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傍晚的燥热，像一层厚厚的黄油，糊在广场上空。
夕阳的金光砸在玻璃幕墙上，刺得人眼睛发疼。
空气黏糊糊的，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子灰尘味儿。
混乱的中心，那摊曾经顶着“高质量男模”光环的烂泥，瘫在地上抖个不停。
昂贵的定制西装裤裆处，一片深色的、不断扩大的湿痕，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骚臭气味，混在人群的汗味和劣质香水味里，直冲鼻腔。
呕吐物糊了他半张脸，黏连着精心打理过的碎发，狼藉一片。
“呕——真特么臭！”一个靠得近的小黄毛捏着鼻子，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撞倒后面看热闹的大婶。
“疯了！绝对是疯了！”大婶拍着胸口，眼睛瞪得溜圆，
“刚才还人模狗样地吹嘘呢，下一秒就……啧啧啧，报应啊！”
“拍下来！快拍！”兴奋的喊声此起彼伏。无数手机镜头贪婪地对准地上的“展品”，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密集得像炒豆子。
围观的人群越挤越厚，像一层层不断收紧的肉馅饺子皮。
杂乱的议论声嗡嗡作响，汇成一片嘲弄的海洋，把那滩烂泥彻底淹没了。
几个穿着制服的保安满头大汗地往里挤，嘴里喊着“让让！都让让！”，可收效甚微。
秦无忌和周汐颜，就站在这场喧嚣漩涡的边缘。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把他们和外面的燥热混乱隔成了两个世界。
奶茶店里冷气开得十足，凉爽得甚至有点冻胳膊。
空气里漂浮着甜腻的奶精和果茶的香气。
秦无忌侧着脸，视线淡淡地扫过窗外那场荒诞剧的中心点，没什么表情。
他又低下头，吸管凑近嘴边，吸了一口冰凉的柚子茶。
酸甜冰爽的液体滑过喉咙，瞬间浇灭了最后一丝外界带来的燥意。
他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温热的、属于少女肌肤的细腻触感——刚才轻轻蹭过周汐颜鼻尖时留下的。
周汐颜就站在他旁边半步远的地方，手里还抱着她那杯粉红色的草莓冰沙。
她低着头，大半张脸都快埋进硕大的杯子里了，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点点红得滴血的耳朵尖。
她用力咬着吸管，吸得杯底的冰块哗啦哗啦一阵乱响，试图用这噪音和冰沙的凉气，压住脸上那火烧火燎的热度。
“切……”她终于抬起头，瞪了秦无忌一眼，那眼神亮晶晶的，带着点羞恼，又藏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装神弄鬼！神神秘秘的！”声音黏糊糊的，没什么威慑力，倒像是在撒娇。
她又狠狠吸了一口冰沙，冻得自己一个激灵，秀气的眉毛都皱了起来。
秦无忌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视线落在她气鼓鼓又带着点窘迫的脸上。
那红晕还未完全褪去，像熟透的水蜜桃尖儿上最诱人的那抹颜色。
他没说话，只是嘴角那点微妙的弧度，似乎又加深了一分。
就在这时——
滋啦！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微弱电流窜过神经末梢的异响，毫无征兆地在秦无忌大脑深处炸开。
紧接着，冰冷的机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瞬间覆盖了他所有的感官：
【警报！警报！东南方向580米，发现紧急畜生目标！代号：‘高校时间管理大师’。
恶性程度：高。潜在危害：导致受孕及多女性巨额经济损失、精神崩溃。宿主是否立刻审判？功德值自动扣除！】
秦无忌的瞳孔骤然收缩。
眼前的空气似乎扭曲了一下。世界瞬间被一层无形的、冰冷的数据流覆盖。
奶茶店的明亮色彩和周汐颜鲜活的身影被强行抽离，视野中央，一块只有他能“看到”的巨大虚拟光屏闪电般弹出！
光屏上，画面极其清晰，像是安装了高清监控探头。
一间大学男生宿舍，标准的四人间，有点乱。
一个穿着篮球背心、头发抓得有型有款的男生，大喇喇地坐在书桌前，两条腿嚣张地架在桌沿上晃悠。
他面前，一个手机支架上，竟然密密麻麻排开着六个不同的视频聊天窗口！
窗口里的面孔各不相同，有清纯的、妩媚的、甜美的。六个女孩的脸挤在小小的屏幕里，画面显得有些诡异。
男生对着六个屏幕，脸上挂着一种油腻到极致的笑容，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切换自如。
“宝宝乖，”他用一种刻意压低的、自以为磁性迷人的气泡音对着其中一个短发女孩的窗口说，
“别闹嘛，我这边哥们儿开黑呢，正推高地呢！打完这把，立刻！马上！跟你连麦！好不好？乖，亲一个！mua！”
说完，他手指在屏幕上一划，立刻转向另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窗口，表情无缝切换成深情款款：
“哎呀，小傻瓜，想我啦？我也想你！这不正跟你视频嘛！什么？刚才信号卡了一下？
你听错了！我怎么可能跟别人连麦？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啊！来，老公亲亲！”
