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大炎王朝北境,这里是大炎王朝抵御北方蛮族的第一道,也是最重要的一道防线。关内驻扎着大炎最精锐的三大营之一——虎贲营,足足十万百战精兵!
此刻,帅帐之中灯火通明。一名身材魁梧、面容粗犷、身披重甲的大将,正对着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凝神观看。他就是大炎王朝的镇国大将军李勇,也是此次南征大军的主帅。
“将军,夜深了,该歇息了。”一名亲兵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小声劝道。
“滚出去!”李勇头也不回地怒喝一声。他现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目光死死钉在地图上南境的轮廓上。他现在的心情,比帐外的北风还要冰冷。陛下亲许五十万大军南下平叛,这是泼天的军功,是他李家更进一步的阶梯。
可王安那老匹夫,竟以粮草、兵员为由,一拖再拖,硬生生把战机拖延了半月之久!如今更是以“适应瘴气”这种荒唐借口,将大军按在这。
他这是想做什么?真以为自己看不出他那点私心?是想等南境的叛逆做大,好显得他朝堂运筹之功,还是说……他与南境,本就有所勾结?!李勇的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杀机。
这不是扯淡吗?!他堂堂镇国大将军,手握五十万雄兵,去打一个小小的南境,还需要适应性训练?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
“王安……你个老匹夫!”李勇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等老子凯旋归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然后烦躁地在帅帐里来回踱步。
他正心烦意乱,背心处的汗毛却陡然炸起!一股被洪荒猛兽盯上的致命危机感,毫无征兆地笼罩全身。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来不及思考,身为神威境强者的战斗本能已经接管了身体!
李勇猛地向前一个翻滚,同时腰间佩刀“呛啷”一声自行出鞘,带出一道护住后心的螺旋刀罡!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角落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哼,装神弄鬼!是王丞相派来的走狗,还是南境的杂碎?滚出来,本将军的刀下,不斩无名之鬼!”李勇冷哼一声,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一道凌厉的刀气向着那个角落劈了过去!
“轰!”
刀气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劈得粉碎,木屑四处飞溅,然而那里依旧空无一人。
“嗯?”李勇眉头一皱,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就在他心生疑惑的那一瞬间,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死亡气息突然从他的身后爆发!一道比黑夜还要漆黑的剑光,无声无息地刺向了他的后心!
快!太快了!快到李勇根本来不及转身!
“不好!”
李勇心头警铃大作,他想也不想,将全身的真气都灌注到后背,形成了一道厚厚的真气护盾,同时身体猛地向前一扑!
“噗嗤!”
一声轻响,那道黑色的剑光还是刺穿了他的真气护盾,在他的后心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甲。
“啊——!”
李勇发出一声痛苦的怒吼,他就地一滚,狼狈地躲开了后续的攻击,然后猛地转身,看向偷袭自己的人。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劲装、面容普通的青年,正静静地站在他刚才所站的位置,手中握着一把狭长而又漆黑的长剑,剑尖上还滴着他的鲜血——正是千里奔袭而来的聂政!
“你……你是谁?!”李勇看着聂政,眼中充满了惊骇。他竟然被人潜入到自己的帅帐,还差点被一击必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杀你的人。”聂政的声音冰冷而又沙哑。
“狂妄!”李勇怒吼一声,强忍着背后的剧痛,挥刀就向着聂政砍了过去。他是神威境的强者,是大炎的镇国大将军,他不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藏头露尾的刺客!
然而,面对他那势大力沉的一刀,聂政的身影却突然变得虚幻起来,仿佛化作了一道黑色的影子。李勇的刀从他的身体里一穿而过,却没有受到任何阻力。
“残影?!”李勇瞳孔一缩。
下一秒,聂政的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他的左侧,手中的政剑化作一道毒蛇般的寒光,刺向了他的咽喉!
李勇大惊失色,急忙回刀格挡。
“当!”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李勇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手臂都有些抬不起来,被硬生生逼退了三步!
“怎么可能?!”李勇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对方明明只是天武境巅峰,为何一击之力竟能震麻他神威境的虎口?!
他哪里知道,身为当世顶尖的刺客,聂政从不与人正面硬撼力量。方才那一剑,看似格挡,实则是以剑脊一侧的某个特定角度,精准无比地敲击在了李勇大刀劲力流转最薄弱的节点上!
以点破面,四两拨千斤!这才是传承自上古的刺杀之术,讲究的是解构对手,而非蛮力对抗!
聂政一击逼退李勇,并未恋战。他冰冷的眼神扫过李勇淌血的后心,心中默念:“主公之令,其一,伤其主帅,拖延大军,已成。” 随后,他身影如鬼魅般后撤。
在帐门口即将融入黑暗的前一刻,他看了一眼自己左手袖口处一道几乎无法察觉的划痕——那里,一枚刻着“王”字的玉佩早已不见踪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聂政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其二,乱其朝纲,大功告成!”
“想跑?!”李勇怒吼着,就想追出去。但他刚一动,背后的伤口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帐外的亲兵听到动静,也冲了进来。当他们看到李勇背后的伤口和一地的狼藉时,全都吓得脸色惨白。
“有刺客!快!快去抓刺客!”
“快传军医!”
整个雁门关瞬间乱作一团,而始作俑者聂政,早已如同一缕青烟,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他在离开之前,将一片小小的玉佩悄悄地留在了帅帐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玉佩上刻着一个小小的篆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