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她为啥改了口?大年初六他送了白面来,说有二十升,用来抵前段时间的饭钱。
当时她也没在意,直到吃了几天后才发现,那些小麦面远不止二十升。
他刚一提这茬,她就心虚了。哎,吃人家的嘴软呐!背篓里的吃食,自己有两个馒头,算了,算了,分他一个吧!
至于他说天天惦记她做的饭,若是一般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听了,一准不好意思的害羞跑了。
可她个现代人,虽说没谈过什么刻骨铭心的恋爱,没吃过猪肉谁还没见过猪跑,这类小情话在她这就激不起一点浪花。
田媛咪咪眼冲着许辰嘉一笑,“辰嘉哥你们不在家,我可太轻松了,少做几个人的饭呢!”
许辰嘉刚想开口,对面跑过来一个人。
“玲花姐!”田媛瞧见是玲花,跟以往不同的是她正捂着半边脸,见到他俩忙低下头,直接绕过田媛跑远了。
“她这是怎么了?你瞧见她额头上的血了吗?去辰莘哥家,也不是往这个方向啊!”田媛很是纳闷,以往玲花碰上她少不得拉她打听几句,今儿个咋地了?
“他被男人打了,哪好意思去许三家。”许辰嘉来了一句,往前走去。
田媛惊了,她很少打听村里人的事,虽然她奶奶时常来家里跟她爹叨叨一些,也没听说玲花男人打她。或许只是两口子闹矛盾,一时失手吧!
在田媛眼里,玲花长得小家碧玉,算是长得漂亮的,这样的媳妇男人都会喜欢,都会放在手心里捧着吧!
再说,玲花男人是许大河,家里虽没分家,可她公爹许大有几亩农田,许大河农闲会去镇上打零工。
家里有地,男人也不懒,这家里的日子就不难过。在田媛看来,玲花比村里其他的小媳妇过得要好些。
田媛跟着许辰嘉走了一段,就碰上彩云和阿香嫂子。阿香嫂子拉住她,“阿媛,刚瞧见玲花了没?”
田媛点点头,指了指身后,“她往那去了。”
“我不是找她,就问你,你瞧见她脸上有伤没?”阿香嫂子一脸的关切。
田媛点点头!
“哟!被打得严重么,有出血吗?”阿香嫂子这话就有些看热闹的意味了,随即又同情的来了一句,“瞧之前大河多宠她,这男人啊,说翻脸就翻脸。”
田媛听她这话,脑海里只飘过一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玲花被她男人打了,那阿香嫂子自己呢!不过别人家的事,田媛不感兴趣,也不会掺和,家里一堆事等着她呢!
“是啊,上回大河给她买了个绢花跑来给我看呢!当时真叫我羡慕,这才多久噢!”彩云叹了一口气,“我们家男人虽然没给我买绢花,可也没打过我啊,我知足啰!”
这话一出,彩云看到阿香嫂子脸色不对,忙又改了话头,“刚只瞧了玲花一眼,看着挺严重的!”
田媛没时间听他们八卦玲花家的事,“阿香嫂子,我还得送饭,你们慢慢聊。”
“诶?阿媛呐,我听说你家在招工?”阿香拉着田媛不撒手。
“没有的事!”田媛想都不用想,立马否认。
许辰嘉在前头喊她,“阿媛,走不走啊?”
“噢,来了,来了!”田媛借机快走几步,追上许辰嘉。
她身后的阿香嫂子和彩云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田媛被退亲的事全村人都知道,只不过碍着她奶奶的凶悍没人到田媛跟前说去。
之前许辰嘉哭诉他的不易,就提到给田媛家帮忙才得些粮食。本是想多争取些同情,可村里人总有那些想歪的。
村里从不缺嚼口舌之人,说一个无父无母,一个无母爹瘫,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瞧瞧这话编排的,管氏听到都会骂上几句,可背后人家说嘴你又能拿人家怎么样。
田媛跟上许辰嘉,“我家招工的谣言谁传的?”
“我以为你要问玲花被她男人打我咋知道的?”许辰嘉看她一眼,“你家太扎眼了,前脚萍婶子从你家出来,后脚就有人知道你管了邓良的饭。”
“你咋知道的?你不是才回来!”田媛觉得这人知道的可真多。
许辰嘉笑笑,“我想拿回我家的东西,自然要对村子里的人和事有所了解。玲花是挺漂亮,可嫁给许大河两年,一无所出。前段时间有过一个孩子,她没保住没了。”
“许大河是家里老大,下面的弟弟许大牛刚成亲他媳妇就怀上了,他这个当哥的能不急么!”
“再急也不能动手打人啊!”田媛知道古代男尊女卑得厉害,女人在家依附父亲和兄弟,嫁了人依附丈夫和夫家。
许辰嘉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没说话大步往前走去。
田媛没弄懂他那眼神什么意思!不过,她也懒得去弄懂。心里盘算着祥子的屋子盖好了,后头得抓紧整地施肥,要不这春耕就过去了。
还没走到地里,萍婶子跑来了。“阿媛,快回去叫人,许大河,大林子他们来捣乱,说要拆了屋子,不叫祥子在村里待下去。”
“啥?”田媛赶紧往荒地那跑,许辰嘉紧跟着她。
“我看你们谁敢拆?”炎雷拿着根粗棍挡在木屋旁边,村里的许大河,大林子还有许大牛,刘忠几个青年人都在,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木棍。
田媛到的时候就看到四五个汉子对着炎雷和祥子他们几个。每个人手里拿着家伙事,随时就要打起来。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田媛粗喘着气拦在炎雷他们跟前,“大河哥,有啥话好好说。”
“阿媛,你家既然收留了这人,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这个祥子,我之前说过,见一次打他一次。这屋子你们也甭盖了,今儿个我们哥几个就是来拆了的。”许大河那横样,显然没把田媛放在眼里。
田媛对打女人的男人没啥好感,对这个许大河更是看不上眼。
“为啥见他一次打一次,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打人?”田媛不怕他,提高了声量。
“平白无故,这个话说得好。老子就是看他不顺眼,看到他就想打他。让他滚出我们大坝村,还想住下来,想啥好事呢!也不想想当年是怎么灰溜溜的走的。”
许大河这话说得就有些无赖了,但田媛一个女娃子能拿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