他的语气甜得发齁，眼神却飘忽不定，透着一股子算计的精明。
手指在支架底座上轻轻敲打着，节奏轻快，透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得意。
【目标锁定：皮炜。】【恶意值：89（高度贪婪、欺骗成性、毫无底线）】【孽债缠身：致1人流产，多人债务缠身。】【功德值：-150（严重亏损）。】【额外标注：当前正在实施高强度情感欺诈行为，宿主审判将获得双倍功德值返还！】
冰冷的提示文字在光屏上滚动，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秦无忌的意识。
审判？
秦无忌的目光在那六个视频窗口上扫过，看着皮炜那张油滑的脸，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如同在看一团垃圾。
他甚至连一个音节都懒得发出回应。
意念流转，冰冷无声。
【扣除功德值：150点。】
【目标孽债清晰，执行隐蔽审判模式：信息流暴露。】
【审判指令已下达。】
奶茶店里，周汐颜终于缓过劲儿来。
脸上的热度褪去不少，她抬起头，好奇地看着秦无忌。她觉得他有点不太对劲。
他的眼神，刚才还带着点懒洋洋的玩味，扫过窗外混乱的人群。
可就在刚才那一两秒，陡然变得……怎么说呢？像结了冰的深潭！锐利，冰冷。
虽然他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整个人散发的气场瞬间沉凝下来，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力。
“喂？”她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声音压低，带着点疑惑，
“你看什么呢？外面那家伙那么好看？还是……”她杏眼眨了眨，带着点促狭，“还在回味？”
秦无忌的眼睫微微一颤，视线从虚无的空中焦点收回，重新落回周汐颜身上。
那层冰寒瞬间褪去，换上一种微妙的、带着点凉薄讥诮的神情。
他微微勾起一侧唇角，没理会她的调侃，反而抬了抬下巴，示意窗外混乱的中心：“看戏，要有耐心。”
周汐颜被他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愣，下意识地顺着他的目光再次看向广场中央那团烂泥。
保安似乎终于挤了进去，正试图把那瘫软的男人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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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东南方向580米，那间喧嚣的男生宿舍里。
皮炜正对着排在第六位的那个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孩屏幕，
口水四溅地吹嘘着自己刚刚拿下的大项目“分红”，
许诺着明天就去给她买最新款的名牌包包。手指得意地敲击着桌面。
笃、笃、笃。
突然——
手机猛地一震！
滋滋滋——！
刺耳的电流杂音毫无预兆地从六个视频窗口中同时爆响！
尖锐得像是用指甲刮过黑板！
瞬间盖过了皮炜的吹嘘和他电脑里传出的游戏背景音。
六个屏幕里的女孩同时被这噪音刺得皱起了眉头。
“啊！什么声音？”
“炜哥？你那边干嘛呢？”
“吓死我了！”
皮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哆嗦，
架在桌子上的腿“哐当”一声砸落在地。
他手忙脚乱地去戳支架上的手机屏幕，试图关掉某个吵闹的窗口。
“艹！什么破手机！”
他骂骂咧咧，手指胡乱点着。
“怎么会……”
就在他手指碰到中间那个手机屏幕的刹那——
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的死穴！
六个视频窗口里所有的声音，原本应该只属于他和每个女孩之间的私密对话，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粗暴地捏合在一起！
然后，通过他支架上那个扬声器，以惊人的、足以穿透宿舍楼墙壁的音量——轰然外放！
六个女孩的声音，六种不同的语调，带着疑惑、惊吓、不满或者甜蜜的依赖，
如同炸开的爆米花，毫无遮蔽地、疯狂地灌满了整个宿舍，
甚至穿透了虚掩的房门，冲向走廊！
“炜哥！明天真给我买那个包包吗？”
“老公！刚才那噪音吓死我了！你网络是不是又偷工减料了？”
“皮炜！说好的那三千块周转费，到底什么时候还我？我下个月房租都要交不起了！”
“炜炜宝贝，你上次说带我去迪士尼，暑假都快过完了呢…”
“炜哥，我…我那个没来…有点害怕…你说不会是…上次…”
“皮炜！你跟谁老公老婆呢？！刚才那女的是谁？！！”
最后一句尖利的质问，来自排在第一位的那个短发女孩，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暴怒。
六个声音，六份追问，六份怀疑，
像六把烧红的尖刀，同时捅进了皮炜的耳朵，捅穿了他精心编织的谎言肥皂泡！
宿舍里，他那三个原本戴着耳机打游戏的室友，动作整齐划一地僵住了。
手指悬在键盘鼠标上，脖子像生了锈的机器人，咔咔咔地转向声音的来源——
皮炜，和他那个诡异地同步外放着六个女人声音的手机支架。
