么武功，很好解决。”李锐说道，“那些杀手就不一样了，我们的人远远观察过，他们走路轻手轻脚，气息沉稳，一看就是练家子，而且人数至少有五个，都是硬茬子。”
“五个顶尖杀手，看来蒙古人这次是下了血本了。”苏晴眉头微蹙，“曹将军府里的卫兵虽然不少，但大多是普通士兵，未必是这些杀手的对手。”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我站起身，拍了拍李锐的肩膀，“你立刻调派二十名破蒙军的精锐弟子，让他们乔装成百姓，潜伏在曹将军府周围，听我号令，先把那些眼线解决掉，然后包围客栈，困住那些杀手，不要让他们跑了。”
“明白！”李锐领命而去。
我转头看向苏晴：“我们也该出发了。”
苏晴点了点头，从包袱里拿出两套普通百姓的衣服：“我早就准备好了，我们装作一对赶路的夫妻，这样不容易引起怀疑。”
我看着她手里的粗布衣服，忍不住笑了：“行，那我就委屈一下，当一回你的夫君。”
苏晴脸颊微微一红，瞪了我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赶紧换衣服。”
我笑着接过衣服，快速换了起来。穿上粗布衣服，再把头发用布巾包起来，脸上抹了点灰，看起来还真像个风尘仆仆的赶路汉子。苏晴也换了一身蓝色的粗布衣裙，头上包着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看起来温婉又朴素。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趁着夜色，朝着曹将军府的方向走去。襄阳城的夜晚很安静，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街道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大多是晚归的百姓。我们并肩走着，故意放慢脚步，装作在欣赏夜景，眼角的余光却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按照李锐提供的情报，我们很快就经过了曹将军府门前的茶馆。茶馆里还亮着灯，隐约能看到里面坐着几个喝茶的人，眼神时不时地瞟向曹将军府的方向，正是那几个蒙古眼线。我和苏晴对视一眼，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心里却已经记下了他们的位置。
曹将军府位于襄阳城的中心地带，是一座气派的大宅院，门口有卫兵站岗，戒备森严。我们走到府门前，我上前一步，对着卫兵抱了抱拳：“这位大哥，麻烦通报一下曹将军，就说有故人求见。”
卫兵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眼神里带着警惕：“你们是什么人？曹将军日理万机，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我们是从江陵来的，跟曹将军有过一面之缘，有要事跟他商量，关系到他的家人安危，还请大哥务必通报。”我语气诚恳，眼神坚定。
卫兵犹豫了一下，显然是被“家人安危”这四个字打动了。他沉吟片刻：“你们等着，我去通报一声，见不见由将军决定。”
说完，他转身走进了府里。我和苏晴站在门口，耐心等待着，同时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不远处的茶馆里，那几个眼线还在喝茶，并没有注意到我们，府后的巷子里也很安静，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没过多久，卫兵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管家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语气恭敬：“两位请跟我来，将军在书房等你们。”
我们跟着管家走进了曹将军府。府里布置得很简朴，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院子里种着几棵大树，枝叶繁茂，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穿过几道院门，我们来到了书房门口。
管家轻轻敲了敲门：“将军，客人到了。”
“进来。”书房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管家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和苏晴对视一眼，迈步走了进去。书房里很宽敞，靠墙放着一排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和兵书，桌上摊着一张军事地图，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支毛笔，正是曹友闻。
曹友闻抬起头，看到我们，眼神里带着疑惑：“你们是？”
我和苏晴同时取下头上的布巾，抹掉脸上的灰。曹友闻看到我们的真面目，先是一愣，随即站起身，抱了抱拳：“原来是林长老和苏姑娘，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
“曹将军，我们冒昧前来，是有一件关乎你和你家人性命的大事要告诉你。”我语气凝重，直接切入正题。
曹友闻眉头一皱：“哦？什么事如此严重？”
我从怀里掏出那封密信，递了过去：“将军，这是我们丐帮反间谍小队截获的蒙古密信，你先看看。”
曹友闻接过密信，快速看了起来。他的脸色越来越沉，握着信纸的手青筋暴起，看到最后，猛地一拍桌子：“放肆！蒙古鞑子竟敢如此嚣张，还想策反我，暗杀我的家人，真是岂有此理！”
“将军息怒。”我劝道，“蒙古人诡计多端，既然他们敢放出这样的话，就一定有备而来。我们截获密信后，已经派人侦查过，你府周围已经被他们的眼线盯上了，客栈里还藏着五个顶尖杀手，他们计划三天后动手。”
曹友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林长老，苏姑娘，多谢你们及时告知。我曹友闻对大宋忠心耿耿，绝不可能投靠蒙古鞑子，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对付我。”
“将军的忠心，我们自然是相信的。”苏晴开口说道，“只是蒙古杀手狡猾得很，而且武功高强，府里的卫兵恐怕难以应对，我们此次前来，是想帮将军一起防范。”
曹友闻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感激：“有你们相助，我就放心多了。林长老，你足智多谋，苏姑娘武功高强，你们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将军，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你的家人。”我说道，“我建议你立刻把家人转移到府里最安全的房间，派精锐卫兵把守，同时加强府里的戒备，尤其是夜间的巡逻。另外，那些蒙古眼线和杀手，我们也不能放任不管，必须尽快解决掉，以绝后患。”
曹友闻赞同地点了点头：“好，我立刻让人去安排。府里有一间密室，十分隐蔽，我把家人转移到那里去。巡逻的事情我也会亲自安排，保证万无一失。”
“至于那些眼线和杀手，就交给我们丐帮来处理。”我继续说道，“我已经调派了二十名破蒙军的精锐弟子，潜伏在府周围，只要将军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动手，先解决掉那些眼线，再包围客栈，抓捕杀手。”
“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行动。”曹友闻当机立断，立刻叫来管家，吩咐他把家人转移到密室，同时让卫兵加强戒备，增加巡逻人数。
管家领命而去，书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曹友闻看着我，眼神诚恳：“林长老，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们截获了密信，我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言重了。”我摆了摆手，“我们丐帮与宋军本就是盟友，共同抗蒙是我们的责任。而且将军是大宋的栋梁，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对襄阳的防御也是巨大的损失，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曹友闻点了点头，感慨道：“说实话，之前朝廷里有些官员还对你们丐帮颇有微词，说你们拥兵自重，不可信任。但我曹友闻心里清楚，你们丐帮是真心实意为了大宋，为了百姓。上次襄阳保卫战，你们丐帮弟子浴血奋战，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我们丐帮所求的，从来都不是权力和富贵，只是希望能守住这片土地，让百姓们安居乐业。”我语气真诚，“只要朝廷能一心抗蒙，我们丐帮愿意永远做宋军的后盾，与大宋共存亡。”
苏晴也说道：“是啊，蒙古鞑子残暴不仁，所到之处烧杀抢掠，生灵涂炭。我们江湖门派与朝廷本就该同心协力，共同抵御外敌，保卫华夏山河。”
曹友闻深受触动：“说得好！有你们这样的盟友，何愁蒙古鞑子不灭！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了，我一定上书朝廷，为你们丐帮请功，让那些主和派的官员看看，你们丐帮到底是怎样的英雄好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锐的声音传了进来：“长老，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动手！”
我站起身，看向曹友闻：“将军，我们该行动了。”
曹友闻点了点头，拔出腰间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