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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的镜海市,天刚蒙蒙亮,像一块被墨汁浅浅晕染过的宣纸。夹谷包子铺的卷帘门“哗啦啦”被拉起,铁锈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门轴上的铜环泛着青绿色的光,那是岁月和湿气留下的吻痕。

巷子口的老槐树还沉在梦里,枝桠间挂着昨晚没散尽的薄雾,白得像刚蒸好的包子皮。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煤烟味,混着远处早点摊飘来的油条香,还有夹谷黻刚点燃的煤炉里窜出的硫磺味,复杂却让人安心。

夹谷黻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围裙角上沾着点点油渍,像溅落的星星。她掀开沉重的木蒸笼,一股白色的热气“腾”地涌出来,瞬间模糊了她额前的碎发。发梢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在头顶灯泡昏黄的光线下闪着微光。

“呼——”她轻轻吹了吹被热气烫到的手背,皮肤泛起淡淡的粉红。蒸笼里的包子个个圆滚滚的,褶子捏得像朵含苞待放的菊花,表皮白得发亮,透着点淡淡的米黄,那是上好面粉特有的颜色。

“妈,我来帮你!”女儿夹谷苗背着书包从里屋跑出来,辫子一甩一甩的,发梢上的粉色蝴蝶结随着动作跳跃。她穿着洗得有些褪色的校服,袖口磨出了细细的毛边,但依旧干干净净。

夹谷黻回头看了一眼女儿,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慢点跑,当心滑倒。”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被砂纸轻轻磨过。

夹谷苗跑到案板前,拿起抹布仔细擦着桌子,动作麻利得不像个刚上高中的孩子。“妈,今天的包子闻着特别香。”她凑近蒸笼深吸一口气,鼻尖被热气熏得微微发红。

“那是,”夹谷黻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妈放了新磨的花椒粉。”她拿起一个刚出锅的包子,用手指轻轻捏了捏,面皮柔软有弹性,指尖能感受到里面馅料的温度。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谷黻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手里的包子差点掉在地上。她快速转过头,眼睛盯着蒸笼里的热气,像是在研究包子的熟度。

夹谷苗也察觉到了母亲的不对劲,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巷口。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晨光里,穿着件黑色的皮夹克,袖口磨得发亮,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疲惫。那是她的父亲,夹谷强。

夹谷强晃悠悠地走到摊位前,眼睛半睁半闭,打了个哈欠,嘴里喷出一股浓烈的酒气,混杂着廉价香烟的味道。“给我来两个包子。”他的声音含糊不清,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夹谷黻。

夹谷黻没说话,默默地拿起两个包子,用油纸包好,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油纸发出“咔嚓”一声轻响,像是她心里绷着的弦。

夹谷苗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抹布,指节泛白。她能感觉到母亲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也能闻到父亲身上那股让她厌恶的味道。

夹谷强拿起包子,掏出钱包,慢悠悠地翻着。钱包是棕色的皮革,边角已经磨破,露出里面的帆布夹层。他摸了半天,才拿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放在桌子上,叮当作响。

“不够。”夹谷黻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夹谷强愣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怎么就不够了?以前不都这个价吗?”

“肉价涨了。”夹谷黻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像是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嘴角向下撇着,露出深深的纹路。

夹谷强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哼了一声,又从钱包里摸出一块钱,扔在桌子上,转身就走。他的皮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噔噔”的声响,带着一股狼狈的仓促。

夹谷苗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母亲:“妈……”

夹谷黻深吸一口气,拿起那块钱,塞进围裙口袋里,指尖冰凉。“没事,”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做生意,童叟无欺,他也不能例外。”

就在这时,巷子里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铛声,“叮铃铃”地由远及近。亓官黻骑着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旧自行车,车后座上捆着一摞废品,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她穿着件灰色的工装外套,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上面沾着点点油污。

“黻姐,早啊!”亓官黻停下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容灿烂得像刚升起的太阳。她的头发扎成一个乱糟糟的马尾,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被汗水浸湿。

夹谷黻勉强笑了笑:“早,亓官妹子。要不要来个包子?”

