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在手术台上两眼上翻，昏死过去的杨长丰，姚小茵是没想到他能吓晕过去。
毕竟疼痛只是药剂的副作用，而姚小茵拿着手术刀，一直在装模作样吓唬他。
只割了一点点小小的伤口，在杨长丰的肚子上。
姚小茵对天发誓，这么一点点小伤口，跟把杨长丰扭成球的牧戈比，真的超温柔好不好。
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一旁看似只是看热闹，什么都没做的牧戈，才是导致杨长丰晕厥的罪魁祸首。
都是他在对杨长丰进行精神力压迫。
“药剂什么时候起作用？”姚小茵给杨长丰贴了个止血贴，转头问牧戈。
“看他自己，”牧戈说着，低头看了眼光脑，“沈局那边来消息了，说都布置好了。等杨长丰醒过来，就能动手了。”
就在几小时前，牧戈已经用加密通讯联系沈局，并告知对方江端贺打算对联盟中央局动手。
牧戈希望沈局能联合中央局，伪造一个中央局，任江端贺的人发挥。
其实沈局很想说，你都混到江端贺身边了，直接把人压过来不好吗，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但人牧戈已经辞职了，现在顶多只能算热心市民在帮忙，自己也不好要求太多。
而且，江端贺那边还跟异星有勾结，具体什么情况，沈局也不清楚，不好乱下命令。
现在科技发达，伪造一个中央局，只需要准备上千块虚拟电子屏搭建并输入代码即可，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反而对于沈局来说，如果这也能引出江端贺，也算是人赃俱获。
姚小茵听闻一切都准备就绪，也松了口气。
花费这么长的时间，中间又出了好多意外，直到现在，姚小茵才在牧戈的帮助下，感受到任务即将结束的希望。
却不料身体稍微一松懈，她人就摇摇晃晃，差点摔。
好在牧戈眼疾手快，将人扶住，姚小茵还没来得及道谢，牧戈已经松了手，和她保持距离。
姚小茵有些困惑眨眨眼，牧戈这反应……难道是这两天太累太忙，没时间收拾自己，身上有味道了吧。
有些不好意思，姚小茵跟牧戈说自己想去洗个澡，牧戈点点头，没什么表情，带她去楼上的小旅店。这种地下旅店都不怎么干净，于是姚小茵洗澡的时候，牧戈一直守在屋外。
耳边传来流水哗啦啦的声音。
牧戈几乎可以通过水流声的变化，想象出姚小茵肌肤被流水滑过的画面。
摇摇头，牧戈打开窗户，冷风灌入脖颈，让他冷静了不少。
等姚小茵出来，牧戈让她好好休息，杨长丰醒了他会叫她的。
说完，牧戈便轻声离开，关上门，在门外站着，一动不动。
他听着姚小茵吹干头发，喝了些水，然后爬上床盖被子……没有关灯，应该是在浏览网页。
牧戈想让提醒姚小茵早些休息，但想想，这几日发生这多事情，姚小茵不过一个普通学生，肯定也需要放松，便什么也没有说。
没多久，屋内传来关灯的声音，走廊很安静，隔着薄薄的门板，牧戈可以清晰听到屋内，姚小茵逐渐均匀的呼吸。
如果可以，他好想一直这样，陪在她的身边。
但他知道，等成功抓到江端贺，等姚小茵从杨长丰那里得到她所需要的东西，等到一切结束，那便是他需要从她身边消失的时候。
牧戈从小情感缺失，所以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干卧底的工作，生离死别背叛欺骗，对他来说，都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这么多年，他执行了无数任务，遇到了数不清的人，但只有姚小茵，能让他缺失的情绪，疯狂波动。
面对这一切，牧戈如孩童一般，束手无策，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他想，确实也该说再见了。
再不离开，再这样继续待在她的身边，牧戈毫不怀疑自己一定会控制不住，做出伤害她的事情，酿成大祸。
这一觉，姚小茵睡得还不错，也许是知道任务即将尘埃落定，她一夜无梦，睡得安稳。
屋外的牧戈敲门说道：“醒了吗，想吃什么？杨长丰还没醒。”
“想吃蛋炒饭。”姚小茵下床，一边回答一边进浴室洗漱。
没多久，牧戈敲门，把蛋炒饭送了进来，两人面对面坐着吃。
“杨长丰一时半会醒不了，一会儿也没别的事情，想去哪里逛逛吗？”
姚小茵跟牧戈现在身处帝星地下城，这边是属于黑市的居民区，比鱼龙混杂不得安定的黑市，稍微安全一点点。
“这里还有什么能逛的吗？”
牧戈想了想：“当然不能跟上面比，但该有的娱乐设施还是有的。比如电影院、溜冰场……”
说着，牧戈自己都笑场了。也是，他在说什么呢，他是想在这种地方和姚小茵约会吗。
再怎么，也不该选在脏乱差的地下城啊。
姚小茵也说算了：“这几天累了，就在这里休息，等杨长丰醒了，立刻跟江端贺汇合。”
她是真的很累了，想要赶紧将任务结束。
牧戈没有异议，但吃过饭后，还是为姚小茵找来了可以打发时间的娱乐设施。
一盒光碟，还有老旧的游戏机和卡盘。
望着牧戈带来的东西，姚小茵十分稀罕，这些东西都跟她原来世界的东西很是类似。
“地下城的人，大多都没什么钱，上面的东西买不起，这些都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了。”
姚小茵稀奇拿过来看：“还能用吗？”
牧戈拿不准，他也是头一次借。牧戈将光碟机插好线，随便挑了盘光碟放进去，便在姚小茵身边坐下。
老旧光碟机发出“嗡嗡”的声响，颤抖着开始工作，过了一会儿，屏幕有些脏的电视机开始播放画质并不怎么好的电影。
虽说画质音质不太好，但好在剧情很不错，是个破案推理篇，女主是个学生也是侦探，几个案子串在一起，最后解开女主身世。
牧戈也看的津津有味，他看着电影里聪明勇敢，眼神坚定的女主，轻声说：“还是不如你厉害。”
旁边却没有声音，牧戈侧头，姚小茵已经窝成一团，睡着了。
牧戈摇摇头，将电视机关上，拿来毯子，给姚小茵盖上，姚小茵哼了声，粉粉的唇嘟囔着什么，牧戈也没听清。
但他看着那唇，原本平静如水的心脏，不知何时又成了一片泥泞。
牧戈倾下身，无声无息的，在姚小茵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虔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