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冲去忙活招人,秦川也没闲着,他转身直奔工部而去。
工部尚书崔章一看到他,顿时语塞——昨天那场惊天动地的刺杀才刚过,这位今天就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出来溜达,跟没事人似的。
“秦先生,您这……还折腾呢?”崔章忍不住吐槽一句。
秦川眼睛一眯,语气里带着点儿威胁:“崔大人,明年开春,您若想见到石炭矿,不想被陛下问责,我劝您客气点儿。”
崔章瞬间噤声,赶紧转到正题:“先生今日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前些日子托您打造的工具,都好了吧?”秦川开门见山。
崔章点点头:“先生当时给了一百贯,我按数打了一批,主要是铁锹锄头镐头,差不多一千五百件。”
“行,明天一早帮我送到小荒丘的石炭矿去。”秦川吩咐。
“没问题,我尽快安排。不过……”崔章忍不住问,“秦先生,这就准备开工了?工人招到了?”
秦川摆摆手:“这您就不用操心了。”
第二天一早,秦川刚到小荒丘,眼前就一愣——乌泱泱一大片人,几乎看不到边,全是女工!
为了日后方便管理,秦川早早准备了统一的工作服——就是一件件编号的粗麻布衣裳。
这帮第一次出来干重活的女工们见了,个个都惊了:这年头干活儿还能发衣服的?
秦川好不容易才把现场的骚乱压下去,站到高处开口:“听好了,这衣服不是送你们的,是矿上的。上工必须穿,不穿不许干活,听明白了没?”
底下一片应声,气氛这才稳定下来。
随后,秦川按照编号把近两千人分成若干小组,还没开始干活,就直接发了第一天的工钱。钱一到手,人群立马炸开了锅,个个眉开眼笑。秦川却一挥手,宣布:“今天先到这里,明早再来报到。”
长孙冲看完整个过程,忍不住吐槽:“秦兄,你这是开作坊?你这根本就是在赈灾撒钱!”
秦川却一脸理直气壮:“长孙,别这么小气嘛,这些人将来会给咱们带来回报的。”
长孙冲本以为秦川这种“离谱操作”还要持续好几天,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开始,工地立马动了真格的。
女工被分成了三大组:
一组负责进山挖煤;
一组在秦川指导下,用“坑窑法”开始炼焦——把煤烧成焦炭,以备后用;
最后一组被长孙冲带到了附近的庄子上,拆除旧建筑,为接下来的建设做准备。
这些活对女人来说真不算轻松,可为了这三文钱一天的高工价,谁也没喊苦,全靠咬牙坚持。
秦川原本是想靠高强度劳作筛掉一批工人,可谁料十天过去了,竟然一个都没走。直到这时,他才真正体会到“万恶的旧社会”这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就这么点儿工钱,这些人却心甘情愿地被压榨,实在太残酷了。
话虽如此,秦川却没有打算降低劳动强度——这不是冷酷,而是没得选。眼看就要入冬,他必须加快基础建设的进度。
他清楚自己暂时无力解决冬日取暖的问题,所以干脆换个思路:创造更多适合冬天的工作岗位,让更多百姓在寒冬里,能有口饭吃,有个能取暖的去处。
于是,拆完庄子的空地上,一座座砖窑拔地而起。
秦川所有的项目一如既往地简陋:挖煤是露天的,炼焦用的是最简单的“坑窑法”,挖个大坑就开干。如今建砖厂,他更离谱——采用多窑并联的方式,直接在庄子上修了二十个小型夯土窑。
这么干只有一个原因:赶时间。他必须在入冬前把一切准备就绪。
秦川带着女工们折腾煤矿、烧砖,自然引起了工部的注意。崔章跑来看了好几次,但每次都看得一头雾水。
“秦先生,你这是干嘛呢?这么大面积的砖厂,一天也就烧个一万块砖,这也太不划算了!”崔章满脸不解。
秦川叹了口气:“没钱啊,只能先这么将就着干。崔大人,您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
说完,秦川便把崔章打发了回去。
长孙冲也看不懂秦川的操作,但他没有多问,只表示全力支持。以他们之间的交情,早已不是几千贯钱能衡量的了。
没过几天,长孙冲找到秦川,脸色有点不对:“秦兄,眼下这边的事,可能要暂时放一放了。”
“怎么?”秦川抬头。
“上次刺杀的事儿,已经查出来了,是吐谷浑的飞鹰卫。”长孙冲声音低沉。
秦川撇撇嘴:“我还以为多大事呢,无非就是吐谷浑派人干的呗。那要怎么办?咱要和他们开战?”
长孙冲摇头叹气:“打仗的事儿朝廷自有安排,我今天找你,是为了别的。”
见长孙冲神情严肃,秦川也紧张起来:“你说。”
沉吟片刻,长孙冲压低声音:“这次那些人,不是冲着陛下来的。”
秦川一愣,眉头一皱:“那是来干什么的?”
长孙冲揉了揉额头,一脸无奈:“他们是来抓你的。”
“我?!”秦川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
“是的,”长孙冲苦笑,“上次刺杀我的那伙人,就是他们。据说是飞鹰卫盯上了你手里的‘杀器’,蹲守了好久才找到机会动手。”
秦川一时语塞,原本以为是自己连累了李世民,结果反过来了——是自己这扫把星,给皇帝惹了麻烦。
“以后……我会小心的。”秦川低声嘟囔了一句。
长孙冲却面色凝重:“这可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事。估计陛下很快就会有安排,你得有心理准备。”
秦川点点头:“我知道了。等陛下叫我再说吧,现在瞎操心也没用。”
话音刚落,宫里便来了人。
“秦先生,陛下请您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