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晨雾还未完全散去,白靖渊带着三个儿子往云台山走去,最近做腐竹,还要做饭,用柴量增加,储备的柴快要见底,要多砍些柴备着。
一路上,父子四人有说有笑,讨论着古槐村里发生的趣事。等他们到云台山,山中弥漫着清新的草木香,鸟儿在枝头欢快的唱歌。
白靖渊找到一处树木茂盛的地方,他率先挥着斧头,“咚咚咚”的砍柴声,在山林中回荡开来,三个儿子也不甘示弱,各自找好位置,干劲十足地砍柴。
与此同时,三个儿媳妇也没有闲着,她们挽起袖子,来到菜园子里忙活着,家里人丁兴旺,每日所需的蔬菜量很大。她们弯腰在菜畦间,除草,浇水,施肥,捉虫,精心侍弄着嫩绿的青菜,翠绿的黄瓜,红彤彤的西红柿,长长的豆角挂满枝头,她们将菜园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白青山一转头,瞧见爹的身影,他弓着背,每一下挥动斧头,都显得有些吃力,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满是尘土的面庞上,划出一道道痕迹,打湿了衣衫。
白青山心中一酸,他快步走上前,劝说道:“爹,看把你累成啥样,您赶紧歇一会儿,砍柴的事,交给我和二弟,三弟,您别操心啦!”
白靖渊放下手中的斧头,重重的喘着粗气,脸上写满疲惫,他也不再硬撑,抬手擦了擦脸上,豆大的汗珠,他省心沙哑的说道:“行,人上了岁数,身子骨真不如以前硬朗,我歇一会儿,你们三个人要是累了,也别硬扛着,都歇一歇,砍柴也不是着急的事,这山上的柴,又不会长腿跑啦!”
白靖渊拖着疲惫的身子,他寻了一块树荫下的空地坐下来,只觉得喉咙干涩的厉害,仿佛要喷火一般。白靖渊忙不迭的从布袋里掏出水壶,“咕咚咕咚”畅快的喝水,那干涸的喉咙,得到滋润,才总算舒坦了。
白靖渊抬眼望去,三个儿子正干劲十足地挥舞着斧头,动作娴熟利落,每一下精准有力,看着他们充满干劲的模样。
白靖渊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满意的点点头,再瞧瞧四周堆积如山的柴,想着今日收获满满,往后一段时间,家里不用再为柴发愁,白靖渊心中更是欢喜不已。
如今家里日子越过越好,最近周华也没有再为琐事吵闹,一家人相处得和和睦睦,一团和气。这样的日子,让白靖渊打心底感到满足,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一大截。
白靖渊惬意的靠在树干上,慢悠悠的从腰间,摸出从不离身的烟袋锅,装上旱烟,用火折子熟练地点着,深吸一口气。烟雾缭绕间,白靖渊微微眯着眼睛,脸上的疲惫渐渐消失,只觉得身子说不出的舒服。
白靖渊没什么特别大的爱好,唯一的爱好是抽旱烟,虽说烟瘾不大,但每日不抽几口,总觉得少点什么。除此之外,白靖渊还爱喝两口酒,尤其是遇到高兴的事,他就要喝几杯,好好庆祝一番,才觉得尽兴。
白靖渊瞧着三个儿子在烈日下忙着砍柴,白青山额头布满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脚下的土地;白青峰后背被汗水浸湿,衣衫紧紧贴在背上;白青松不停的挥舞着斧头,汗水模糊了双眼,却依然咬牙坚持。
白靖渊眼眶微微泛红,他心疼的扬声道:“青山,青峰,青松,你们别累坏了,都过来喝水,赶紧歇一会儿吧!”
白青山脸上挂着汗珠,胸膛微微起伏,手中斧头不停,他大喊道:“爹,我们一点都不累,这才砍了多少柴,我们有的是力气,还能接着干呢!”
白靖渊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心疼与关心,他提高音量高喊道:“你们三个傻小子,有力气也不能这个使法,就算年轻力壮,也要悠着点。听爹的话,先把手里的活计放一放,过来喝口水,喘口气,好好歇一会儿。”
听到爹的话,三兄弟互相对视一眼,还有些意犹未尽,深知爹心疼他们,不敢忤逆爹的话。白青山率先放下手中斧头,将它靠在柴堆旁,他抬手用衣袖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白青峰和白青松见状,也依然照做,把斧头放好。
三兄弟走到爹的身边,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他们拿起水壶大口大口的喝水,清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热气与疲惫。
白靖渊看着三个儿子,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父子四人你言我一语的聊天,欢声笑语,回荡在山林间。
周瑶火急火燎的跑出门,准备扯着嗓子喊人,才想起来,他们都去云台山砍柴去了,她忍不住低声骂道:“我真是大笨蛋,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应该让白悠悠去喊人,我留在家里,还能跟公子多多相处,指不定公子一眼,就看上我了。”
这会儿已经走一半路,要是再回去找白悠悠,肯定来不及。周瑶一咬牙,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云台山冲。
进山的小路崎岖不平,非常难走。周瑶没注意到,脚下踩到一颗小石头,整个人猛然往前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这一摔非常疼,周瑶忍不住“哎呦”大叫一声,爬起来时,身上沾满尘土与草屑,她头发乱糟糟,狼狈至极,她心里那叫一个气。
一想到公子,周瑶又有了劲头,赶快爬起来,接着赶路。没走几步,路边藤条上有刺,她压根没瞧见,一下子撞上去,听到“刺啦”一声,衣裳被划破一道口子,胳膊上被划出一道血痕,疼的周瑶倒吸一口凉气,她气的七窍生烟,恨不得拿把镰刀。把藤条全砍了。
周瑶一边一瘸一拐往前走,一边把这笔账算到白悠悠头上,她越想越气,心里那一股怒火直往上冒:“都怪白悠悠,要不是她,我也不会这么遭罪,我在这里累死累活,被摔的浑身疼,衣裳也破了,都是她害得,等我回去,非要好好收拾白悠悠,让她尝尝这滋味。”
周瑶在山林中艰难穿行,衣衫褴褛,发丝凌乱,每一步都透着疲惫与狼狈。周瑶终于在山林中空地,看到父子四人的身影时,她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长舒一口气。
这一路的艰辛,摔倒时的疼痛,被藤条划破肌肤的刺痛,还有心中无处诉说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周瑶双眸不受控制的泛起泪花。
白靖渊正和三个儿子闲聊,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靠近。起初,他只看到一个灰头土脸,浑身脏兮兮的人,实在难以辨认。
三兄弟眼尖,白青山率先瞪大眼睛,他疑惑的喊道:“周瑶。”
白青峰和白青松连忙转头,仔细看了看,纷纷点头确认。白靖渊这才定睛一看,从她狼狈的模样中,认出是周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