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小人已经将这些年来贪墨的银两全部兑成了银票,一共是整整三万七千六百两,一张不少,全都在这里了。”
刘管事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根本不敢抬眼去看楚廷那愤怒到极点的面容。
楚廷听闻此言,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熊熊燃烧起来,双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脖颈处青筋暴起。
楚廷伸出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刘管事,怒不可遏地吼道:“好你个大胆奴才!竟敢做出这等贪赃枉法之事!你所言若是有半分虚假,本侯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管事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侯爷饶命啊!侯爷息怒!小人真的不敢欺瞒侯爷您呐!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数目,您对着账本一算便知,小人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谎啊!”
楚廷并没有因为刘管事的求饶而平息怒火,只是冷冷地盯着桌上那一沓厚厚的银票,目光犹如寒冰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房间里静得出奇,仿佛连一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过了多久,楚廷终于缓缓地抬起头来,再次将视线投向刘管事,用一种异常平静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问道:“刘管事,你可知道诬陷他人究竟会犯下怎样的重罪吗?”
听到这话,刘管事浑身猛地一颤,差点就瘫倒在地,哆哆嗦嗦地回答道:“侯爷......小......小人当然知晓......诬陷他人可是大罪......但......但是小人真的没有撒谎呀!小人......小人所言皆是真话,如果有半句假话,小人愿意承受千刀万剐的极刑!”
楚廷冷哼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随后转头看向一旁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如纸,瘫软在地的沈柔。
此时的沈柔哪里还有平日里的端庄与优雅,全身瑟瑟发抖,嘴唇也不停地哆嗦着,语无伦次地辩解。
“侯爷......侯爷明察啊......刘管事他......他这完全就是血口喷人!妾身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啊......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请侯爷一定要相信妾身啊!”
“是啊父亲,母亲她断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啊!”
楚婧嫣满脸焦急之色,眼眶泛红,泪水在眼中打转,毫不犹豫地“扑通”一声重重跪在了沈柔的身旁,抬头望向一脸威严的楚廷,声音略微带着一丝哭腔哀求道。
“父亲,女儿实在无法相信母亲会做出如此之事。女儿怀疑定是刘管事之前所做的坏事被人察觉,如今走投无路,为了能减轻自身的罪责,这才丧心病狂地故意诬陷母亲,还口出狂言说母亲参与其中啊!”
而此时一旁的刘管事听完楚婧嫣的话后,却并未有任何想要向楚婧嫣解释之意。而是额头紧贴地面,身体颤抖如筛糠,声音颤抖着向楚廷说道。
“侯爷,小人今日所说之话,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绝无半句虚言!沈夫人她确实从中拿走了最大头的那份赃款,而且她所贪墨的数额远远不止眼前看到的这些啊......”
“侯爷!这个姓刘的完全就是信口胡诌,胡说八道啊......”
沈柔满脸焦急之色,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楚廷面色凝重地站起身来,步履沉稳地朝着沈柔走去,缓缓蹲下身子,眸色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沈夫人请放心,本侯定会彻查此事,还事情一个真相。倘若最终证明你确实是无辜被冤屈的,那么本侯绝对不会让你受到半分委屈;但若是经查明,你果真做出了如此不堪之事,那就休要怪本侯不讲情面,心狠手辣了......”
言罢,楚廷微微转头,目光凌厉地扫向一旁站立着的侍卫们,沉声喝道。
“来人!速将刘管事和沈夫人分别带往偏房严加看管起来,不得有丝毫懈怠!”
紧接着,楚廷又唤来福伯,郑重其事地嘱咐道:“福伯,劳烦你亲自走一趟,速速前往城东布庄及其他各处铺子仔细探查一番,务必将其中真实情况摸个清楚明白,切不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福伯正欲开口领命之际,站在一旁的楚卿鸢忽然开口,柔声说道:“爹爹,其实女儿早就已经寻得了人证与物证。”
楚廷听闻此言,不禁惊愕万分,迅速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落在楚卿鸢身上。
楚廷的眼眸之中,既有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又隐隐透露出一丝疑惑之意。
“鸢儿,你何时去找的人证物证?”
楚卿鸢微微欠身行礼,而后缓声回答道:“爹爹,女儿察觉到那账本存在异样之时,心中便已有所警觉。暗想此事恐怕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于是便暗自调查了一番,不想还真被鸢儿查到了些什么。”
楚廷听完,点了点头,脸上流露出满满的欣慰之情。
楚卿鸢也不再多言,转身向着身后的侍从轻轻一招手,示意其上前两步。
那侍卫上前两步,在楚卿鸢面前站定,行了个礼。
“二小姐。”
楚卿鸢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你去倾云院找大丫鬟沉香,她便会带你去找人证和物证。”
那侍卫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楚卿鸢!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先是诬陷本夫人贪墨银两,如今更是连人证和物证都给准备好了!说!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沈柔怒不可遏地咆哮着,保养得当的面庞此刻因愤怒而变得扭曲狰狞,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楚卿鸢,仿佛要喷出火来,凶狠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剑,好似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将楚卿鸢生吞活剥,撕成碎片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