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被打跑的第二天,李砚正蹲在晒谷场补草鞋,村长拎着一筐新扎的稻草人过来,脸上堆着笑:“李砚先生,你看这玩意儿真能挡兵?要不咱多扎几个,村口路口都摆上?”
筐里的稻草人比上次规整些,有的插着镰刀,有的绑着木棍,只是那歪头斜脑的样子,还是透着股滑稽。李砚瞅了眼,心里直乐:“村长,这玩意儿挡挡散兵还行,真遇上正规军,就是送柴火烧。”
“那咋办?”村长脸垮了,“总不能坐等着被抢吧?”
李砚放下草鞋,指着筐里的稻草人:“得让它们‘活’起来。”他捡起个稻草人,把阿翠昨天丢的红绸带缠上去,“你想啊,老远一看,一堆一动不动的草人,谁会怕?但要是看着像真人在动呢?”
“真人在动?”村长摸不着头脑,“咱哪有那么多人手?”
“不用真人。”李砚神秘一笑,冲不远处玩耍的孩子们喊,“阿翠!带几个娃来,咱给稻草人‘排练’!”
阿翠一听“排练”,立刻蹦蹦跳跳地带着五六个孩子跑过来。李砚让孩子们每人扶着一个稻草人,教他们躲在草人身后,悄悄晃动竹竿。顿时,晒谷场上的稻草人活了——有的“挥”起镰刀,有的“摇”着木棍,红绸带飘得像跳舞。
“这……这像啥?”村长看得直咂嘴。
“像秧歌队啊。”李砚憋着笑,“你想,敌军远远看见村口有‘人’在活动,还举着家伙,会不会犯嘀咕?”
正说着,村西头的王大叔慌慌张张跑过来:“不好了!又有兵往这边来了!这次好像人更多!”
村长腿一软差点坐地上:“不是吧?刚消停一天……”
李砚赶紧让孩子们把稻草人搬到村口的土坡上,排成两排。又让阿翠把各家的旧衣服找出来,给稻草人披上——有带补丁的棉袄,有掉了袖子的褂子,甚至还有件新娘穿的红嫁衣,套在最中间的稻草人身上,透着股诡异的喜庆。
“都躲好!没我口令不许出声!”李砚压低声音叮嘱完,自己拎着根扁担躲在土坡后的大树后。
没过多久,十几个穿着破烂铠甲的士兵出现在村口,领头的骑着匹瘦马,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当看到土坡上的“秧歌队”时,他勒住了马。
“头,那啥玩意儿?”一个士兵指着稻草人,“好像有人?”
领头的眯着眼看了半天:“不对劲……哪有人大白天杵在那儿晃来晃去的?怕不是陷阱?”
就在这时,阿翠按李砚教的,悄悄拽了拽最边上稻草人的线——那草人突然“晃”了一下,手里的镰刀“哐当”掉在地上。
“有动静!”士兵们立刻拔刀,吓得连连后退。领头的犹豫了一下,骂道:“怕个屁!过去看看!”
眼看他们要靠近,李砚突然吹了声口哨。躲在草人身后的孩子们赶紧拽动藏在土里的绳子,十几个稻草人顿时“摇摇晃晃”起来,红嫁衣稻草人甚至还“转”了个圈。
“是妖术!”不知哪个士兵喊了一声,拔腿就跑。其他人本就心虚,见状也跟着往回跑,连领头的都没拦住,最后只能骂骂咧咧地跟着撤退。
土坡后传来孩子们的憋笑声。李砚走出来,看着落荒而逃的士兵背影,内心吐槽:“这哪是妖术,分明是乡村版秧歌队出道现场。”
村长跑过来,拍着大腿笑:“太神了!这些稻草人真成精了!”他突然正经起来,“李砚先生,要不咱就把这‘秧歌队’发扬光大?村口、路口、河边都摆上?”
李砚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穿着花衣裳的稻草人,突然觉得,这或许是目前最靠谱的防御方式了。只是……他瞅了眼那穿红嫁衣的稻草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出道舞台”是不是太喜庆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