“好啊!”亓官黻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嗯,还是黻姐做的包子好吃,就是……”她咂咂嘴,眉头微微皱起,“今天的肉馅好像少了点?”

夹谷黻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烫。她低下头,假装整理蒸笼:“是吗?可能是我今天没掌握好量。”

夹谷苗在一旁听着,眼圈突然红了。她知道,不是母亲没掌握好量,是家里的钱越来越少了。爸爸把饭馆挣的钱都给了那个女人,妈妈为了供她上学,只能在包子馅里省了又省。

“对了,黻姐,”亓官黻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我昨天在废品堆里找到这个,上面好像有你的名字,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夹谷黻接过纸,展开一看,是一张旧的电费催缴单,上面确实是她的名字和地址。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张单子她明明已经交过了,怎么会出现在废品堆里?

“谢谢你啊,亓官妹子,可能是我不小心弄丢了。”夹谷黻把单子叠起来,塞进围裙口袋里,心里却泛起一阵不安。

就在这时,段干?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淡紫色的小花,手里拿着一个装着荧光粉的小瓶子,瓶子在晨光下闪着幽幽的绿光。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银色的发簪挽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夹谷姐,早。”段干?的声音温柔得像泉水,“我来买两个包子,给我丈夫带去。”

夹谷黻连忙拿起两个包子,包好递给她:“给,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

段干?接过包子,付了钱,目光落在夹谷黻的脸上,轻声说:“夹谷姐,你最近好像瘦了很多,要注意身体啊。”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像春日里的细雨,轻轻落在夹谷黻的心上。

夹谷黻点点头,鼻子突然一酸。这些日子,只有这些街坊邻居还关心着她,而那个本该和她同甘共苦的男人,却把她推向了越来越深的深渊。

“对了,段干妹子,”夹谷黻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用那个荧光粉,真的能还原指纹吗?”

段干?笑了笑:“嗯,只要操作得当,大部分指纹都能还原。怎么了,夹谷姐,你有什么东西想检测吗?”

夹谷黻犹豫了一下,从围裙口袋里掏出那张电费催缴单:“你能帮我看看这上面有没有除了我之外的指纹吗?我总觉得这张单子有点不对劲。”

段干?接过单子,仔细看了看:“好,我试试看。不过可能要等一会儿,我先把包子给我丈夫送去。”

“谢谢你啊,段干妹子。”夹谷黻感激地说。

段干?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夹谷黻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也许,这张单子能给她带来一些线索。

巷子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眭?背着一个大大的帆布包,匆匆忙忙地从包子铺前走过。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头发剪得短短的,像个假小子。“夹谷姐,给我来两个包子,路上吃!”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像铜铃一样。

“好嘞!”夹谷黻麻利地包好包子,递给她。

眭?接过包子,付了钱,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夹谷姐,我跟你说,我昨天又找到一个线索,可能能找到我爸妈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闪着光的星星。

“真的吗?那太好了!”夹谷黻由衷地为她高兴。

眭?用力点点头,又咬了一大口包子,转身跑了,帆布包在她身后一颠一颠的,像个调皮的小动物。

看着眭?的背影,夹谷黻的心里有些羡慕。眭?虽然身世可怜,但她有目标,有希望,而自己呢?好像被困在这个小小的包子铺里,看不到出路。

“妈,我去上学了。”夹谷苗背上书包,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抱了抱她。

夹谷黻拍了拍女儿的背,声音有些哽咽:“路上小心点,上课认真听讲。”

“嗯,妈,你也早点收摊,别太累了。”夹谷苗松开母亲,转身向巷口走去。走到巷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母亲,看到母亲正低着头,默默地整理着蒸笼,背影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单薄。她的眼圈又红了,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我考上大学,一定要开一家大大的饭馆,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夹谷黻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过身,继续忙碌着。她拿起面团,用力地揉着,面团在她的手下发出“砰砰”的声响,像是在发泄着心里的委屈和愤怒。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男人走到了摊位前。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的身材很高大,站在那里,像一堵墙,挡住了照向包子铺的阳光。

“给我来十个包子。”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夹谷黻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发怵。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太友善,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拿起十个包子,包好递给她。

男人接过包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不用找了。”他说完,转身就走。

夹谷黻拿起钱,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男人已经走远了。她看着那张百元大钞,心里有些不安。这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多给钱?

