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鸢的追问让掌柜的额头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掌柜的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地说道:“小姐,这账本千真万确,小店一直诚信经营,每一笔账目都清清楚楚,绝无虚假。”
楚卿鸢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掌柜的,你莫要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我且问你,这账本上记录的布匹进货量与实际库存可对得上?还有这几笔所谓的修缮费用,支出如此庞大,可这店铺却不见有何修缮之处。”
掌柜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仍嘴硬道:“小姐,这进货量和库存偶尔有偏差也是正常,至于修缮费用,或许是小姐有所误会,有些地方的修缮并非表面能看出来的。”
“是么?”
楚卿鸢微微一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轻笑一声,眼底满是冷意。
楚卿鸢不再与那掌柜的争辩,而是转头对沉香说道:“沉香,你去店铺后面的仓库看看,将布匹的数量清点一下,再仔细查看店铺各处是否有近期修缮的痕迹。”
“是,小姐。”
沉香领命而去。
......
掌柜的见沉香离开,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试图转移话题:“小姐,您看这店里新到了一批上好的锦缎,色泽鲜艳,质地柔软,您不妨看看,若是喜欢,小的给您拿回去做些新衣服,毕竟马上过年了。您看要不......”
楚卿鸢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如炬地盯着掌柜的。
片刻后,沉香匆匆回来,在楚卿鸢耳边低语了几句。楚卿鸢的脸色愈发阴沉,她对着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你还敢狡辩?仓库里的布匹数量与账本严重不符,且店铺根本没有任何修缮的迹象,你作何解释?”
掌柜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道:“小姐,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是刘管事吩咐小的这么做的,他说如果不按照他的要求做假账,就要将小的赶出店铺,小的一家老小都要靠小的养活啊。”
楚卿鸢微微皱眉:“刘管事?他为何要如此?”
掌柜的擦了擦眼泪:“小的只知道刘管事在账目上动了手脚,将店铺的盈利大量私吞。小的只是个小人物,没有做主的权利,只能听从刘管事的吩咐。”
楚卿鸢心中已有了盘算,她扶起掌柜的,说道:“掌柜的,你若能将功补过,我可以饶你此次罪责。你且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包括刘管事与沈夫人身边之人的往来细节,都详细地写下来。”
掌柜的被楚卿鸢那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连连如捣蒜般地点头,眼中满是惶恐与不安,口中不停地应和着:“小姐放心,小的一定如实交代,绝不敢有丝毫隐瞒。”
他那原本就有些谄媚的脸上此刻更是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但这笑容却显得有些牵强,仿佛随时都可能破裂。
“还有,若是被我知道你暗中给刘管事通风报信,可就别怪我做些什么了!”
楚卿鸢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语气中透露着警告的意味。
那原本就汗流浃背的掌柜见状,心中顿时更是慌乱不已,他连忙用袖口胡乱地抹了把额头上不断滚落的汗滴,陪笑着点头哈腰道:“是,是,小人知晓,小人绝对不会和刘管事通气,耽误小姐您的计划。”
掌柜的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瞧着楚卿鸢的脸色,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楚卿鸢。
......
楚卿鸢带着沉香回了永宁侯府,径直去了前院找福伯。
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福伯后,福伯气得胡须都在颤抖,重重拍了一把桌子怒声道:“这刘管事,老奴一直信任他,没想到他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而且这件事的背后,竟然还与沈夫人有关。”
楚卿鸢安慰道:“福伯,莫要生气。如今我们有了证据,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只是我认为,此事还是急不得,毕竟沈夫人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还有待查证。”
福伯点头道:“小姐说得对。老奴这就去安排人手,先将刘管事暗中监视起来,待摸清楚他与沈夫人的关系后再做定夺。”
“嗯,这事情福伯您就先别告诉父亲了,待事情有了眉目,到时候再说吧。”
“好,老奴听小姐的......”
楚卿鸢回到倾云院,坐在桌前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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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福伯来了倾云院。
楚卿鸢放下了手中的书,走到外间,“福伯,您来了。”
福伯点点头,神色凝重。
“刘管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近日来行为十分谨慎,老奴观察了几日,并未发现他有什么异动。”
楚卿鸢点了点头,“好,那就麻烦福伯再多观察几日,不过一定要小心,切莫打草惊蛇。”
“小姐放心,老奴明白。”
......
此刻,沈柔的院子内。
刘管事躲过众人,悄悄咪咪地摸进了沈柔的院子里。
后窗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敲打声,沈柔闻声,赶忙叫了秋兰去开窗。
刘管事一个轻巧的鹞子翻身,从后窗进了屋,随后轻轻地关上了窗。
见到刘管事进来,沈柔赶忙起身,屏退众人,焦急地开口:“你怎么才来!”
刘管事叹了口气,“夫人,您有所不知,近几日福伯不知怎的,成天盯着奴才,奴才实在是抽不开身,现在也就是趁着福伯出去的功夫,才敢来找您的。”
“我说怎么回事,让秋兰给你传了好几次话,都不见你的回应。”
“夫人,前几日,福伯竟然派了二小姐去城东那几家铺子里收账,二小姐似乎有所察觉,我们该如何是好?”
沈柔满脸不在乎,十分不屑地开口:“慌什么?只要我们做得干净利落,没有证据,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再说了,那楚卿鸢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能翻出什么大浪?别敌人还没做什么我们就先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