三个室友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个鸭蛋。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那六个重叠交织的女声还在扬声器里激烈地碰撞、质问。
时间凝固了。
皮炜脸上的油腻笑容彻底僵死，如同被刷了一层劣质的石膏。
血色“唰”地一下从他脸上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得像刚从冷冻柜里拖出来的死猪肉。
他眼里的得意和精明碎裂成渣，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茫然。
他嘴巴无意识地开合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破风箱漏气的声音，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我……”
他徒劳地伸手去抓那几个疯狂的手机屏幕，手指哆嗦得如同中风。指尖刚碰到屏幕——
滋滋！
又是一阵强烈的电流干扰！
不止是声音！
六个原本显示着女孩面孔的视频窗口，画面猛地一阵剧烈闪烁扭曲！
紧接着，像中了最恶毒的病毒，屏幕上所有的画面被粗暴清除！
取而代之的，是疯狂滚动刷新的聊天记录！
文字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有他发给“宝宝A”的肉麻情话截图：“今生只爱你一人，我的小傻瓜”；
紧跟着就是给“宝贝b”的奢侈礼物转账记录截图，金额醒目；
下一秒是给“老婆c”的承诺：“暑假一定带你去迪士尼，骗你是小狗！”；
再下一秒是和“亲爱的d”的聊天：“上次那三千先帮我顶顶，下个月发了项目分红立刻还你！爱你！”；
然后是和“小甜心E”的露骨调情截图；
最后，定格在一条发给“女友F”的消息上，冰冷无比：“别胡思乱想，不可能！自己买药处理掉，钱打你了。别烦我！”
所有的谎言，所有的承诺，所有的金钱往来，
所有的不负责任……像是被扒光了衣服，
赤裸裸地、动态地、一丝不挂地呈现在六个疯狂闪烁的屏幕上！
宿舍内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扬声器里，六种不同音色的惊呼、尖叫、崩溃的哭泣和愤怒到极致的咒骂，
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毁灭性的声浪，几乎要把天花板掀翻！
“皮炜！你个王八蛋！！”
“骗子！畜生！！”
“我的钱！还我钱！！”
“你不得好死！！！”
皮炜终于发出了一声非人的、绝望的嚎叫。
他像被开水烫到的猴子，猛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慌乱中一脚踹翻了椅子，发出巨大的噪音。
他伸出手，不是去关手机，而是徒劳地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将他灵魂撕碎的声浪。
椅子翻倒。
桌面上水杯被撞翻。
水渍迅速在他那些摊开的、印着“优秀学生干部”的奖状上蔓延开。
他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铁架床沿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终于承受不住那来自虚拟空间和现实目光的双重压力，
身体顺着床沿，面条般软软地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宿舍的三个室友，终于从石化状态中惊醒过来。
他们看看地上失魂落魄、面如死灰的皮炜，又看看那还在疯狂倾泄着罪证的手机屏幕，
再听听扬声器里越来越歇斯底里的“女声大合唱”……
三个室友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眼神里有震惊，有鄙夷，有“卧槽还能这么玩”的荒谬感，
最后都化为无声的唾弃。
其中一个默默掏出自己的手机，悄悄按下了录像键。
另一个干脆转过身，戴上耳机，把游戏音量调到最大，彻底隔绝这出荒诞剧。
最后一个，则毫不掩饰地嗤笑了一声，那笑声像一根针，狠狠扎在皮炜脆弱的神经上。
宿舍门外，已经隐约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隔壁寝室的议论声。
那场始于虚拟网络的审判风暴，正无可阻挡地席卷到现实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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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茶店的冷气似乎更足了。
窗外广场上的喧嚣仿佛隔着厚厚的海水，变得模糊不清。
秦无忌“看”着意识海中那疯狂滚动的审判结果投影，嘴角那点冰冷的弧度慢慢平复。
他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漠然。
【审判完成！】
【目标‘时间管理大师’皮炜：社死性惩罚达成！】
【清算孽债：阻止潜在受害者新增，中断其欺诈链条。】
【功德值返还：300点（双倍返还达成）。】