就在这时,笪龢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装,袖口磨得发亮,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夹谷妹子,早啊。”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像是生病了。

“笪老师,您怎么来了?快坐。”夹谷黻连忙搬了个凳子给笪龢。

笪龢坐下,喘了口气:“我来买两个包子,给小石头带去。那孩子,又没吃早饭就去学校了。”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夹谷黻包好两个包子,递给笪龢:“笪老师,这个您拿着,不要钱。”

“那怎么行?”笪龢连忙掏钱,“你做生意也不容易。”

“笪老师,您就拿着吧。”夹谷黻把包子塞进他手里,“您为了那些孩子,付出了那么多,我这点心意不算什么。”

笪龢看着手里的包子,眼圈有些发红:“谢谢你啊,夹谷妹子。”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争吵声。夹谷黻和笪龢都抬起头,看向巷口。只见仉?和一个男人正吵得不可开交,那个男人指着仉?的鼻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大得整条巷子都能听见。

仉?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敞开着,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愤怒和疲惫。“你凭什么威胁我?我已经说了,钱我会还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还?你什么时候才能还?”那个男人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还钱,我就去法院告你!”

夹谷黻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仉?也是个可怜人,为了给妻子筹手术费,才挪用了资金,没想到却被人抓住了把柄。

笪龢叹了口气:“唉,都是不容易的人啊。”

就在这时,缑?抱着她的自闭症儿子,从巷子里走过。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像一团火,在灰暗的巷子里格外显眼。她的儿子紧紧抱着一个玩具汽车,低着头,一言不发。

“缑妹子,早啊。”夹谷黻打招呼道。

缑?点点头,勉强笑了笑,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像是有什么心事。

夹谷黻看着缑?的背影,心里有些担心。缑?的丈夫是个消防员,牺牲了,留下她和自闭症的儿子相依为命,日子过得一定很艰难。

“妈,我回来了!”就在这时,夹谷苗突然跑了回来,脸上带着惊慌的神色。

夹谷黻吓了一跳:“苗苗,你怎么回来了?出什么事了?”

“妈,我刚才在学校门口看到爸爸了,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肚子好像大了。”夹谷苗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夹谷黻只觉得天旋地转,手里的面团“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笪龢也愣住了,他拍了拍夹谷黻的肩膀,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陌生男人突然又回来了。他走到夹谷黻面前,帽檐下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你没事吧?”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但似乎多了一丝关切。

夹谷黻抬起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突然觉得很无助。她摇了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男人沉默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夹谷黻:“这个给你。”

夹谷黻犹豫了一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小小的银戒指,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菊花,和她包子上的褶子很像。她愣住了,不明白这个陌生的男人为什么要送她戒指。

“这……这是为什么?”夹谷黻结结巴巴地问。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这一次,他的脚步很快,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口。

夹谷黻拿着戒指,心里充满了疑惑。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送她戒指?

就在这时,段干?回来了。她看到夹谷黻手里的戒指,愣了一下:“夹谷姐,这戒指……”

夹谷黻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段干?,段干?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个男人有点奇怪。对了,夹谷姐,那张电费催缴单我看过了,上面除了你的指纹,还有一个陌生的指纹,我已经把它还原出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夹谷黻点点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有一种预感,这个陌生的男人和那张电费催缴单,可能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

段干?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放大镜,递给夹谷黻:“你看,这个指纹很清晰,应该是个男人的指纹,而且……”她顿了顿,“这个指纹和我之前在化工厂老板秃头张的办公室里发现的指纹很像。”

夹谷黻的心里“咯噔”一下。化工厂老板秃头张?他和这张电费催缴单有什么关系?难道……难道自己家的电费和化工厂的污染有关?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夹谷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警笛声在包子铺前停了下来,两个警察从警车上走了下来。他们走到夹谷黻面前,亮出了证件:“你是夹谷黻吗?我们接到报案,说你涉嫌偷税漏税,请跟我们走一趟。”

夹谷黻愣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看着警察,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枚小小的银戒指。

笪龢连忙上前一步,拄着拐杖的手微微发颤:“警察同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黻妹子开这个包子铺辛辛苦苦,每天起早贪黑,怎么可能偷税漏税啊!”

