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媛跑回了家,天说黑就黑了下来,吃过了饭大家就睡了。田媛躺在床上,听着屋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有些睡不着。
她担心放粮食的西厢房会不会漏雨,索性起来点了蜡烛去西厢房看看。炎雷是习武之人,一向警觉。田媛开对面厢房门的时候,他就醒了。
田媛转了一圈,没发现有漏雨,又把粮食袋子提起来颠了颠,估算还能吃多久。
田媛查看后,锁了门吹熄了蜡烛。这时她听见院门外好像有动静,正迟疑着要不要去看看,就听到院门外有人低声的喊她。
“田姑娘,田姑娘你在家吗?”
田媛听出这是长庚的声音,她去开了院门。瞧见长庚撑着伞,正焦急的在门外来回转悠。
他看到田媛立马靠了过来,把伞举在田媛头上替她挡雨。“田姑娘,我家爷受了伤,您能不能过去看看?”
“受伤了,那你快去叫辰莘哥,他会医术。”田媛有些不解,大晚上的长庚来敲她的门,是病急乱投医了。
“爷不让叫,说自己撒药自己治。”长庚压着声,不知该怎么办。
“这是什么话,他怎么好端端的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田媛看他着急,也没弄明白情况。
“我们是回村的路上遇上劫匪了,银子在我身上,爷就让我先走,我躲到暗处观察。”
“爷跟辽盖武艺很厉害,可劫匪来了七八个,有个劫匪还会使暗器,辽盖一个侧身躲过,可另一个劫匪趁他不备,猛地向他砍去。”
“幸亏爷察觉,可那时已经来不及,爷就替辽盖挨了一刀。辽盖来了脾气,一个人打跑了他们,我们这才得已逃脱。”
长庚三言两语说了经过,“我在暗处可是瞧见那大刀砍得挺深,可伤口在后背,爷不让看,更不许找大夫。我,我这是没办法了。”
长庚殷切的看着田媛,田媛想起之前许辰嘉跟她解释过,他不喜人看他后背的伤。可也没想过,连长庚和辽盖也不让看。
“怎么了?”炎雷这时开了厢房门。
田媛对长庚说:“你等我会。”
田媛跑向炎雷那,把蜡烛点上,“上回你受伤还剩的伤药给我用用,我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炎雷看到门口的长庚,也就知道田媛要去哪儿。他想说许辰嘉那边三个未成家的壮实少年,田媛一个小姑娘,又是深更半夜的去,实在是不妥。
可也听见是许辰嘉受了伤,他还是找来了伤药,看着田媛出了屋门。
进了许家院子,两间厢房都点着蜡烛,辽盖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冲着田媛笑了笑,他脸上有伤,那笑看起来就有些可怖。
长庚走到旁边的厢房门外,敲了敲门,唤了声,“爷!”
“不是跟你说了,我自己能治,一道刀伤而已,没那么严重。”屋里许辰嘉忍着疼,叫长庚走开。
“是田姑娘来了!”长庚在屋外尴尬的看了一眼田媛,冲屋里又喊了一声。
屋里一时安静,随即,“让她进来!”
长庚退到一边,对田媛露出祈求之色。
田媛轻皱了皱眉头,这人啥毛病。她没多想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走了两步就停了,眼前的“景色”让她瞪大了眼睛。
许辰嘉笔直的坐在屋中央,两手握拳撑在条凳上,身姿挺拔,可上身光溜溜的没穿衣裳,目光正直视着她。
田媛一时猝不及防,将许辰嘉上半身看了个全乎,而且眼睛一眨不眨。
啥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许辰嘉本就长得白净,没想到身上也是,刚一进屋,那白花花的一幕都晃闪了她的眼。
可就算如此,看那身材却没一丝阴柔,反而阳刚气十足。他浑身肌肉紧绷,尤其是胸前和胳膊,肌肉膨胀张力爆棚,结实分明的肉块看得人气火上涌,鼻血直流。
田媛不自知的咽了咽口水,大饱眼福。
“看够了没?那边盆里有水,伤在后背,帮我上药。”许辰嘉嘴角上扬,语气虽冷淡,但心里那份洋洋自得却是压也压不住。
听到声田媛回了魂,慌忙低着头,随后偏向一边看到靠窗户那有个盆架。她转身就往木盆那走去,拿了布巾走到许辰嘉身后。
此时满屋子的血腥味告诉她,许辰嘉真是受伤了。再去瞧他血糊糊的后背,哪还有半点旖旎。
“你这伤怎么弄的?”田媛问完想起刚刚长庚说了是遇到劫匪,“在哪儿遇上的贼人,可有报官?”
“长庚跟你说的?”许辰嘉疼得脸色愈加苍白,额前全是虚汗。“这事不能报官,我们是从隔壁县城的一个村子运粮食回来,那些劫匪像是有准备而来。”
“另外一来我们没有官衙给的许可收粮的文书,二来那些粮食原本是从一位地主家的佃农收来的,佃农没把粮食卖给地主,却卖给了我。若是告官,那就绝了佃户的活路。”
“这收粮食还要官府提供文书啊?”田媛觉得自己这问题问得可真傻,许辰嘉这是做粮食买卖,自古以来只要做买卖,那就得交税。更何况粮食对于百姓的生存尤为重要,府衙肯定会管控。
“难怪你之前提过要开铺子,有了铺子收粮食就名正言顺了。”田媛擦干净他身后的血迹,这才看清那道刀伤有多深。
“嗯!”许辰嘉疼得闭上了眼睛,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流了下来。
“我都看到骨头了,明儿个还是让辰莘哥给你看看吧。今儿个太晚了,我先给你上些药。”田媛去拿自己带来的伤药和包扎的纱布。
“用我这个,这个止血很有效。”许辰嘉指了指条凳上放着的药包。
“也是,三天两头被打,哪个药有效你比谁都清楚。”田媛莫名的就有些生气,这人不是忍着被舅舅打,就是把自己弄伤。有时候觉得他能耐得很,有时候又觉得他就是个大傻子。
许辰嘉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辰莘哥,叫得挺亲切啊!”
“我不也叫你哥,许三哥,医术不错,之前祥子叔胳膊被划伤,他上了药没几天就好得差不多了。”田媛没注意到许辰嘉语气里的酸意,只想劝他受伤了得看大夫。
许辰嘉沉默不语,田媛以为他听进去了。“你忍着点,上药有些疼。”田媛慢慢将药粉撒到伤口处,许辰嘉咬着牙忍住,汗珠子如外头的雨一般流个不停。
“好了,我帮你包扎下伤口。”田媛拿起一旁的纱布,脑子里就冒出刚刚看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