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知道错啦,跟你舅妈保证了再不赌。我知道你有能力,咱家那铺子关了还可以再开。你回来,那铺子还给你打理,我跟你舅妈啥都不参活了。成不?”罗福卑躬屈膝,他是真的要许辰嘉回去吗?他是要许辰嘉帮他挣银子。
“舅舅,我已经回了大伯村,回了自己的家,没道理再寄人篱下。我姓许,不姓罗!”这话摆明了许辰嘉的态度,他不会再回去,更不会再被罗福打。
罗福听了这话抬起手就想抽许辰嘉,忍了忍,硬挤出一丝笑来,“你可别忘了,小琴还在家里等你。”
“呵!他是你买的烧火丫头,跟我有什么关系。”许辰嘉蔑笑一声。
“你可别说我没看出来,小琴对你可是掏心掏肺的好。你俩算是一块长大,这么多年的相处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许辰嘉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拳头,“舅妈早知道你把小琴收进了屋,跟外甥说这个合适吗?”
“你,你都知道啦,那丫头嘴太不严实。”罗福往墙角啐了一口唾沫。
“不是小琴自己说的,是舅妈发现的。你不在家,舅妈就找小琴的麻烦。这事谁不知道?”
许辰嘉觉得可笑,自己睡过的小丫头要送给他,还用来胁迫他。这个舅舅,真是恶心到家了。
“你就当帮帮舅舅,舅舅好歹把你养这么大。你表弟学堂也不去了,你舅妈整天跟我哭哭闹闹的,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罗福嬉笑着要去拉他,许辰嘉往后退了一步。
“表弟那学堂一年有大半年都是我替他去的,不是读书的料,不去也罢!”许辰嘉能读书识字还得感谢他那个小表弟罗敏吉。
几年前,舅妈脑袋一热让小表弟去了学堂读书,可又不是读书的材料,都是许辰嘉替他去先生那报到。
有人不想读书,可有人想读,许辰嘉靠替小表弟上学堂,识了不少字,也懂了许多道理。
“你说的是,家里都有这顿没下顿了,哪还有银子给他读书啊!”罗福赖着脸,“家里铺子没了,舅舅又没有田产和营生,你跟那个福满楼的朱掌柜熟,给舅舅谋个参事,舅舅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弄个二掌柜的当当就成。”
这话说得许辰嘉都替他臊得慌!
“当年开罗记,人家就把人情还了。要不你以为那铺子开在巷子里,人家就能找上门来给你买卖做?”许辰嘉冷漠的看着他,“你原先不让我回大坝村,我以为是跟我一样恨许家人。”
“这回回去了才知道,当年叔伯他们是抢了我家,可那些银钱后来去哪儿了呢?白纸黑字在那写着,银子都给了你。为啥给你?因为我人小不懂偏要跟着你回县城。”
许辰嘉觉得自己可笑,他一直以为许家人抢了他家的资财,没想到舅舅罗福早耍了手段从许家那把银子拿回来了。
许家之所以给他银子,一来理亏,许全贵当年还年轻,一时见财起意,正巧老里正又不在家才有了那档子事。二来罗福以抚养他的名义跟许家谈判,许家这才把他家的田产等换成银子给了他。
许辰嘉如今才恍然,以他对罗福的了解,若当年许家没给够银钱,他这个舅舅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当初签的契约就说明了那些银子是给许辰嘉的,可到了罗福手里还不是他说了算。罗福知道许辰嘉恨许家人,也怕他见到许家人事情败露,这么多年才一直不让他回去。
“现在说这个干啥呢?那些银子不也花在你身上了!可眼下舅舅没了活路,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罗福死皮赖脸,开始求起了许辰嘉。
“那冬叔呢?当年你们都见死不救,他人去哪儿了?”许辰嘉从没忘记过他的小叔,爷爷收养的儿子。
“两条腿在他身上,那么大个人了,谁还能看着他啊!”罗福嘟囔着,靠在墙边。
许辰嘉推了他一把,“我叫你一声舅,就是因为你养大了我。如今我也是四处讨饭吃,你堵我也没用。”
许辰嘉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知道这个舅舅迟早是个麻烦,但不管怎么样,毕竟没了爹娘的日子,是在他的屋下长大。
许辰嘉念着这点旧情,上回他去大坝村跟许家人要银子,他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罗福没再跟上去,狠狠地往墙上吐了一口唾沫!
许辰嘉一路兜兜绕绕的,没直接去福满楼,还是怕他那赌棍舅舅跟上来。等他确定身后没人,才去了福满楼。
朱掌柜在后厨清点菜品,等他忙好了,才拉着许辰嘉进了隔间。“昨个你那不着四六的舅舅又来了,我直接让伙计给轰出去了,还警告他再来就直接报官府下他大狱。”
“朱叔,他再来您就直接报官。不用顾及我的情面,你若是搭理他,后头可有麻烦了。”许辰嘉气不打一处来,他咋好意思直接上门来的。
“我懂!你不早就叮嘱过我,这样的人一旦粘上,那就是老鼠屎想甩都甩不掉。”朱四打理酒楼,人来人往见了太多。
“阿媛他们还没来?”许辰嘉不想再提罗福,这个人若不是他舅舅,他也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没呢!”
朱四话一落,门口就有伙计喊他。“掌柜的,田记送菜来了。”
“走吧,去后厨那看看。”
去过翠霞楼和谭家菜馆,田媛知道送菜的一般不让走正门,到了福满楼直接让炎雷驾着马车来了后门。
“朱叔,不好意思,先送了那两家,现在才来给您送货。”田媛进来先打了招呼,看到许辰嘉已经到了,向他点点头。
“这话说的,我先来看看货,还得跟你说说韭黄的事。”朱掌柜看了看田媛送来的菜,一个劲的点头。
“这菜品哪个看了不想买啊,我跟东家说了,东家说田记若往后的菜都是这个成色,让我长期从你这拿。”
田媛听了这话心里真熨帖,去翠霞楼送货,董掌柜的挑刺验看了半天,伙计还言语不善。去谭家菜馆,谭兴德不在,那个掌柜倒没挑菜的刺,就是话里话外要好处。
不是田媛不懂这里面的道道,是刚开始送菜,还不晓得啥情况。不过她走的时候还是塞了十文钱过去。那掌柜的明显嫌少,但他们家要的菜量也少啊!
她自当没看见,拿上按好手印的货单坐上马车就走了。
来了福满楼,还是朱掌柜说了句公道话,她家这菜满大街的找去,没有这卖相。
“那可真是多谢朱叔了,刚提了韭黄,这两天卖得咋样啊?”田媛也想知道这个在古代稀贵的菜,究竟受不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