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能可是被砸醒的。
她伸手把砸在脸上的衣服扯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一看时间,才早上八点半。
“哪个神经病啊,大清早的拿衣服砸人?”
能可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把刚刚扔开的布料又扯了回来。
那是几件夏衫,布料摸起来很舒服,软软的,透着几分凉意。
一看那熟悉的走线,和领口处绣着的名字缩写,能可就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她噔噔噔跑出房间,扯过电脑,抬手就是一顿输出。
能可超能耐:李大设计师这是大半夜睡不着,通宵赶工?就为了用衣服砸醒我?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到时间了,我该远行了。
能可超能耐:啥意思?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不是跟你说过吗,原主每年都会闭店几个月,不知所踪。
能可超能耐:你的意思是,你要延续她这个习惯,保持她的节奏,也失踪几个月?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做人,做事,不都得有始有终?
能可超能耐:了解。
能可超能耐:需要我做什么?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给我搞点适合远行的装备,要轻巧一点的。
能可超能耐:行,包在我身上。
置办一套装备用不了多长时间,李行简很快就收到了。
能可给她置办的这些东西,说轻巧也轻巧,说沉重也沉重。
说轻巧,是因为每一件东西都很轻巧;说沉重,是因为她准备的东西太多了,一堆轻巧的东西加起来,也显得很沉重。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你是把整个店都搬来了?这么多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搬家啊。
能可超能耐:那什么,得防患于未然,那些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行,听你的。
能可超能耐: 什么时候走?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 明天。
能可超能耐:一路顺风。
能可超能耐:对了,你们那主要靠什么交通工具出行?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这年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大巴加步行。
能可超能耐:那你要去的地方那么远,得转多少趟车,走多少里路啊?
能可超能耐:实在不行,我给你搞个越野摩托车,你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来赶路,保证又快又拉风!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你让我大半夜骑着越野摩托在荒郊野岭狂飙?
能可超能耐:那咋了?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暂时还没有化身荒野飙车党的打算。
能可超能耐:我这不是担心你嘛,那破大巴颠簸得要命,还得用走的……算了算了,你等我会儿啊。
能可转头又下单了一堆超轻量减震登山鞋、徒步专用袜、屁垫之类的。
又收到一大堆东西,李行简简直要绷不住了。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好了好了,打住。你送来的东西,已经足够武装一个徒步小队了。
能可超能耐:我真是怕你受罪。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没事,大巴挺好的,能看看风景;走路也不错,脚踏实地。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有些路,本来就得一步一步走过去,才有意思。
能可超能耐:好吧好吧,那就希望你走的这些路,值得你受这份累。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会值得的,之前原主没有目标,但我不一样,我现在有明确的方向。
能可超能耐:有明确的方向了?等等……你查到线索了?你知道当初是谁把孩子偷走的了?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那倒还没有。但结合她被养父母发现时所在的地点、时间,已经划出了几个最有可能的区域。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我这次就是打算去这些地方,一个一个地走,一户一户地问,总能问到点东西的。
能可超能耐:难度系数有点大啊,你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就算是大海捞针,也得有人去捞啊。原主捞了半生没捞到,我接替了她的身体,可不就得替她接着捞?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虽然说那孩子如今生活得也算幸福,但当年的事情究竟如何,也该有个真相。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不为打扰,只为给这对母女悬在半空的命运,一个最终的交代,这是原主至死未解的执念。
能可超能耐: 我明白了。
能可超能耐:那你可以多问问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他们活得久,记得久。
能可超能耐:还有,注意安全。
裁缝铺老板李行简: 嗯,我会的。
李行简本来是要收拾行囊的,可看完能可送来的那一堆东西,她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好收拾的了。
所有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能可都替她想到了。
她坐在店里,一时间有些无所事事。
要不,出去串串门吧?
裁缝铺里经常有人进来串门,但李行简自己很少到别人店里去。
一来是她平日里比较忙,二来她也有些不习惯这种主动人际交往。
但今天,她莫名的想出去串串门。
这么想着,她从桌上摸起一把瓜子,起身朝对面的早餐铺走去。
清晨的早餐铺正是最繁忙的时候,油香混着面香弥漫在空气里。
老板娘王明红系着半旧的围裙,在油锅后忙得脚不点地,额上沁着细密的汗珠。
见她过来,王明红扬起被热气熏得红的脸,嗓门亮堂地招呼她,“哟,老李!今儿个舍得花钱买早点吃了?来两根油条?”
李行简找了个空位坐下,“行,来两……来四根油条吧。”
“四根?”
王明红捞油条的手一顿,“就你那猫儿似的胃口,吃得完吗?别是存心要浪费我粮食。”
李行简指尖捏着一颗瓜子,要嗑不嗑的,“怎么,王老板还管起客人吃多吃少了?有生意上门,还不乐意做?”
“哪能呢?”
王明红利索地用油纸包好四根金黄酥脆的油条,递到李行简面前,“你是大主顾,你想吃多少吃多少,你最好把我摊包圆了,我乐得清闲。”
“大早上的,你做什么美梦呢?”
李行简接过油条,又补了一句:“再来两碗豆浆,多加点糖。”
“行,给你多加半勺糖。”
五分钟后,李行简再一次开口:“王老板,再来两根油条!”
“再来?”
王明红手里的长筷子停在油锅边,看着李行简面前仅剩的半碗豆浆,瞪大了眼,“不是,老李,你今天怎么这么能吃?四根油条,你都吃完了?”
李行简一点都不带心虚的,她面不改色,“是啊,想着明天要出远门,好久都吃不到你做的油条了,我这心里就有点难过。这一难过吧,不知怎么的,胃口就敞开了。”
王明红被逗乐了,“我知道我炸的油条好吃,街里街坊都认这个味儿,但你也不能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啊。”
“你别管了,快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