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纸上的德文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那串数字倒是很熟悉。
这么看来,无论是冲锋衣还是被精心包裹的纸,都像是裘德考那个公司的手笔。
不过按照时间来算,留下冲锋衣的时候,裘德考应该已经死了,更像是某个接盘的人留下的。
离开那个有着张启灵石像的天井后,贺舟并没有把纸条的事情告诉无邪,直接越过了住的地方往喇嘛庙外面去。
越是往外,贺舟听到了不同于平时的嘈杂声音,说嘈杂可能有点夸张了,但比起之前如同封闭的小世界一般的喇嘛庙确实不一样。
现在正好快要到午饭时间,喇嘛庙的食堂里鱼龙混杂,穿着各色冲锋衣的人在里面或坐或站。
即便所有人都刻意压着声音交流,但人一多,压着的声音也变得大声。
更奇怪的是,这些人还不只用一个语言,贺舟至少也听到了三种,普通话、粤语、英语。
应该还有别的外语,但他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外语。
不过基本已经看不见喇嘛的影子了,估计为了避开尘世中人,换了个地方吃饭吧。
贺舟不留痕迹的走进去,扫了一圈里面的人,正常进入厨房简单弄了些吃的,跟往常一样端出来回到住的地方。
等两人吃完饭,贺舟说道:“我要去镇子里一趟,去买点东西。”
无邪手上收拾的动作停顿了一瞬,他疑惑抬头:“什么东西?”
“糖。”说着他就站起来,把刀和随身的小包背上:“晚饭前就能回来,放心吧。”
只是去一会儿,无邪也没什么可说的,他端着两人的碗筷送回到食堂,顺便也送走了贺舟。
离开喇嘛庙,贺舟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几张熟悉面孔,他眸光闪动,忽的停下脚步,从包里摸出烟和打火机。
火石咔咔转了好几圈也只激起零星的火星子:“啧。”他不满的把打火机揣了回去。
“嘿!朋友~要借火吗?”
身后传来带着奇妙口音的普通话,转头就看见一个白人面孔朝着他笑。
贺舟狐疑的看着他,对方相当自来熟的把打火机递给他。
等贺舟点上了烟,那人才开口问道:“我看到了,吃饭的时候,不一样的食物,端出来的,从厨房里。你怎么拿到的?”
贺舟把打火机还给对方,面无表情转头就走:“关你屁事。”
那人又追上来问了一句:“吃不惯食物,这里的。”
他脚步没停,一点眼神都没分给对方:“关我屁事。”
走出去好一段距离,贺舟还能听到背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是蹩脚的普通话了,而是外语,听不懂的外语,但不像是什么好话。
这个时候出现在喇嘛庙的,有一个算一个,哪怕是从非洲大草原来的土着,对他来说也是敌人。
见贺舟离开,一直站在门口的人绕过还在生气的白人面孔进了喇嘛庙。
墨脱小镇里,贺舟找了个小卖部的座机打电话。只不过三次拨号,没有一次是接通了的。
放下电话点燃了从开始打电话就一直叼在嘴里的烟,把买东西的钱付给了老板。
“都没打通?”抽了口土烟的老板眯着眼睛问他,语气中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贺舟把零钱收好摆摆手满脸的郁闷,他抖了抖烟灰问道:“最近是旅游旺季吗?我看镇子上多了不少外国人。”
老板双手插进袖子里抱着手臂缩了缩,不满的哼出一声气音:“什么旺季,这地方哪来的旺季。一帮子洋人看就知道没憋好屁。”
说完他狐疑的看向贺舟:“你是来做什么的?”
他这问题着实没道理,但贺舟并不在意,他双手合十虚虚的拜了拜:“我陪朋友来的,他信这个。”
老板又哼了一声,看不出来是相信还是不相信,翘着二郎腿不再理会贺舟。
他提着塑料袋穿过小镇往喇嘛庙走,路上经过邮局,再次看见了那幅画着张启灵的油画,只不过这一次,那面墙上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只有那一幅画。
“你怎么在这?”
背后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是之前送他们去喇嘛庙的陈雪寒。
“下来买点东西。”贺舟抬了抬提着塑料袋的手,他微微侧头看见了陈雪寒后面的一群人,又是一群外国人:“你最近生意挺好的。”
陈雪寒接过了贺舟递过来的烟:“也不知道这些人上去干什么。”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往喇嘛庙走。好歹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回到了喇嘛庙。
贺舟提着买的东西回无邪的房间,原本应该伏案看记录的无邪却并不在里面。
他放下东西转身出了房间,找了个小喇嘛问。
“那位是被师傅请到山上去了。”小喇嘛如实回答。
“什么时候去的?”
“午饭之后就去了。”
贺舟道了谢,回到了房间里。
背包和之前准备的物资都还在房间里,贺舟检查了两人的背包,确定里面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拎着从小卖部里买的那瓶二锅头就往山上走。
在距离小喇嘛所说的那个房间前十米左右,贺舟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叼在嘴里。
随着他越靠越近,房间门被猛地打开,贺舟瞬间将开门的人踹进屋里。
“晚上好各位。”他声音响起的瞬间,一股酒味在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在他说话期间,房间里一个人直直向贺舟扑过来,狭小的房间里交手对贺舟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其他人来说就有误伤友方的可能。
“停手。”坐在老喇嘛对面的人在看见两人交手几个来回之后出声制止。
贺舟把烟夹在手里,对着刚刚跟他交手的人吐出一口烟:“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