【当前宿主功德值：1750点。】
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深处沉寂下去。
“咦？”
身边的周汐颜忽然发出一声轻轻的疑惑。她皱着秀气的鼻子，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了几下，像只警惕的小动物：
“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她下意识地搓了搓自己光洁的胳膊。
那股寒意来得快，去得更快。
秦无忌重新拿起那杯柚子茶。
冰块融化了大半，杯壁外侧凝结的水珠滑落下来，在桌面留下一个小小的湿印子。
他吸了一口，酸甜冰凉的感觉再次占据味蕾。
“心理作用吧。”他淡淡地说，声音没什么起伏，目光落在周汐颜脸上，“走了。”
周汐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刚才那瞬间的沉寂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她撇撇嘴，抱起自己还剩小半杯的草莓冰沙：“哦。”
两人推开奶茶店厚重的玻璃门。
外面的热浪混杂着人群的汗味和广场中央残留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异味，
扑面而来，与店内的清凉形成强烈反差。周汐颜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广场上的混乱中心，那个倒霉的“男模”已经被几个保安连拖带拽地和那个同样吓得不轻的同伴一起，
塞进了一辆姗姗来迟的商务车。
人群失去了焦点，开始慢慢散开，留下满地狼藉和嗡嗡的议论声。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给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镀上了一层模糊而暧昧的金边。城市的喧嚣重新占据了主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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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广场不远处，一栋写字楼的天台边缘。
风很大，吹得人衣袂猎猎作响。
黑有常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裙，勾勒出冷硬强势的线条。
她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站姿挺拔如标枪，俯视着下方渐渐散去混乱的广场，
也俯视着那两个混入人流、正朝着广场外走去的熟悉身影。
她的眼神很冷，像结了冰的深潭，倒映着城市黄昏的浮光掠影。
那目光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沉郁的审视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烦躁。
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白问天安静地站在那里。
她穿着一身不太显眼的灰色休闲装，脚下却踩着一双与这身装扮格格不入的、缀着银色金属链的黑色短靴。
靴底的硬跟轻轻碾磨着粗糙的水泥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她低垂着头，长而微卷的头发被天台的风吹得有点乱，几缕发丝黏在光洁的额角。
她没有咬嘴唇，也没有绞手指。
她的左手紧紧攥着一个崭新的蓝牙耳机盒，
崭新的硬质塑料外壳在她过于用力的指节下，发出轻微却刺耳的、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那声音极其细微，却被呼啸的风精准地送到了黑有常的耳边。
黑有常没有回头。
她的视线依旧锁定着下方街道上那两个快要消失在转角的身影——
秦无忌挺拔的背影，和周汐颜偶尔蹦跳一下的活泼侧影。
“废物。”
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的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砸向身后的白问天。
白问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
攥着耳机盒的手指关节用力到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塑料壳里。那嘎吱声瞬间停止了。
黑有常缓缓转过身。
夕阳的光线勾勒着她凌厉的侧脸线条，投下的阴影带着沉重的压迫感，直接笼罩在白问天低垂的头顶。
“一次，又一次。”黑有常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带着一种针扎般的穿透力，刺进白问天的耳朵，
“让他们在你眼皮底下，又一次‘清理’了目标。效率还如此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