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的“生态改造计划”成效卓着,如同给“南岭火种”游击队披上了一层天然的迷雾护甲,使得他们在粤北山区的活动愈发游刃有余。日军大规模的扫荡行动因各种“自然阻碍”而屡屡受挫,小股部队又不敢轻易深入这片变得“邪门”的丛林,一时间,根据地迎来了相对平稳的发展期。
然而,战争的阴影从未远离。一日,罗队长接到一份由交通员冒死送来的紧急情报,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他立刻找来龙渊,将情报递了过去。
情报内容简短却触目惊心:日军为了报复近期接连不断的袭击和“灵异事件”,同时也为了震慑支持游击队的当地百姓,在靠近沿海的某个县城外,设立了一处名为“侨民集中管理所”的集中营。他们以“甄别敌特”为名,将数百名从东南亚沦陷区撤侨归国的华侨,以及部分在当地有亲属在海外、被怀疑“通敌”的百姓,强行关押于此。集中营条件极其恶劣,日军看守肆意虐待,已有数人病饿而死。更令人发指的是,情报显示,日军高层已暗中下达命令,准备在三日后,以“企图暴动”为借口,将这批侨胞集体处决,以儆效尤!
“畜生!连手无寸铁的归国侨胞都不放过!”罗队长一拳砸在桌上,双目喷火,“这些侨胞,很多都是心系祖国,捐款捐物支持抗战的!我们必须救他们出来!”
龙渊看着情报,沉默着,但紧握的拳头和微微颤抖的手臂,暴露了他内心的滔天怒火。他经历过冀南的残酷,见识过细菌战研究所的罪恶,但每一次面对敌人这种毫无底线的暴行,依旧会感到刻骨的冰寒与愤怒。胸口的葫闹闹也传递来一阵清晰的、带着厌恶与凛冽杀意的波动,它似乎也能感知到那字里行间透出的绝望与残忍。
“集中营位置、守卫配置、地形图,有吗?”龙渊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有,内线提供了简图,但不够详细。守卫是一个中队的日军和一个连的伪军,配备轻重机枪,周围有铁丝网、壕沟和四座了望塔,戒备极其森严。”罗队长指着摊开的手绘草图,语气沉重,“强攻的话,我们兵力不足,就算能打进去,伤亡也会极其惨重,而且很难保证在敌人援军赶到前安全撤离所有侨胞。”
龙渊盯着那张简陋的地图,大脑飞速运转。集中营不同于野外战场或机场,那里关押着大量无辜民众,行动必须极度精确,不能有任何可能导致误伤的差池。强攻不可取,渗透进去制造混乱然后趁乱营救?如何在几百名看守的眼皮底下,安全转移走数百名可能身体虚弱的侨胞?
难度极大,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必须完成!
龙渊的目光再次投向闹闹。这一次,需要的不是大规模的生态改造,也不是戏耍般的物资转移,而是更精细、更致命,同时也更需克制的“外科手术”式打击。
“罗队长,挑选最精锐的队员,不需要多,但要绝对可靠,身手敏捷。另外,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关于集中营内部布局、看守作息、以及侨胞关押具体位置的更详细信息,越快越好!”龙渊下达指令,眼神锐利如刀。
在等待更详细情报的时间里,龙渊与闹闹进行了深入的沟通。他需要闹闹的能力,在这场营救中发挥到极致。
“闹闹,这次不同以往。我们要对付的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是混杂在一起的人和敌人。你需要能精确分辨出哪些是持枪的看守,哪些是被关押的同胞。能做到吗?”龙渊传递着意念,同时脑海中勾勒出日军军装、武器与被囚者褴褛衣衫的对比。
葫闹闹传递来专注的意念,表示可以尝试通过感知“恶意”、“杀气”以及能量场的活跃度(持有武器、处于警戒状态的人通常能量场更活跃且带有攻击性)来进行区分。
“好!记住这种感觉。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清除障碍,瘫痪看守。但绝不能伤及无辜。”龙渊继续规划,“行动时,我会需要你做到以下几点:第一,精确致盲了望塔上的探照灯和哨兵,制造黑暗和混乱;第二,悄无声息地解除关键位置看守的武装,或者让他们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在侨胞们撤离时,为他们提供掩护,干扰追兵的视觉和听觉。”
龙渊没有说出“杀死”这个词,但他知道,在那种情况下,让敌人“暂时失去行动能力”往往意味着什么。闹闹传递来的意念带着一丝冰冷的决绝,它似乎也明白,面对这种邪恶,容不得半点仁慈。
详细情报终于送达。内线甚至搞到了集中营的简易布防图和侨胞主要关押的两排营房位置。
行动当夜,月黑风高。龙渊亲自带领一支由十名最精锐队员组成的小队,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地潜行至集中营外围。
铁丝网、壕沟、了望塔上晃动的光柱……一切都与情报相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隐约能听到集中营内传来的呵斥声和几声压抑的哭泣。
龙渊潜伏在阴影中,精神与闹闹融为一体,感知力如同水银泻地,向集中营内蔓延。他“看”到了了望塔上打着哈欠的哨兵,营房间巡逻的日军小队,以及那两排死气沉沉、关押着侨胞的营房……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那些营房中,数百道微弱、恐惧而又带着一丝绝望期盼的生命气息。
“开始!”龙渊眼中寒光一闪。
第一波,无声的剥夺!
