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在餐桌旁。海蓝看着星星和杰克,杰克仔仔细的夹起一块鱼肉,仔仔细细的放入盘中。加上把字全部挑出来知道嘻嘻不喜欢吃鱼皮把鱼皮也给撕下来就拿起一个大虾
餐桌旁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的风声轻轻掠过。海蓝看着欣欣泛红的眼眶,又看了看杰克握紧她的手,缓缓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关于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希望你们能像他们一样,把日子过成彼此的依靠。”
欣欣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擦了擦眼角:“二哥,你讲吧,我听着呢。”
杰克悄悄给她递过一张纸巾,目光落在海蓝身上,带着专注的神情。
海蓝的目光飘向远处的灯火,像是透过时光看到了故事里的人:“故事里的男孩,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他是个孤儿,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因为手脚勤快,谁家有活都乐意叫他帮忙。有天他给村里的老先生干活,老先生见他机灵,说‘你要是想学认字,以后就跟我来吧’。”
“那男孩高兴坏了,每天天不亮就去学堂,比谁都学得晚,放学了还把桌椅板凳、窗台地面擦得干干净净。就这么熬了几年,他成了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
“可上了大学,村里人再也帮不上他了。他的学费、生活费,全是靠打零工、做家教、甚至偷偷去献血换来的。在大学里,他本和那个女孩扯不上半点关系——女孩是城里的富家千金,独生女,长头发,总穿一身白裙,走到哪都是焦点。”
“改变发生在一个午后。男孩在操场打篮球,女孩和朋友坐在旁边聊天。那天女孩来了月事,白裙上沾了血迹,她自己却没察觉。男孩看在眼里,急得直冒汗,想提醒又怕唐突,最后把自己搭在树上的外套取下来,递过去让她围在腰间。”
欣欣听到这儿,下意识攥紧了杰克的手,眼眶更红了——这不就是她和杰克的开始吗?只是没想到,海蓝讲的故事里,还有更曲折的后续。
“女孩的脸当时就红透了,接过外套系在身上,小声说了句谢谢。”海蓝继续讲着,声音里添了几分感慨,“晚上女孩在宿舍把外套洗干净,第二天叠得整整齐齐还给他。从那天起,女孩开始留意这个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却永远挺直脊梁的男孩。她慢慢知道,他的学费是靠打工和献血换来的,心里又酸又敬。”
“女孩想帮他,塞钱给他,他不要,说‘男人的事该自己扛,靠女人算什么顶天立地’。女孩没办法,只能每天去食堂打饭时多打一份,假装吃不完塞给他。就这么一来二去,两人慢慢走到了一起,在大学里好了四年。”
“毕业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分开——男孩要回山村,女孩有城里的高薪工作等着。可女孩做了件谁都没想到的事:她跟父母吵翻了,说就算断绝关系也要跟着男孩回山村。”
“坐了两天大巴,又走了四个时辰的山路,女孩的脚磨出了水泡,走不动时男孩就背她。到了男孩家,那屋子四面漏风,连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女孩愣了愣,然后摘下手腕上母亲给的玉镯,放进行李箱,说‘在这儿戴这个,太扎眼了’。”
继母听到这儿,轻轻叹了口气,眼里泛起了泪光。
“他们开始收拾那个家。第二天去找工作,山村哪有什么好活?女孩最后找了个给村里孩子上课的差事,钱少得可怜,她却每天乐呵呵的。男孩靠写小说赚点稿费,日子过得紧巴巴。”
“女孩从家里带来的漂亮衣服,全压在了箱底,换上了村里姑娘穿的廉价衣裳。以前连矿泉水瓶都不会拧的大小姐,学着跟小贩为了几毛钱争得脸红脖子粗。男孩看着心疼,她却说‘没事,日子总会好的’。”
“就这么过了两年,女孩怀孕了。男孩高兴得一夜没睡,把她宠成了公主,什么活都不让碰。女孩才怀了三个月,还想去给孩子上课,男孩背着她跟村长请了假,说‘养家的事交给我’。”
“女孩怀孕后爱吃酸的,男孩每天天不亮就爬后山摘山杏,回来时裤脚总沾着露水和泥。女孩在家没事做,就把自己以前的白裙、好衣服翻出来,一针一线改成小衣服、小帽子、小鞋子,说‘万一用得上呢’。男孩看着她低头缝补的样子,心里又暖又涩。”
欣欣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杰克轻轻拍着她的背,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可这安稳日子没过多久。女孩怀孕六个月的那天,下了场大雪。男孩还想去后山摘山杏,女孩拦着不让,他说‘没事,你想吃’。结果后山太滑,他从山上摔了下去。”
海蓝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平复情绪:“村里人发现他时,他已经昏迷了,送到医院抢救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可双腿没了知觉——医生说,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女孩那边,在家等他回来,左等右等不见人,心里慌得厉害,起身想去找他,结果头晕摔倒在地,身下全是血。邻居发现她时,她已经昏迷了,送到医院才知道,她怀的是龙凤胎,可孩子没保住,只能做引产。”
“手术台上,撕裂的痛让她醒了过来,哭着喊‘我的孩子’。对面病房里,男孩刚醒就听说了这一切,抱着枕头痛哭,可又能怎么办呢?”
