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心看着桌上那个把他珍贵上品灵石当饼干啃的银灰色小兽,血压瞬间飙升!这玩意儿不是应该在司天监驯兽部接受再教育和劳动改造吗?怎么越狱跑到他家来了?!还专挑贵的啃!
“喂!你个白眼狼!放下我的灵石!”张玄心一个箭步冲过去,想把灵石抢回来。
那小兽(暂且叫它“小灰”吧)见张玄心气势汹汹地扑来,不仅不怕,反而叼起剩下的半块灵石,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房间的另一头!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残影!
空间跳跃!这死性不改的玩意儿!
张玄心扑了个空,差点撞在桌子上,气得牙痒痒。“你给我站住!那是我的灵石!”
小灰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继续咔嚓咔嚓,还用一种“你抓不到我”的眼神瞥了张玄心一眼。
张玄心怒了,施展《地元蕴窍法》,操控地面隆起几道土墙,试图限制小灰的活动空间。谁知小灰灵活无比,在土墙间几个闪烁,又跳到了房梁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张玄心,仿佛在说:“就这?”
就在张玄心考虑是不是要用雷击木痒痒挠给它来个电疗时,脑海里小星星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丝好奇和……馋意?
“哥哥,这个小不点是什么呀?它的能量波动好奇特哦,蹦来蹦去的,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张玄心:“……”
一个啃灵石的还不够,又来一个想吃的?!他这是养了一群吃货吗?!
“吃吃吃,就知道吃!”张玄心没好气地用神识回应,“这家伙是个惯偷!专门偷吃能量!不能惯着!”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改变策略。硬的不行,来软的。他从储物戒里又拿出一块下品灵石(不敢拿上品的了),放在手心,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蔼可亲:“小灰,乖,下来,这个给你吃。”
小灰歪着脑袋看了看他手心的下品灵石,又看了看自己嘴里啃了一半的上品灵石,眼神里充满了鄙视,仿佛在说:“就这?糊弄叫花子呢?”
张玄心差点被这眼神气吐血!这妖兽成精了吧?还知道挑食?!
他咬咬牙,又换了一块中品灵石。
小灰这才似乎有点兴趣,从房梁上跳下来,警惕地靠近,飞快地叼走中品灵石,然后又瞬间跳回安全距离,继续咔嚓。
张玄心看着这油盐不进的小东西,一阵无力。打又打不着,哄又哄不好,难道真要任由它把自己吃破产?
他忽然灵机一动,想起这小东西好像对精纯的能量特别感兴趣。他尝试着运转《星辰引窍法》,引导一丝极其微弱的星辰之力在指尖汇聚,形成一个米粒大小的光点。
果然,小灰的注意力立刻被那光点吸引了,连灵石都忘了啃,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想要这个吗?”张玄心晃了晃手指,“这个可比灵石好吃多了。但是,不能白吃!你得听话!”
小灰似乎听懂了,犹豫了一下,慢慢走过来,用脑袋蹭了蹭张玄心的裤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副“我很乖快给我”的样子。
张玄心这才把那一丝星辰之力喂给它。小灰吸收之后,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在地上打了个滚,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张玄心,还想吃。
“以后跟着我,管饱,但是不准偷吃,不准乱跑,听到没?”张玄心趁机提出条件。
小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小脑袋(也可能是为了吃的暂时屈服)。
张玄心松了口气,总算暂时把这小祖宗安抚住了。他看着屋里一片狼藉,和被啃得坑坑洼洼的灵石,心疼得直抽抽。这养宠物的成本也太高了!
他正收拾着,院门又被敲响了。
张玄心现在对敲门声已经麻木了。他没好气地问:“谁啊?”
“张郎中,是我,监正大人请您过去一趟。”门外传来一个执事恭敬的声音。
监正又召见?张玄心心里一咯噔。不会又有什么“惊喜”任务吧?他这伤才刚好利索啊!
他赶紧把试图往他储物戒里钻的小灰揪出来,塞进一个空着的药材盒子里(暂时当窝),警告它不准乱动,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袍,出门跟着执事前往观星殿。
路上,他试探着问那执事:“可知监正大人召见,所为何事?”
