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魏知意身体颤抖的那一瞬,崔尚宫满意的勾了勾唇角。
她利落的关上房门,足足与魏知意议了一个时辰后,才将人放了出来。
回到自己房中时,魏知意仍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直到蓝溪将门合上,她才立刻恢复了平常那副沉静自持的模样。
“大人,如何了?”
她为魏知意奉上一杯茶,关切的问道。
“成了。”
魏知意浅浅抿了一口清淡的茶水,而后补了句:
“好生赏赐那个宫女,这枚棋子,往后用处大着呢。”
“至于其他的,就让崔萍那蠢货自己琢磨去吧。”
被关在房中的时候,魏知意确实说了实话,但……
她预判了崔尚宫的预判,所以,是刻意把两人的喜好脾性反着说的。
按照她所说,言浅之应当去更加宽敞华丽的兴庆宫。
魏容语,则要被安排去静谧雅致的琼华宫。
崔萍自是多疑,她知道魏知意恨毒了魏容语,对自己亦是如此。
故而,即便有巫蛊之事威胁,安置她不会一箭双雕反将一军……
无数遍的斟酌思量后,她终是决定,调换二人的住处。
魏容语去了兴庆宫。
而言浅之,则顺势被送进了‘藏有地下暗道’的琼华宫。
一切,尽如魏知意所料~
……
另一边。
言浅之格外悠闲的窝在自己房里。
她听着戏,泡着脚,喝着果茶,啃着枣。
至于大黑跟小白,还苦逼的在她脑海里汇报工作进度呢。
【唔,就跟浅浅想的一样,徐老将军已经拿到了献药的一万两黄金。】
【随他一起进城的难民,也已被安置妥当。】
【只是谢元深小肚鸡肠,明面上善待这些前朝子民,背地里,却派了许多探子盯着,生怕找不出一点儿错处!】
大黑连连点头,【对,不过正因如此,倒是方便了徐硕他们。】
【老爹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手中又握着宴茗秋托人打造的户籍,进城时别提有多顺利了。】
言浅之认真听着,而后又往嘴里塞了一颗青枣。
【嗯,很好,继续。】
小白点头,【徐硕他们进城后,暗夜已经开始着手搭建。】
【只是宴茗秋那边,还没拿到禁卫军统领的职位。】
【关于候选人,皇宫也暂未传出消息。】
闻言,言浅之未有丝毫的忧愁,只是轻描淡写的解释道:
【意料之中。】
【禁卫军统领关系到皇城安危,谢元深又生性多疑,总得再纠结些时候。】
【不过……】
她稍稍掰了掰指头,【最晚到选秀那天,圣旨就该传到衡国公府了。】
大黑不禁有些疑惑:
【姑奶奶……你对宴茗秋,会不会太自信了一点啊?】
【据我所知,对于这官位,他好像没有什么具体行动哦~】
女孩儿勾唇一笑,最后一颗圆润的青枣也被塞进了嘴里。
待她吃饱喝足后,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禁卫军统领这职位,可是实打实的肥差,且不说朝廷那些武将,就算是谢执礼,也断断不肯轻易放过。】
【他盼着将自己的人安排上去,以便将来逼宫呢。】
大黑挠挠头:【还是不懂……】
【大家都抢得这么厉害了,宴茗秋却没作为,不是更没胜算了嘛?】
这下,还没等言浅之解释呢,小白率先听不下去了。
她重重骂了了笨字,这才张口道:
【按照谢元深的性子,路过的狗他都要猜忌一下的。】
【这些人越是争抢,他就越是忌惮,更不会轻易把这职位交给他们。】
【所以,宴茗秋不争,反而是上上策。】
【谢元深手底下可用的武将本就不多,他不要愚笨无能的,也不要功高震主的,还要能完全攥在掌心,方便控制的。】
【试问,除了他以为的‘病弱短命’宴茗秋,还有更好的人选嘛?】
此话一出,大黑恍然大悟,还不由得朝小白竖起了一个并不存在的大拇指。
【嘿嘿嘿,懂了懂了!】
【不过浅浅,明天就是选秀了,如今天色还早,你……】
【要不要再去见见宴茗秋?】
才复盘了那么多事,还拟定好了暗夜的搭建章程,此刻言浅之累得很。
所以,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不用,以后又不是见不到了。】
【我现在得好好补补觉,明日还多的是好戏需要应付呢~】
【而且……】
接下来的话,言浅之并未说出口。
但她本能的撇了撇自己的指尖……
那日的限|制|级画面,顿时如惊涛骇浪般在脑中翻涌……
动作、温度、呼吸……
不知怎么的,当时的一切,她居然全都记得。
越是这样,越是尴尬,所以,只一瞬的功夫,言浅之的脸颊就红了个彻底。
她不再多说,赶紧就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说是要睡觉……
无奈脑海中流转的,仍是那些‘诡异’的画面。
言浅之很清楚,若是再这样下去,她以后要无法直视宴茗秋了!!!
心底像是被无数的蚂蚁挠着,怎么都不得劲儿。
她缩成一团,在床上无助的翻滚着。
不知滚了多久,房门被敲响。
言思瑾温润的嗓音随即传来,“浅儿?”
言浅之想也没想,立刻“诶!”了一声。
说话间,她已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还没等言思瑾应答呢,就啪嗒一声,打开了房门。
一个机灵漂亮,还面带笑容的小脑袋,也利落的伸了出去。
她轻轻眨巴着那双好看的杏眼,乖巧道:
“哥哥,怎么了嘛?”
“我……”
明日就是选秀了,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妹妹,还未疼惜几日,就要再度面临分别……
言思瑾不愿说谎,也便低哑着嗓音,喉咙酸涩道:
“我很难过……”
一句完整的话尚未说完,他就已经红了眼眶。
“我……”
他垂眸,刻意避开妹妹的双眸,极为狼狈的低咽了句:
“我……不想你走……”
从前不想,现在不想,以后更不想……
可这条路是言浅之自己选……
她既觉得快活,那言思瑾即便心疼至死,也绝不会碍她一步。
因为,这是他承诺过的。
也是……他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