“闹闹,目标,四座了望塔探照灯,灯泡内部结构,破坏!”
几乎在同一瞬间,四座了望塔上原本雪亮的光柱,猛地闪烁了几下,随即彻底熄灭!整个集中营的边缘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八嘎!怎么回事?停电了?”
“快!检查发电机!”
看守们的惊呼声刚刚响起,第二波打击接踵而至!
“目标,所有巡逻队、明哨、暗哨手中武器,撞针或关键连接部件,微转移!”
正在巡逻的日军士兵突然感觉手上一轻,或者扣动扳机时听到了一声空响!他们惊骇地发现,手中的三八大盖也好,歪把子机枪也罢,要么撞针不翼而飞,要么某个小零件莫名脱落,瞬间变成了一堆烧火棍!
“我的枪!枪坏了!”
“有鬼!有鬼啊!”
恐慌开始蔓延。
“目标,所有试图集结或前往军械库的军官、军曹,膝盖关节,微冲击!”
那些试图弹压混乱、组织反击的日军军官和士官,突然感觉膝盖一阵剧痛或酸软,纷纷惨叫着倒地,暂时失去了指挥能力。
整个集中营的日军守卫系统,在短短一两分钟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和瘫痪!他们搞不清楚敌人在哪,只知道赖以生存的武器失效了,指挥系统崩溃了,黑暗中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精准地打击着他们!
与此同时,龙渊对队员们打了个手势。
行动!
十名队员如同利剑出鞘,按照预定计划,迅速剪开(在闹闹暗中破坏了铁丝网结构后)铁丝网,越过壕沟,直扑那两排关押侨胞的营房。
“乡亲们!我们是游击队!来救你们了!不要怕,跟着我们走!”队员们压低声音,用提前学会的简单方言喊道。
营房内的侨胞们原本被外面的混乱和日军的惨叫吓得瑟瑟发抖,听到这声呼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他们看到破门而入的确实是穿着朴素但眼神坚毅的中国军人时,巨大的惊喜和求生欲瞬间爆发出来。
“是咱们的人!快走!”
“老天爷开眼了啊!”
侨胞们在队员们的组织和搀扶下,迅速而有序地向外撤离。
整个过程中,龙渊和闹闹承担了最沉重的压力。他必须持续维持对集中营内剩余看守的压制和干扰,确保没有一个敌人能有效组织起追击。同时,还要分心照顾撤离的队伍,用微弱的能量场干扰可能存在的暗哨的视线,掩盖队伍行进时发出的声响。
当最后一名侨胞在队员的掩护下消失在集中营外的黑暗中时,龙渊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感觉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几乎站立不稳。这次行动对精神和能量的消耗,远超以往任何一次。
队员们护送着数百名侨胞,沿着预先勘察好的安全路线,迅速隐没在茫茫夜色之中。身后,那座陷入彻底混乱和黑暗的集中营,如同一个被抽掉了灵魂的怪物,只剩下无意义的喧嚣和恐惧。
次日,集中营被神秘力量攻破、所有侨胞被救走、日军守卫武器集体失灵、军官莫名受伤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再次震撼了华南日军。他们无法理解,是什么样的力量,能在不伤一兵一卒、不费一枪一弹的情况下,完成如此不可思议的营救。
“幽灵……一定是那个幽灵!他来了!他来惩罚我们了!”许多亲身经历了那噩梦般夜晚的日军士兵,精神彻底崩溃。
而成功获救的侨胞们,则将他们经历的奇迹口口相传。“南岭火种”游击队和那位神秘的“龙先生”的声望,在民众中达到了顶点。
龙渊靠在一棵大树下,疲惫地闭上眼睛,轻轻抚摸着胸口温润的葫芦。虽然身心俱疲,但心中却充满了慰藉。
“闹闹,我们做到了。这才是我们力量真正应该守护的东西。”
葫闹闹传递来一阵温暖而平和的意念,仿佛在说,守护这些无辜的生命,远比摧毁敌人的武器更有意义。华南的“幽灵”,在日寇心中是挥之不去的梦魇,在苦难的同胞心中,却是带来希望与光明的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