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姐昨晚睡得很香甜。
甚至梦话都是在介绍零食的口感味道……
我怕小师姐又被噩梦惊醒,就在她门口外守了一晚。见天已蒙蒙亮,就回我那宽敞的一室一厅大包间里,简单洗漱一番。
等重新整理好衣装,一开门,小师姐居然也已洗漱好,俏生生站在门口。
“小师姐?”
沈鸢看着我,一双笑眼弯弯的,亮晶晶的,没有肿,只是有点微微的泛红。一张小脸也粉扑扑的,好想掐一把。
小师姐似乎想说些什么,微微张嘴,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对着我笑。
“请我吃早饭。”
“嗯!”
沈鸢笑意更浓,应的干脆,领着我熟门熟路的出了客栈,直奔一条小巷深处走去。
只一个拐弯,便来到了一个馄饨摊。
“老板,两碗馄饨!两碗豆浆!”
小师姐心情很好,双手拍着桌子,踩着黄色绣鞋的纤足在桌下不老实的交替着踏着地面。沈鸢在山上时,情绪便很有感染力,有她出现的时候,大家心情总会变好。
她要是心情不好,二师姐都会少见的温声软语哄她开心。
当然……
被二师姐欺负哭的时候例外。
若非朝夕相处三年,还知道她的一大堆糗事,我应该也会与这里吃早饭的汉子们一样,惊为天人。
嗯,一个会被鬼吓得嗷嗷叫的天人……
甚至鬼都没露头……
小师姐忽然眯起眼睛,看着我。
“我怀疑你在心里说我坏话。”
我演都不演的点点头。
结果小腿就挨了一脚。
老板很快端上餐点,小师姐美滋滋的喝了一口豆浆,然后笑盈盈的看着我道。
“你要是没吃饱,可以再点。吃多少都行。你可要把握机会,就请你这一次!”
这一顿早餐加起来有十灵石么?
沈鸢忽然道:“小师弟,你平时零花钱很多么?”
“你想跳槽到二师姐这边么?”
“当然!”
“二师兄会伤心的。”
“可再跟着二师兄,你小师姐会死心的!每个月就两千灵石,表现好才能有三千。”
听着有点儿太惨了。
不过据我所知,二师兄给她的修行用灵石都是足额发的。上了乘霄随便一次吐息都要数十万灵石的消耗。有时我是真的钦佩二师兄的计算能力。
能分毫不差的让小师姐刚好满足修炼所需,又不给她留一点多余。
而小师姐也是有多少用多少,根本不给自己留后手。然后天天找我借钱,也是叹为观止。
“说起来,你和二师姐都不见去找二师兄领月钱,你们的灵石哪里来?”
我怎么知道?
难道我要告诉你,楼心月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么?
就我屋子里那一堆藏书中,其中有一本百年前翰林堂的初版孤本《搜神志异》,有人找上门,要用价值数亿灵石的等价物来交换,结果被师姐一袖子扫下山了。
为了隐藏此事,不得不敷衍道:“可能二师姐也在山下有产业?”
“可咱们谓玄门的所有产业都是二师兄在打理啊。算了,小师弟,你今天还会陪我么?”
小师姐用那双笑眯眯的眼睛看着我。
“不陪,除非你再请我一次早餐。”
就一顿馄饨把我打发了多少有点亏。
“好啊。”沈鸢忽然一顿,道,“二师姐不是让你去六如剑派么……”
“送东西而已,你一个人在这,我实在不放心。”
这是实话……
我怕小师姐被吓死……
沈鸢原本还甜甜的笑着,忽然面色一变,在桌子下又轻轻踢了我一脚。
哎,可恶啊,谓玄门为什么主打察言观色技能呢?
沈鸢问道:“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侯府一事,我自己去搞不定,和小师姐一起去,先不说她的心理健康问题,府中的鬼物都不会出来。虽然后院可疑,但一无所获,现在主要是需要判断那养鬼法门在哪。
我想起离开侯府时听见的声音忽然道:“小师姐,你知道南词是什么么?是歌词?”
