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车想几乎是跌撞着冲进ZEct深层指挥室的。他甚至没有解除变身,drake装甲上沾满泥污和剐蹭的痕迹,面甲自动收回,露出那张因过度惊惧而扭曲苍白的脸。
“三……三岛长官!”他的声音嘶哑颤抖,早已没了平日的从容与高傲。
三岛正人缓缓转过身,看着狼狈不堪的矢车想,以及他身后空无一人的通道,眼神阴沉得可怕。“任务失败了。”这不是疑问,而是冰冷的陈述。
“他……他简直不像人!”矢车想语无伦次,试图描述那场短暂却如同梦魇的交锋,“我们的攻击对他无效!挥手之间,所有人……所有人都……他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就动不了了!他说……他说这是警告……”
他断断续续地复述着唐彬的话,尤其是那句“背后那些存在”和“不允许”,每重复一个字,他的脸色就更白一分,那源自灵魂的战栗仿佛再次席卷而来。
三岛沉默地听着,手指在控制台上无意识地收紧。尽管早有预料对方不简单,但矢车想描述的场景依旧超出了他最坏的估计。那种力量层级,已经不再是常规战术或单个骑士能够应对的了。
“下去休息吧,矢车。”三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这次的任务报告,列为最高机密,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矢车想如蒙大赦,几乎是踉跄着离开了指挥室,背影仓惶。
指挥室的门关上后,三岛面前的全息投影自动亮起,显现出一个模糊的、不断蠕动变化的绿色光影——那是原虫更高层级意志的体现。
“看来,我们低估了这个‘观测者’。”模糊的光影发出非人的、带着杂音的意念波动,“他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方舟计划’的执行。”
“需要启动‘那个’吗?”三岛沉声问道,指的是原虫隐藏的、更强大的力量,甚至是……“根”本身。
“不。”绿色光影否决,“在完全弄清他的底细和目的前,贸然动用最终手段风险过高。他能精准点破我们的存在,却未直接对‘巢穴’发动攻击,说明他可能真的如他所言,只是一个‘观测者’,只要不越过他的底线……”
“难道我们就此罢手?”三岛的语气带着不甘。
“当然不。”光影波动着,“明的暂时不行,就来暗的。加速对‘适格者’的筛选和引导。Kabuto已经脱离掌控,皇蜂废弃,雷蜓受挫……我们需要新的、更听话的‘棋子’,去搅浑水,试探,并在必要时……承担代价。”
全息投影上,一个新的骑士系统资料被调出——Sasword(剑蝎),以及数个备选的“适格者”名单。
“同时,加大对日下部煦的监控。她是关键节点,绝不能有失,也可能成为牵制Kabuto和那个‘游骑’的重要筹码。”
“明白。”三岛低头领命,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正面冲突暂时偃旗息鼓,但更深、更毒的暗流,开始在地下汹涌。
几天后,城市逐渐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加贺美新的伤势在良好的医疗条件下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但他心中的焦虑并未减轻。影山瞬下落不明,天道行踪诡秘,ZEct内部气氛压抑,而他被变相软禁在医疗中心,什么都做不了。
这天下午,他正靠在窗边发呆,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端着营养餐进来的,不是往常的护士,而是岬佑月。
“岬小姐?”加贺美有些意外。
岬佑月将餐盘放在床头,却没有立刻离开。她走到窗边,和加贺美并肩看着楼下戒备森严的庭院,声音压得很低:“加贺美,你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加贺美心中一凛,点了点头。
“找个机会,离开这里。”岬佑月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担忧,“ZEct内部……最近很不正常。三岛长官的权限在无限扩大,一些持有不同意见的成员被边缘化甚至调离。我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加贺美握紧了拳头:“是因为天道和影山的事吗?”
“不止。”岬佑月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但上面的气氛很诡异,仿佛在……害怕什么。你现在留在这里,不安全。”
她说完,不等加贺美回应,便像完成例行公事般,转身离开了病房。
加贺美站在原地,心中波涛汹涌。连岬小姐都感觉到了吗?那个“游骑”……他到底做了什么,能让ZEct如此忌惮?而天道和影山,他们现在又在哪里?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角,一间不起眼的私人诊所内。
影山瞬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身上的伤势在天道的照料和这里的药物治疗下已经稳定,但精神的创伤远未愈合。他不再像之前那样死气沉沉,眼神中多了些复杂的东西——愧疚、迷茫,以及一丝重新燃起的、微弱的光。
天道总司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便当。“奶奶曾经说过,吃饱了才有力气思考未来。”
影山瞬沉默地接过便当,没有立刻打开。“天道……谢谢。”
天道坐在床边,看着他:“不必谢我。是你自己选择了站起来。”
“我……”影山瞬欲言又止,“我还能做什么?ZEct回不去了,皇蜂也……”
“失去一条道路,并不意味着失去所有道路。”天道平静地说,“重要的是,你现在想做什么?是为了向ZEct复仇,还是为了……弥补过去的错误,保护那些曾经你想保护,却用错了方式的人?”
影山瞬怔住了。复仇?他确实恨ZEct的利用和抛弃。但保护……他想起了加贺美推开他时的那声惊呼,想起了天道挡在他身前的背影。
“我……不知道。”他低声说,但眼神不再空洞。
天道没有逼他,只是将一张纸条塞进他手里。“这是加贺美可能被软禁的地方。如果你决定了,可以试着联系他。他或许需要帮助。” 纸条上是一个加密的通讯频率。
影山瞬握紧了纸条,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夜幕降临,城市霓虹闪烁。
在一家高级会员制酒吧的僻静卡座里,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西装、留着紫色长发的年轻男子,正优雅地摇晃着酒杯。他面容俊美,眼神却带着一种玩世不恭的邪气,正是名单上的“适格者”之一——神代剑。
一个穿着ZEct制服、但气息明显不同于普通蚁兵的男人(拟态原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对面,将一个造型狰狞、如同蝎尾般的Zecter驱动器放在桌上。
“神代剑先生,我们注意到您拥有非凡的潜质。”原虫拟态者声音低沉,“这个世界正在被肮脏的害虫(异虫)侵蚀,需要像您这样高贵的存在来净化。这份力量,您有兴趣吗?”
神代剑瞥了一眼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驱动器,嘴角勾起一抹傲慢而危险的笑容:“害虫?呵,本大爷最讨厌的就是不完美的东西。清理垃圾,倒是符合我的美学。”
他伸出手,缓缓握住了Sasword Zecter。
而在城市最高的电视塔顶端,唐彬迎风而立。
星瞳腕表微微发光,将城市各个角落的暗流——岬佑月的警告、影山瞬的挣扎、神代剑与Sasword的邂逅——尽数捕捉、分析。
“毒蝎已经登场,迷途者寻找方向,笼中之鸟渴望飞翔……”他轻声自语,目光仿佛穿透了夜幕,看到了那更加深邃的、名为“根”的黑暗。
“警告已经送达,棋子也已落下。接下来,就看你们各自的选择了。”
他微微抬手,一道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悄然加固着这座城市脆弱的时空结构,尤其是区域x的方向。这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更剧烈的冲突,提前准备一个足够坚固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