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是51年6月离开的四九城,当时留下了260元,五十斤白面,一百斤棒子面,还特意托付易中海照顾傻柱兄妹俩。
并且每月雷打不动的给何雨水邮寄10块钱,一直到她成年,才停止邮递。
哪知易中海为了养老,不干人事。
今儿是正月十七,二月的最后一天。
也就是说,何大清到现在已经给何雨水邮寄了560块钱。
加上留下的260,一共是820块钱。
但这些钱,兄妹俩是一根毛都没见到。
“找到了。”许大茂的公鸭嗓从易家传了出来。
“乓…”铁皮盒子被打开。
“卧槽泥马,”刘海柱眼珠子都瞪圆了,“这么多钱!”
“赶紧的,让傻柱瞧瞧。”许大茂顾不上拍打身上的灰,拔起腿就往外边跑。“看看他‘亲爹’做的好事。”
“糙踏娘的,这笔钱够易中海吃花生米了。”刘海柱嘀咕着,跟着跑了出去。
一铁盒子钱跟一摞信件,明晃晃地摆在傻柱兄妹俩眼前。
院里人几乎都开始呼吸加重,眼珠子发红。
没办法,这年头四九城,几乎大部分人家里,都攒不下这么多钱。
“奶奶,好多钱,能买好多肉了。”
“俺那娘嘞,都够买个工位了。”
“老婆子,扶我一把,头有点晕…”
李大炮余光瞥到自己媳妇那略微张圆的小口,差点儿破功。
傻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瞳孔没有了焦距。
何雨水眼泪再次决堤,手脚并用地爬过去,随手抓起一个信封就撕开了。
信里写的几乎全是问候,关心,结尾还有一句“为什么不给爸爸写信”。
“啊…呜呜呜…”
少女的哭声猛然在全院炸开,那哭声有悔恨、愧疚、想念。
院里的老娘们儿看得红了眼,咕碌着眼泪。
老少爷们也是唉声叹气,默不作声。
李大炮懒得看这一出,用脚尖轻踹了傻柱一脚,“诶,那傻子,回魂。”
傻柱愣愣地望了一眼正在安慰何雨水的秦淮茹,僵硬地转过头。
“要赔偿还是让他死?”李大炮“啪”地点上烟,眼神戏谑,“又或者,我派人把何大清从保城抓回来。”
刘海中脸上有些不情愿,许富贵的脸更是耷拉下来。
何大清一回来,这院里哪还有俩人站的地儿。
那可是个硬茬子。
要不是因为一手谭家菜手艺,被老聋子跟易中海设计下了套,院里的老爷们都得被人家踩在脚下。
傻柱就跟没听到似的,目光挪向晕倒在地的易中海。
“我…我不知道。”声音很小,断断续续。
“傻柱,你真是个傻子。”阎解成艰难的把眼珠子从钱上拔下来,大声嚷嚷:“要赔偿啊,让易中海赔双…哦不,三倍。”
李大炮实在是不想跟他们浪费工夫了。
“老刘,带几个人,把易中海绑起来,”他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再把王主任给叫来,看看怎么处理?”
自己任命的街道联络员出问题,王主任肯定受牵连。
李大炮这一手,正好让她欠自己一个人情。
“诶诶诶,听您的。”刘海中忙不迭地赔笑答应着。
眼瞅着李大炮就要回家,安凤还想再待一会,“大炮…”
燕姐拽着她的胳膊,朝她眨了眨眼,“咱再看哈儿,看哈你们院坝头咋个处理那个老绝户嘛…”
中院里,人头攒动,叽叽喳喳就没停下来。
李大炮坐在凉亭里,拿出了那把染血的二胡。“统子,来首应景儿的曲子。”
系统瞄了眼面板上的嚣张值,笑得有点贱。【爷,来首《父亲》?】
“呦呵,你小子还嫌人家哭得不够惨?”
【瞧爷说的,这不是应景儿嘛。】
“啪…”
李大炮打了个响指,拿起桌上的那瓶老汾酒,闷了个底儿掉。
“呼…”
一股清凉冲上头。
他呼出一口酒气,左手在胡弦上按了按,拉动了琴弓。
细弱的琴声慢慢响起,沉重的节奏跟着蔓延开来。
《父亲》,前世筷子兄弟那首,大街小巷都传过。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 ,才懂得你不容易。”
调子拉得比原唱更哑,更像老烟嗓在耳边慢慢说事儿。
本来还在可怜傻柱兄妹、声讨易中海、安慰一大妈、嚼舌头根子的人都慢慢闭上了嘴。
李大炮望着水塘的方向,慢慢唱了起来。
这个世上,几乎所有的父母都是毫无保留地爱自己儿女。
虽然也有一些杂碎,奇葩,但那总归是少数。
何大清那样的,虽然说有些对不起儿女,但总归是尽到了当父亲的责任。
就凭这一点,那老小子还算是个爷们儿。
“每次离开总是 ,装作轻松的样子;微笑着说回去吧 ,转身泪湿眼底。”
李大炮跟安凤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也要当起爸爸的责任。
这一世,他不想再跟前世一样,让孩子的童年不完整。
他要把自己的孩子宠上天,给他所有能给的。
“多想和从前一样 ,牵你温暖手掌;可是你不在我身旁 ,托清风捎去安康。”
中院里,本来刚止住眼泪的傻柱兄妹俩,眼泪再次流下,脑子里想的全是何大清。
刘海中那群大老爷们也没了批斗易中海的心思,默默的抽起了烟。
唯独阎解成,眼珠子发红,心里对着闫埠贵就是一阵猛啐。“瞧瞧人家当爹的,再瞧瞧你。
跟自己儿子放高利贷,真踏马的有毛病。
算计,算计,一停不停的算计。
等你老了,看我怎么算计你。”
燕姐想起挂在墙上的爹了,“阿爹,你在那边还好不嘛?
缺啥子就跟幺妹说噻,我跟你烧过来。”
安凤没有看热闹的性质,拔起腿就往跨院跑。“李大炮,我咬死你啊。”她也想爸爸了。
“时光时光慢些吧 ,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 ,换你岁月长留…”
琴弓拉得越来越用力,二胡声越来越高。
易中海认命了,也醒悟了,他终于明白聋老太当初为啥给他虎狼之药了。“老婆子,我糙你祖宗啊…”
“我是你的骄傲吗 ?还在为我而担心吗?你牵挂的孩子啊 …长大啦!”
李大炮忘我的演奏着,压根儿没留意背后多了一个身影。
安凤刚闯进跨院,正好瞅见这哭笑不得的一幕。
她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
“嘭…”
一根擀面杖结结实实敲在了李大炮的后脑勺。
“呃…”
人晕,曲断,现场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