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十二道棱光垂落如天柱,将青铜祭坛映照得宛若神迹。
三十位至尊法相巍然矗立,周身流转的玄奥道韵令空气都为之凝固。
天机浑仪投射的五域幻象悬浮中央,木域凤凰虚影的残光尚未消散,灵瑶至尊纤指轻点,鎏金涟漪在星图间荡开。
气运如烟,聚散无常。她广袖拂过木域投影,眉间月纹明灭,这黄轩吞服圣药竟未被反噬,当真只是巧合?
金煌至尊甲胄铿锵,双目如熔金流淌:人族对气运之道研究并不深,人族史载七位天命之子,或陨于骄狂,或困于情劫,成就最高的一人只修到神灵境初期,气运滔天者,未必能踏足大道。他抬手凝出一卷古籍虚影,书页翻动间浮现数道身影——有少年得志却身陨雷劫的剑修,亦有获奇遇后迷失本心的丹师,最终皆化尘烟。
秦丫头倒是果决。灵虚殿的白须至尊抚掌而笑,丹香自袖底氤氲成鹤影,平时不争不抢的埋头炼丹,狂野起来,还真是什么都敢做,人形大药,老夫炼了一辈子丹,都不敢碰的东西啊!若炼成涅盘造化丹,或可助我殿再出一位丹道至尊!
“哈哈哈,万物皆有因果,这衍皇的五域至强传承倒是意外频发啊!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逍遥散人倚在锈剑旁灌了口烈酒,浑浊眼眸骤然清明。
玄策至尊亦是点点头,“确实如此,三个月前,金域的万相流银之争,那得了火域传承的神秘人又现,依旧是连脸都没看到,就被他夺去了两成的万相流银,玲珑核也被他给狸猫换太子了!显然动手前被算计的死死的了!”
“五域传承,已出其三,除了帝殇夺了八成万相流银,其他都是被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夺了,接下来恐怕更精彩啊!”
.......
蓝林界黄家,暴雨倾盆,黄家祠堂的青铜烛台忽明忽暗。
轩儿…老者踉跄跌坐,院外惊雷劈开夜幕,映得他面色惨白如纸。
日前传来的捷报墨迹未干——吾儿得凤凰圣药,光耀门楣的字迹与后续噩耗重叠,仿佛命运最恶毒的嘲弄。
下一刻,再度传来消息,黄轩被擒下,要被当人形大药给炼了!
备飞舟!去灵虚殿!他嘶吼着扯下家主玉佩,裂纹瞬间爬满龙形浮雕。
灵虚殿吕寒这人也不含糊,遇事是真上,这黄轩是他蓝林界的出去的天骄,如今要被自家总殿的天骄当人形大药给炼了!
这是正经炼丹师干的事吗?这特么不是妥妥的邪修啊!
连自家门人都拿来炼丹,以后谁还敢来灵虚殿啊!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吕寒一个融神境,且不说在实力低微,蓝林界这般小界域的分殿,也不过是灵虚殿成千上万的分殿中最不起眼的之一了。
青玉台阶被雨水冲刷得泛着冷光,吕寒跪在鎏金殿门前已三日三夜。
发冠早不知散落何处,额间血迹在台阶上蜿蜒如赤蛇。
秦妃萱是宗门圣女,若是以人炼药,我灵虚殿还有何颜面代表人族立于诸天万界三大炼丹势力之一!他忽然暴起,掌心本命丹火化作青莲撞向殿门,黄轩乃我亲自举荐,今日若不能带他归乡,吕某便碎丹于此!
殿内传来一声叹息,青铜丹炉掀开缝隙,苍老声音伴着药香传出:“这是秦妃萱私人行为,而且人家这不是没动手吗?只是说说,说不定只是为了拖延,保住这黄轩不被那任嫣然随手一剑给劈了的手段罢了。”
一只药葫芦滚落阶前,内中丹药泛起悲悯青光,服下回天丹,回去吧,忘了此事。
吕寒闻言却是又气又无奈,秦妃萱炼不炼这人形大药,都不妨碍她是灵虚殿未来接班人这个事实,没有人愿意去得罪她。
吕寒心寒了,宗门为了强大可以说是不择手段了,那黄轩回来以后,即便秦妃萱不动手,怕是宗门内的那些老家伙们也会动手了!
他绝望的闭上双眼,只恨自己人微言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分殿门人被人炼药了!
外界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议论纷纷,却是未曾出现对秦妃萱的质疑声!
“那火域的神秘人夺了万相流银和玲珑核以后就销声匿迹了,不知这土域破关之时,他会不会出现啊!”
“此人与帝殇拼了一招,虽是随手一招,必然也是试出了深浅,必然不敌帝殇。帝殇就在土域,他身怀至宝,必然不会出现了!”
“不一定,此神秘人心思缜密,布局严谨,出手必然有把握,倒是期待他在土域出手!”
“土域的镇天关上的防御阵法,王虚解了几个月了,虽然有些收获,却是仍然不足以攻破,这黄轩带过去,他实力这般低微,不会破了阵以后死在那吧?”
“不会不会,秦妃萱都说要给他炼成人形大药,任嫣然等人必然全力保下他性命!”
“你还别说,秦妃萱还真是够狠的,也是敢想!”
“这有什么,这算是讲究了,要是我,我生啃着黄轩都有可能,那是凤凰涅盘果啊!”
“就是,没这实力,却得了这宝贝,那算你倒霉了!”
“这黄轩也是够惨的!”
......
土域,镇天关外。
巍峨城墙高逾千丈,表面“镇天”古篆暗金流转,每一笔皆如虬龙盘踞。姜无尚立于战车之上,观天镜映出城墙防御脉络——九万九千道地脉镇封纹与城中青铜印共鸣,化作生生不息的天罗地网。
“王虚,还要多久?”姜无尚看向身旁蓬头垢面的阵师。
王虚十指在虚空狂舞,七十二面阵旗钉入地脉,头也不抬道:“镇天印的阵眼在城楼睚眦口中,但强行破阵必遭反噬——除非有木属至宝为引,从内部瓦解地脉联结!”
“木域那边不是传来消息说凤凰涅盘果已经出现?怎么还没来?姬梵夜在搞什么?”姜无尚皱眉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