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门开了,炎雷正捧着大木盆进来。
“妈呀,你就是那个奴仆?长得还真结实。”管氏走过去上下打量炎雷,还不忘关上院门。
院外的人聚集得越来越多,对田媛家有奴仆的事好奇得很。
田媛过去接过木盆,“炎雷,这是我奶奶,她和爷爷同我大伯家住。”
“奶奶,这是炎雷,那是炎树。”田媛放下木盆,走到炎树旁,“阿树,叫奶奶。”
炎树显然慌张,小腿快步跑向炎雷。炎雷照炎树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爹怎么跟你说的,以后主人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她让你叫奶奶,为什么不叫?”
炎树立马哭了,可也不敢放声大哭,只闷着声眼眶里豆粒大的泪珠子直掉。田媛想过去劝劝,被管氏抢先了一步。
“你这人打孩子干啥,乖乖不哭啊!刚见着奶奶,跟奶奶还不熟,往后熟悉就好了。”管氏可太喜欢这个漂亮的孩子了。话说回来,长得像瓷娃娃般好看的男孩,哪个不喜欢呢!
炎树闷着声的挤了两个字,“奶奶。”
“嗳,真乖!”这一声奶奶可把管氏喜的,高兴得满脸褶子堆叠。
“奶奶,炎雷他们刚来,还不熟悉。你瞧瞧咱家门外,有啥热闹好瞧的。”田媛指了下院门,外面围观的人一层又一层。
“这事有啥难的,看我的。”管氏端了盆水打开院门就往外泼,“哟,李家的,王家的,你们咋还在这呢?”
门外的人压根没反应过来,等水泼过来已经晚了。“阿盛奶奶,你这是弄啥呢,你瞧瞧我这身上湿的!”瞧热闹的李奶奶最惨从上湿到下。
“湿了赶紧回家换衣裳啊,我们家门前地干,我得多泼些水。都回吧,要不一会还得泼你们一身。”说着管氏又回去端水了。
众人吓得赶紧跑开,有那八卦的不死心往院子里又看了几眼,瞧见田媛带着几个小的在灶房外洗脸。
“不是买了奴仆伺候,咋还给奴仆洗上脸了?”一群人懵懵的被管氏赶走了。
等人走光了,管氏叮嘱了田媛几句,“既然有了奴仆家里的活能给他干的全给他干,看紧了别叫他耍滑头。有啥事就来找奶奶,看奶奶怎么治他。”
田媛有些无语,可也知道古代的奴仆是没有人权的。她一边敷衍一边哄着奶奶让她放心的去忙别的。
管氏想着老三有人照顾,买来的小男孩又乖巧又漂亮,她还挺高兴的出了院门。就是回到家才想起来,她忘了问花了多少银子了。算了,算了,多少银子也是田媛挣的。人都买回来了,还纠结这个干啥!
等门外门内都消停了下来,田媛就安排了起来。
“阿喜,你是二姐,带两个弟弟把鸡窝和鸭窝打扫干净。”田媛将最后一件衣裳晾到麻绳上,“炎雷,你来!”
田媛俨然成了这个家的大家长,她打开灶房旁边屋子的门,“这屋子原先就是放些柴火之类的杂物,你看着收拾到东厢房第二间屋子里,这屋子腾出来给你和阿树住。”
“对了,你会用木头做床板吗?出了家门往东走,那边有个小树林,木头可以从那砍。要是你会做床板,就自己做一个,这样你也不用直接睡草垫子上。”
田媛指了指东厢房第二间,“那边放了一些工具之类的,你看看有没有能使得上的。”
炎雷看到炎树跟田家两个小姐弟玩在一块,那俩姐弟也没因他是奴仆的儿子而排斥他,炎雷心里稍安。
“这些我来弄,床板得要个几天才能做得。要是可以,就让阿树跟着小少爷住一个屋。”炎雷从清早忙到现在,一刻也没停。
其实,他也在观察田家人,若这儿还是待不下去,他会带着儿子继续逃亡。
“这没事,那就让阿树跟我弟住吧,你住的屋子在最边上,也没个遮挡。天冷了,还漏风,你得修修。”田媛怕冷,早早的就在为过冬做着准备。
炎雷没说啥,去了东厢房第二间屋子拿上斧头和锯子就出去了。
家里多了一个孩子,田喜和田泽挺开心,围着炎树叽叽喳喳。一开始炎树还挺拘谨,后来看两人对他没有恶意,才渐渐放松下来。
只是他话不多,只听田喜说怎么打扫鸡窝,怎么捡鸡蛋,还教他数数。炎树认真的听着,小小的眉头时而拧巴,时而舒展。
等打扫好了鸡窝喂完了鸡,田喜像献宝似的拉着炎树去看小鸭子们,田泽也跟着。
前院空了下来,田媛去了西厢房第一间屋子,那里放着一家子过冬的食材。昨天傍晚,两父子洗完澡后,田泽跑过来跟她说他们身上都有伤。大大小小的伤痕,看得他害怕。还说炎树比他还瘦,感觉风一吹就倒了似的。
田媛安慰了弟弟,说他们遇见了坏人,是坏人打的他们。田泽说伤口的时候,田媛就想到了许辰嘉,他的后背也是布满了伤痕,那伤痕应该不止在背上,还印在了心里。
炎雷父子俩既然被她买下来了,她就得管他们。今天是他们来家里的第一天,她想早些做朝食,多做几样,让大家都能吃饱。
看炎雷那身材,田媛估计一顿就能吃不少,拿小麦面的时候比平常多拿了些。之前买的肉已经腌制上了,她割了一块进了灶房。
田媛进进出出灶房,忙着做饭。一会后,她只听到“咣”的一声,忙跑出来一看。
“炎雷,你这大树是从哪儿弄来的?”田媛惊了,炎雷抗了棵大树回来,那树粗得她还未必能抱得过来,田媛跑出院子看了,树尾在院子外面,这是抗回来一整棵大树啊!
“小树林那有这么粗的树?”田媛想想,小树林那全是杂树,拳头粗的就算是有些年份的大树了。
“去后边那大山砍的,那边这种大树多,砍一根就够做床板了。”炎雷开始修剪枝丫。
“你去了泣山?”田媛这下知道大树打哪儿来的了,“往后还是少去那,村里人说泣山危险得很,阴嗖嗖的。”
“噢,好!”炎雷没旁的话开始锯木头。
田媛看到这么大一棵树笑了,“这下可好了,这么多枝条也不用我跟阿喜去捡柴火。还有木屑呢,那可是烧火上好的材料。”
“那我据短些,到时候把木屑也收集起来。”炎雷干活麻利,一会的功夫就有不少枝丫被锯了下来,院子里倒是显得乱糟糟。
田媛看了一会,炎雷一点没要她帮忙的意思,她又去忙活灶房上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