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照的座马疯跑了几十里,终于在一处小镇外停了下来。他捂着流血的肩头,好不容易安抚住惊马,一打听才知此地已是邻镇地界。医馆里包扎好伤口,腹中饥饿难耐,便寻了家饭店坐下。
刚点了饭菜,就听邻桌传来争执。一个恶霸正对着卖唱的祖孙俩撒野,那女孩不过十三四岁,扶着八十岁的爷爷,吓得瑟瑟发抖。呼延照本就憋着一肚子火,当即拍案而起:“光天化日,竟敢欺辱老人孩童!”
他肩头带伤,却依旧利落,三拳两脚便将恶霸打翻在地。谁知那恶霸竟报了官,官兵赶来一看,认出呼延照身上的铠甲样式,不敢怠慢,竟将他引到了当地王府。
王府内,端坐的竟是位面熟的王爷——火葫芦王的亲弟弟,小国君主。他听闻呼延照的来历,又知大哥被困阵中,当即拍板:“我虽国小兵少,却不能看着大哥受难!”遂点起一千兵马,跟着呼延照驰援阵中。
赶到阵前时,车轮阵正越收越紧,一千兵马冲进去,转眼便伤了大半。火葫芦王见弟弟也陷了进来,又急又气:“你不该来!这不是你能掺和的!”
“大哥,”小国君主抹去脸上的血污,“你我一母同胞,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正说着,阵外传来震天呐喊,呼延庆已杀了进来。他见火轮车仍在往前推,双目一凛,方天画戟如出海蛟龙,接连挑翻数名推车军兵。随即他将画戟猛地插入车轮下,大喝一声“起”,竟将整辆着火的大车挑得飞了出去!如此反复,五六辆火轮车被他一一挪开,硬生生闯出一条路来。
“兄弟们,我来救你们了!”呼延庆的声音穿透烟火,振奋人心。
众人精神大振,奋力厮杀。火葫芦王见他到来,忙问:“赛红呢?她怎么还没来?”
话音未落,萧赛红已带着人杀了过来,她肩头缠着绷带,身旁还跟着一位十八九岁的女子,手持长枪,英姿飒爽。
“大哥!”那女子见到呼延庆,眼中一亮。
呼延庆又惊又喜:“凤英?你怎么来了?”
卢凤英一边刺杀敌军,一边急声道:“你当年在京城三上坟,躲进我家,庞文虽没抓到你,却记恨上我父亲,参了他一本。父亲辞官后郁结成疾,不到一年便去了……我听闻你在幽州,便寻了过来,刚到就遇上四娘受伤,便助了她一把。”
呼延庆心中一酸,拱手道:“多谢你救了四娘。”
此时金头王、银头王在看台上见阵脚松动,已知不妙。呼延庆深知擒贼先擒王,朝着阵眼——中央高台杀去。
“拦住他!”金头王、银头王慌了神,亲自下台阻拦。
“外公,拦住他们!”呼延庆喊道。火葫芦王与小国君主立刻上前缠斗,将二人缠住。呼延庆趁机突进,方天画戟往后一甩,“啪”的一声,正抽在金头王、银头王的马屁股上。两马受惊,将二人掀翻在地。
卢凤英眼疾手快,带着人冲上前,将二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传我令!”呼延庆朝阵中大喊,“金头王、银头王已被俘!降者不杀,顽抗者格杀勿论!这些士兵多是受蛊惑的同胞,降后暂且关押!”
卢凤英将命令传给火葫芦王与萧赛红。火葫芦王正杀得眼红,闻言怒道:“凭什么不杀?他们害了我多少弟兄!”
萧赛红连忙劝道:“爹,燕庆说得对。若杀了这几十万兵,不仅坏了名声,日后谁来守护幽州?”
火葫芦王这才悻悻收了刀。被捆的金头王、银头王仍在骂骂咧咧,却没人理会。
呼延庆直扑阵眼高台,挥戟斩断控制阵法的总机关。随着“咔嚓”一声响,整个大阵彻底失灵,水火退去,车轮停转。被困的军兵纷纷冲出,与呼延庆等人汇合。
“破阵了!”欢呼声此起彼伏。
呼延庆站在高台上,望着阵中狼藉,又看向身边的亲人弟兄——受伤的呼延广,带伤驰援的小国君主,浴血奋战的萧赛红,还有久别重逢的卢凤英……心中百感交集。
“照儿呢?”他忽然想起一事,急忙问道。
呼延照从人群后走出,脸上还有些尘土:“大哥,我在这。”他将遇到小国君主的经过说了一遍,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火葫芦王走上前,拍了拍呼延庆的肩膀,又看了看卢凤英,忽然笑道:“好,好!今日不仅破了阵,还来了位好姑娘!庆儿,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卢凤英脸颊一红,低下头去。呼延庆也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夕阳下,众人押着被俘的金头王、银头王,收拢降兵,朝着幽州城走去。这场恶战虽胜,却也让每个人都明白,前路依旧漫长。但只要这份同心协力的情谊还在,再大的风浪,他们也能并肩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