夹谷黻这才回过神,嘴唇哆嗦着:“我没有……我每个月都按时交税,有凭证的……”她下意识地摸向围裙口袋,那里通常放着缴税的小票,指尖却只触到那张皱巴巴的电费催缴单和冰冷的银戒指。

“有人提供了举报材料,”警察的语气很严肃,“我们需要带你回去协助调查,请配合。”

夹谷苗扑过来抱住母亲的胳膊,眼泪汪汪:“妈!他们凭什么抓你!我跟你们走,我可以证明我妈没有偷税漏税!”

“苗苗,听话。”夹谷黻用力握了握女儿的手,试图挤出一个镇定的表情,“妈去去就回,你在家等着,或者去找亓官阿姨让她帮衬着看会儿铺子。”

就在这时,亓官黻骑着那辆旧自行车匆匆赶回来,车后座的废品晃得厉害。她看到这阵仗,赶紧跳下车:“咋回事啊这是?黻姐犯啥错了?”

“说是偷税漏税。”笪龢叹了口气。

亓官黻眼睛一瞪,撸起袖子:“不可能!我天天在这附近转悠,黻姐缴税的单子我都见过好几次!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啊?”

警察没再多说,只是示意夹谷黻跟他们走。夹谷黻回头看了一眼热气腾腾的蒸笼,看了一眼女儿泛红的眼眶,看了一眼围过来满脸担忧的街坊,心里像被蒸笼里的热气堵得喘不过气。她把银戒指悄悄塞进女儿手里,捏了捏她的掌心,然后跟着警察上了警车。

警笛声再次响起,渐渐驶远。夹谷苗攥着那枚戒指,指腹摩挲着上面的菊花纹路,突然想起母亲包包子时捏的褶子,眼泪掉得更凶了。

“苗苗,别哭。”亓官黻拍了拍她的背,“你妈不是那种人,肯定是弄错了。我这就去给段干妹子报信,她懂这些,说不定能想办法。”

笪龢也点点头:“对,段干妹子心思细,让她帮忙看看那举报材料是不是有问题。你先把铺子收一收,别让人乱拿东西。”

夹谷苗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她擦干眼泪,走到蒸笼前,学着母亲的样子拿起面团,却怎么也揉不匀。面团在她手里软塌塌的,像她此刻乱糟糟的心。

没过多久,段干?急匆匆地赶来,手里还拿着那张电费催缴单。“我刚去派出所附近打听了,”她喘着气说,“举报材料里附了几张伪造的账本,说是黻姐这半年都没缴税。还有……他们提到了秃头张,说他能证明黻姐故意隐瞒收入。”

“那个秃头张!”亓官黻咬着牙,“肯定是他搞的鬼!前阵子他还想让黻姐把铺子让给他当仓库,被黻姐骂回去了!”

段干?皱着眉:“我怀疑那张电费催缴单也和他有关。他的化工厂偷排污水早就被人举报过,说不定是怕被查,想找个由头转移视线,才盯上了黻姐。”

正说着,眭?背着帆布包跑了回来,脸上带着急色:“我刚才去打听我爸妈的线索,听到有人说秃头张最近在找假账先生……”

几个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笪龢拄着拐杖站起身:“不能让黻妹子白白受委屈。苗苗,你妈平时缴税的单子都放哪了?我们找出来,再去跟街坊们说说,让大家作证。”

夹谷苗眼睛一亮:“在里屋的铁盒子里!我这就去拿!”

亓官黻一拍大腿:“我去叫上巷尾开杂货铺的老王,他天天看着黻姐去税务局,最有发言权!”