小师姐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没听说过。”
我也不理解。索性不想了。
眼下主要是再找个队友。
小师姐虽然是乘霄,但根本不中用。只要她别再被吓哭就万事大吉了。而我目前只会个二师姐教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显然技术有些单一,并且还像某位话本里的武学奇才学的武林绝学一样,失灵时不灵的
需要找个靠谱的。
六如,归一,静楼这些就不用想了,他们若是有心,根本轮不到我俩来除鬼。民间散修又良莠不齐,神头鬼脸,很难找到可靠的。
需要找个能堪风水,定穴开阵的人,帮我定位养鬼法门的位置,再让小师姐远程来一剑,破了法门便是。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
“小师姐,一会儿我们去找个队友吧。”
“什么队友?”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士。”
小师姐忽然抱起自己的馄饨碗,意味深长的看着我,道:“眉清目秀的小道士……小师弟,我十分尊重你,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感觉,你好像误解了什么。
一上午,跟着小师姐在贺来城的几处道观走了一遍,一路走到城南。贺来城城南是老城区,经历几任城主的规划建设,城北作为开发区,远比城南繁华。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日头很大,左右竟都是住户,找不到一处茶馆商铺。
小师姐虽然境界高,但是进步太快,导致与境界配套的日常生活小法诀跟不上,对于提升个人生活品质的法术,就会一个山门人人都会的净衣咒。
当然除了我。
至今我还是手洗衣服。等我入了蜕尘境,打架的事儿先往后稍稍,一定要把这些实用的法术给练精通!
刚刚沈鸢试了好几种防晒,遮阳的法术,都没效果,她现在热的没精打采的。
“小师姐,前面有个祠堂,我们去那避避吧。”
小师姐没精打采的点点头。
是城南的祖师祠堂。高大的女子身像,树立正中。虽然这里远不如城北祠堂,但里面干干净净,显然会有人来做打扫。
我俩刚坐下休息,忽然在塑像后面,发出异响。小师姐不以为意的瞥了一眼。只要不是鬼,小师姐胆子还是有的。我循声绕到塑像后,忽然一怔。
“小师姐!快过来!”
“怎么了?”
我指了指地上。
只见一个破凉席上,躺着一个小道士。道袍上满是灰尘,头发松散的被簪子簪住。整个人缩成一团,抱着自己不住打颤。
“这位道友,你怎么了?”
小道士喃喃道:“水……水……”
沈鸢手指凌空一划,一只随身的水壶出现,蹲下身子扶起小道士,把水喂给他。小道士喝了两口水,便昏睡了过去。
“他怎么样?”
小师姐起身表情古怪的盯着我看,托着下巴,凑到我面,贱兮兮的道:“王随安,快和小师姐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
我又看向那个小道士。
是个小姑娘。
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模样。
我翻了个白眼在小师姐身边蹲下:“昨天上午,经城北一位老先生介绍认识的。发展很快,已经到了要知道名字的地步了。”
为了不让小师姐玩闹,我提前把后面一连串的问题全回答了。
小师姐果然怔在原地,抿了抿嘴角,意兴阑珊。
若那老头所言不差,前日就是这个小道士去侯府除鬼,此时躲在这城南祖师祠堂,昏迷不醒,怕是受了重伤。
小师姐道:“她体内有煞气,导致灵气乱窜,我给她喂水时,顺手帮她梳理了一下体内经脉。睡一觉就好了。”
我点点头:“没事就好。她今日能醒过来么?”
小师姐看着我道:“我本来想让她再好好休息一下,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让她现在就醒过来。”
“不着急。让她先休息吧。”
小师姐问道:“她也不过是筑基境,为什么要找她?”
“就凭她这身打扮和衣服上这么大个太极八卦图。如果不是能掐会算,勘破风水,精通五行八卦,敢披八卦图么?”
“你这是固有偏见!说不定人家只是为了好看呢!”
懒得和小师姐吵嘴,我忽然想到昨夜侯府厉鬼的话。
南……祠……
城南祠堂?
厉鬼难道也是在提醒我找到这个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