执事摇摇头:“属下不知,不过……好像和皇家有关。”
皇家?张玄心眼皮一跳。不会是灵溪公主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来到观星殿,除了监正和星枢使,居然还有一位穿着宫廷服饰、面白无须、气质阴柔的老太监——是皇帝身边那位大总管!
张玄心心里更没底了,赶紧行礼。
监正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缓缓开口道:“张郎中,此次召你来,是有一件重要的差事,需要你出面。”
果然!张玄心暗自叫苦。
“三日后,便是太后娘娘的六十寿辰。”监正继续说道,“宫中将举行寿宴,陛下孝心,欲为太后祈福添寿。然寻常寿礼,未免流于俗套。陛下听闻张郎中你……见识广博,尤擅一些……别出心裁的戏法奇术?”
张玄心:“???”
戏法奇术?陛下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那是在宗学为了活命瞎编的啊!
“陛下之意,是希望张郎中可以准备一个……嗯,足够新颖、足够喜庆、能逗太后开怀的‘节目’,在寿宴上表演,以助雅兴。”监正说完,自己似乎都觉得有点离谱,轻轻咳嗽了一声。
张玄心整个人都石化了!让他去给太后表演节目?!还是寿宴这种大场面?!他一个司天监郎中,又不是宫廷弄臣!这都哪跟哪啊?!
星枢使在一旁补充道:“此事虽看似儿戏,但关乎天家颜面,亦是陛下对太后的孝心体现。张郎中,你……尽力而为即可。” 连星枢使的语气都带着一丝无奈。
旁边那位大总管也尖着嗓子道:“张郎中,这可是天大的恩典!若能博太后一笑,陛下定然重重有赏!杂家这里,也有些往年内务府排演节目的册子,或许可供郎中参考一二?”说着,他递过来几本厚厚的、封面花里胡哨的册子。
张玄心木然地接过册子,感觉手里的不是册子,而是烫手的山芋。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人怕出名猪怕壮”了!就因为他在宗学随口忽悠了几句,现在居然要沦落到去宫廷晚会上表演杂耍了?!
他的修仙之路,怎么就歪成这样了?!
“下官……领旨。”张玄心有气无力地应下,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捧着那几本《宫廷乐舞大全》、《戏法精要》、《如何逗乐贵人的一百种方法》回到小院,张玄心欲哭无泪。
表演节目?他除了会挨打、会钻洞、会用屁股吸引火力,还会什么?难道要在太后寿宴上表演一个“原地土遁”或者“屁股接飞刀”?
一想到那个画面,张玄心就感觉自己的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痛。
“哥哥,你怎么啦?脸色好难看哦。”小星星关心地问。
“没事……”张玄心瘫在椅子上,生无可恋,“就是觉得……人生艰难。”
连盒子里的“小灰”似乎都感受到了主人的低气压,安静地没敢闹腾。
就在张玄心对着那几本册子发愁,考虑是不是要装病躲过去的时候,院门……又双叒叕响了!
张玄心已经懒得问是谁了,有气无力地喊了声:“门没锁,自己进。”
门被推开,进来的居然是李锐!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李兄?你怎么来了?”张玄心有点意外。
李锐把食盒放在桌上,依旧是那副言简意赅的样子:“听说你接了宫里的差事。这个,给你。”
张玄心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壶酒,香气扑鼻。
“这是……”张玄心疑惑。
“压惊。”李锐吐出两个字,然后顿了顿,又补充道,“需要帮忙,说话。”
张玄心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冷面剑客,看着不近人情,其实还挺够意思的。
“多谢李兄。”张玄心真诚地道谢。
李锐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就走了,来去如风。
张玄心看着桌上的酒菜,又看了看那几本可笑的册子,忽然觉得,这玉京城里,也不全是糟心事。
当然,如果忽略掉那个正在偷偷摸摸试图打开食盒盖子的银灰色小脑袋的话。
他的生活,真是鸡飞狗跳,但又……好像没那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