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刚把主岛的海岸线染成淡金,林野就带着长老、阿雾和阿岩,撑着两艘加固过的木筏往小荒岛出发——昨天发现的“雾引者”遗迹还没探透,尤其是山洞石壁上的石面人刻痕和地图上未解读的符号,必须再去细查,说不定藏着激活信物的关键细节。
木筏行得比昨天快,阿岩和两名石族族人轮流撑桨,石族擅长辨洋流,顺着微弱的海流划行,不到一个时辰就望见了小荒岛的白色沙滩。靠近岸边时,林野特意让木筏停在昨天的浅水区——沙滩上的脚印又多了些,有几串新鲜的足迹从礁石延伸到岛内,边缘清晰,像是今早刚留下的。
“有人……刚走?”阿雾握紧腰间的铁刀,眼神警惕。长老蹲下来摸了摸脚印,指尖沾了点湿润的细沙:“潮……刚退,走……未……远。”林野心里一沉,让阿岩带着石族族人守住洞口,自己和长老、阿雾顺着新鲜足迹往里走——足迹在昨天发现的空地上分了叉,一串往山洞方向,一串往小荒岛南部延伸。
“先查山洞!”林野当机立断。三人拨开洞口的藤蔓,火折子点燃的瞬间,洞里的景象让他们眼前一亮——昨天空荡的干草堆旁,多了个用石头垒的简易祭台,祭台上摆着三枚打磨光滑的鹅卵石,石面上刻着和“雾引信物”一致的水波纹路,祭台前方的石壁上,新添了一道未干的炭灰刻痕:一个铜环套着太阳的图案,箭头指向小荒岛南部的方向。
“是……雾引者的后人?”长老抚摸着祭台的鹅卵石,声音发颤。阿雾突然指着干草堆后的角落,那里藏着个小小的兽皮香囊,香囊上绣着半朵太阳花,和雾族兽皮袋上的图案同源!林野拿起香囊,里面装着些干燥的解燥草,还有一张折叠的树皮纸,纸上画着个小人举着铜片,朝着南部的黑色礁石跪拜。
“去南部!”林野收起树皮纸,心里愈发确定——小荒岛不仅有“雾引者”的遗迹,还有人在延续他的痕迹,说不定是知晓秘密的“守迹人”,这些刻痕和香囊,都是在给他们指引。
顺着南部的足迹往走,沿途的灌木被人刻意清理过,留出一条窄窄的小路。走了约莫半炷香时间,眼前出现一片奇特的地貌——黑色礁石围成一个圆形的浅滩,浅滩中央有块一人高的巨石,巨石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顶端嵌着个凹槽,大小刚好能放下完整的“雾引信物”!
“这是……祭石!”长老激动地走上前,指着巨石上的符号,“和雾族刻痕墙的‘雾核’符号一样!”林野掏出“雾引信物”,轻轻放在凹槽里——铜盘刚嵌进去,巨石表面的符号突然亮起淡淡的金光,像水流般顺着纹路蔓延,最后汇聚在巨石底部,照亮了一个隐蔽的暗格!
暗格里藏着一个陈旧的木盒,盒里铺着早已褪色的兽皮,放着三件东西:一本比山洞里更完整的“树皮书”、一枚刻着“雾引”二字的铜印,还有一张用兽皮绘制的“雾核激活图”——图上清晰画着:主岛雾谷石像前,需将完整信物嵌入凹槽,同时用铜印按压石像左侧的太阳纹,待金光从石像头顶射出,“雾之诅咒”的屏障便会暂时消散。
“原来要铜印!”林野拿起铜印,印面上的太阳纹和信物的符号严丝合缝。阿岩凑过来,指着“树皮书”里的一幅画:画面上,“雾引者”举着铜印站在祭石前,身后跟着几个穿着雾族服饰的人,像是在传授激活之法。“雾引者……和雾族祖辈认识!”阿岩声音里满是震惊。
林野快速翻阅“树皮书”,里面的文字虽多是图案,却能拼凑出关键信息:“雾引者”当年漂流到主岛,得到雾族祖辈帮助,一起打造了“雾引信物”,本想解开诅咒,却发现“雾之重”的代价会让族人承受苦难,于是带着部分信物和铜印来到小荒岛,留下线索,希望后人能找到“代价平衡之法”——用解燥草和雾族的太阳祭祀,可减轻“雾之重”对激活者的影响。
“代价……能减轻!”长老握着“树皮书”,手都在抖,“祖辈传的‘雾之重’,不是不可抗!”林野心里一块石头落地,难怪昨天在山洞里看到“雾引者”带着雾族服饰的人,原来他早就和雾族有过合作,这些遗迹,都是留给后人的“钥匙”。
中午,四人在祭石旁的浅滩边烤干肉,林野把“树皮书”里的信息逐一翻译给阿岩听。阿岩放下铁刀,郑重地说:“石族……愿……采……解燥草,帮……林……减……代价!”阿雾也点头,从怀里掏出昨天捡到的木哨:“这……哨,吹……能……召……雾族,激……活……时,我……吹……哨,族……人……助!”
下午,林野带着众人再次搜查小荒岛南部——在祭石西侧的礁石缝里,发现了几处用石头围起来的种植坑,坑里种着解燥草和锯齿叶,叶片翠绿,明显有人定期照料;坑边的石头上,刻着和雾族一致的“养护符号”,提醒何时浇水、何时采摘。
“守迹人……还在照料这些草!”林野蹲下来,摸了摸解燥草的叶片,上面还沾着晨露,“他们不想我们发现,却又留下线索,是在试探?”长老摇头,指着种植坑旁的一串细小脚印:“是……孩……子,守迹人……让……孩……子……留……信。”
太阳快落山时,众人准备返回主岛。林野把铜印和“树皮书”仔细收好,又在祭石的凹槽里留下半块干肉和一张画着太阳符号的树皮——作为对“守迹人”的回应。阿雾则把木哨挂在祭石的藤蔓上,按“树皮书”的提示吹了三声短哨,哨音清脆,在小荒岛的上空回荡。
返程的木筏上,长老捧着“雾引信物”,阿岩拿着铜印,两人不时交流着符号的含义。林野望着渐渐远去的小荒岛,心里满是感慨——小荒岛的遗迹,不仅补齐了激活信物的关键步骤,还让他明白,“雾引者”从未真正离开,他留下的线索,是跨越世代的“守护”。
回到主岛,林野第一时间召集两族核心族人,把小荒岛的发现和“雾核激活图”的内容告诉大家。阿木举着铁斧说:“明……雾……散……日,我……带……族……人……守……石……像……左,防……石……面!”族人们纷纷响应,眼里满是坚定。
林野坐在避难所的二楼,手里摩挲着铜印,心里盘算着:明天就是雾散日,要让雾族准备太阳祭祀的仪式,石族采集足够的解燥草;还要把激活步骤拆解给每个人,确保分工明确;对了,要把雄鹿托付给阿雾的族人照看,避免激活时出现意外。
月光照在铜印和“雾引信物”上,金光交织。林野知道,明天不仅是解开雾谷秘密的日子,更是接过“雾引者”传承、守护两族的关键时刻——他不会让“雾之重”的代价压垮自己,更不会让两族的期待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