段干?拿出那个装着荧光粉的小瓶子:“我再去比对一下假账本上的指纹,说不定能找到秃头张做手脚的证据。”

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巷子里的薄雾。夹谷包子铺前,一群普通的街坊邻里忙碌起来,他们手里握着的或许只是几张缴税小票、几句证言,却像夹谷黻包子里的馅料,朴素却滚烫,藏着能抵御风雨的深情。

而此刻的派出所里,夹谷黻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指尖还残留着银戒指的凉意。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却莫名想起女儿刚才含泪的眼神,想起亓官黻爽朗的笑声,想起段干?温柔的叮嘱。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好像突然松了些。

她想,等出去了,一定要多买些肉,包一次满满当当的肉馅包子。

审讯室的灯光白得刺眼,夹谷黻看着面前摊开的假账本,指尖在粗糙的纸页上划过,那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连她铺子的月营业额都写得离谱。

“这些不是我的字。”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比刚才稳了些,“我每天卖多少包子,进多少面粉,都记在里屋的红皮本上,你们可以去查。”

年轻的警官推了推眼镜:“我们会核实的。但现在有人证物证,你最好老实交代。”

正说着,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另一位警察走进来,附在年轻警官耳边说了几句。年轻警官的眉头渐渐松开,看向夹谷黻的眼神多了些缓和。

“有人来给你作证,还带了新的证据。”

夹谷黻猛地抬头,就见亓官黻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手里举着一沓缴税小票,背后跟着段干?和拄着拐杖的笪龢。

“黻姐!我们把证据带来了!”亓官黻把小票往桌上一拍,“这是你每个月缴税的凭证,税务局都有记录!还有老王,他说天天看见你去缴税,愿意来作证!”

段干?紧随其后拿出一张透明胶带,上面沾着一枚清晰的指纹:“这是假账本上的指纹,和秃头张办公室的指纹完全吻合。而且我们查到,他最近买通了个记账的,伪造了这些东西。”

笪龢在一旁补充:“街坊们都能作证,黻妹子为人本分,别说偷税漏税,平时收错了钱都要追出去好几条街还回去。”

夹谷黻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亓官黻袖口的油污还没擦干净,段干?的发簪歪了一半,笪龢的拐杖尖沾着巷口的泥土——他们就这样风尘仆仆地跑来,像一群护崽的老母鸡,把她护在中间。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夹谷强竟然也闯了进来,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我……我也能作证。”他搓着手,声音发虚,“我虽然不常来,但知道她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忙活,挣的都是辛苦钱,不可能干那种事。”

夹谷黻别过脸,没看他。但心里清楚,他能来,多半是亓官黻刚才在巷口撞见他,把他臭骂了一顿。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秃头张因伪造证据、诬告陷害被带走调查,他的化工厂也被重新彻查。警察送夹谷黻回巷子时,太阳已经爬到了老槐树的树梢。

巷口站满了人,缑?抱着儿子,仉?也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兜刚买的肉。眭?举着个刚摘的野菊,塞到夹谷黻手里:“姐,这花像你包的包子。”

夹谷苗扑进母亲怀里,手里还攥着那枚银戒指:“妈,亓官阿姨说,送戒指的人可能是以前受你恩惠的人。前几年你不是总给巷尾那个流浪汉包子吗?有人说他后来发了财,一直在找你呢。”

夹谷黻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她转身走进铺子,掀开蒸笼,重新揉起面团。这一次,亓官黻帮她剁馅,段干?给她递调料,笪龢坐在旁边看着火候,夹谷苗在一旁哼着歌。

肉香混着面香飘出铺子,闻起来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浓郁。夹谷黻捏着包子褶,指尖的温度透过面皮传进馅料里,那里面包着的,是比肉更满的情意。

傍晚收摊时,夹谷强站在巷口,手里捏着个没吃完的包子,讷讷地说:“我……我把那边的事了了,以后帮你看铺子吧。”

夹谷黻没说话,只是把一屉刚出炉的包子塞到他手里。热气腾起时,她仿佛看见多年前,这个男人也是这样站在蒸笼旁,帮她擦汗,说要一辈子守着这个包子铺。

老槐树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包子铺的灯光亮起来,像一颗暖融融的星,落在巷子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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