“女孩的父母来了,交了医药费,看着憔悴的女儿和瘫痪的女婿,心里跟刀割似的。他们劝女儿跟他们回去,说‘这日子不是你该过的’,可女孩摇了摇头,说‘我走了,他怎么办’。”
“她养好身体后,就开始照顾男孩。每天给他擦身、翻身,怕他长褥疮;医生说腿恢复的希望渺茫,她还是坚持每天按摩,说‘就算站不起来,也不能让腿萎缩了’。”
“听说哪个镇子有能治瘫痪的大夫,她就借来一辆板车,把男孩背上去,自己弓着腰拉着车往前走。翻两座山,走几十里路,汗水把衣服浸透了,她也不歇。有次大夫说‘扎针试试吧’,她就每天拉着男孩去扎针,一天两趟,风雨无阻。”
“男孩看着她佝偻的背脊,不止一次想过放弃,偷偷藏过剪刀,被她发现后,她抱着他哭,说‘你要是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从那以后,男孩再也没动过轻生的念头,只是心里的愧疚越来越重。”
“六年过去了。女孩从当初那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变得身材走样,鬓角有了白发。她白天给村里孩子上课,把男孩推到教室角落,一边讲课一边留意他;晚上给男孩按摩、读他写的稿子。”
“第七年的一天,男孩忽然说‘腿好像有点感觉了’。两人高兴得哭了。虽然还不能走,但中医说‘这是奇迹’。从那以后,女孩更拼了,早上天不亮就拉着他去扎针,中午趁孩子们午休再去一趟,晚上回来继续按摩。”
“男孩在轮椅上写他们的故事,字里行间全是她的影子。有次他看着她拉车的背影,在日记里写‘若有下辈子,再也不要爱上她,我的爱太沉,压得她喘不过气’。”
“又过了两年,男孩终于能站起来了,慢慢学着走路。而他写的那些稿子,得了全国大奖,成了小有名气的作家。韩国有机构来请他去演讲三年,说回来会有惊喜。男孩不想去,怕离开她,她却说‘去吧,我在家等你’。”
“有人劝她‘你都36岁了,他要是在韩国变心了怎么办’,她只是笑:‘我和他的感情,不是柴米油盐能比的。他要是能被别人抢走,说明本就不是我的;抢不走的,终究是我的。’”
“男孩去了韩国,每天跟她视频,讲那边的事。她就在家教书,等他回来。不管刮风下雨,每天都去车站等从北京来的车,一站就是三年。”
“三年后,男孩回来了,想给她个惊喜,没说具体日子。可他刚下车,就看见她站在车站门口,手冻得通红。他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她说‘这三年,每天从北京来的车,我都在这儿等,看有没有你’。”
“男孩抱着她哭,说‘你太傻了’,她却笑:‘爱一个人,累点苦点算什么?你觉得莲花美吗?其实最美的是莲心,苦到极致,就甜了。’”
“他们后来去了北京,男孩用稿费买了房子。一年后,女孩又怀了孕,这次是一对龙凤胎。男孩说‘一定是以前的孩子舍不得,又回来了’。”
“最后啊,男孩成了着名作家,女孩开了家小幼儿园,就收十几个孩子,他们的儿女也在里面。男孩写完稿就去幼儿园帮忙,她教语文,他教数学。看着孩子们闹哄哄的,两人对视一笑,眼里全是踏实的幸福。”
故事讲完了,餐桌旁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欣欣趴在杰克怀里哭得稀里哗啦,肩膀一抽一抽的:“呜呜……太感人了……他们怎么那么苦……又那么好……”
杰克紧紧抱着她,眼眶通红,用生硬的中文说:“我会像故事里的男孩一样,永远对欣欣好。”
海蓝看着他们,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他想起父亲常说的那句话:“好的感情,不是不吵架,不是不流泪,而是再难的坎,都愿意牵着对方的手一起过。”
继母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海蓝,你这故事讲的,比电影还让人揪心。不过结局好,就比什么都强。”
海蓝点头,看向窗外:“明天去看看爸,跟他说我们要回家了。”
“好。”
夜色渐深,公寓里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这一切。欣欣还在小声啜泣,杰克耐心地哄着她,说着他们以后的日子。海蓝知道,这个故事或许会在他们心里种下一颗种子,让他们明白,真正的爱不是风花雪月,而是风雨同舟,是把对方的苦当成自己的苦,把对方的甜当成自己的甜。
就像故事里说的,莲心虽苦,可熬到最后,总能尝到那沁人心脾的甜。而这份甜,需要两个人一起,熬上很多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