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黑眼镜提出的问题,贺舟十分配合的摇了摇头。
八卦盘的位置太靠上了,再怎么设计也不可能放在一个根本够不到的地方。
就像黑眼镜说的,索氏只是把这里建造的像是陵墓,又不是真的陵墓。
再怎么刁钻的机关,那也只是为了防止外人入侵,并不是要把后人一起困住。
“那么同理,在头顶的那些表示星象而嵌进去的石头也排除了。”黑眼镜说道:“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贺舟愣了一下:“可是我们进来之后最开始检查的就是石像啊。”
这么大的东西摆在面前,就算是门外汉都能想到最先检查石像。
他要是都能忽略,那是真的得回炉重造了。
面对贺舟的质疑,黑眼镜反而理所应当的拍了拍大腿:“这不就对了嘛,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是这句话吧。
这个石室格局太简单了,所以进来的人第一时间肯定会检查最明显的石像。
但无论是谁,检查石像上是否有机关,得出的却是‘什么都没有’这个结论。
一旦得出这个结论,石像的存在似乎就变得不重要了。
也很少会有人会换不同的方式去排除石像的可能。
这其实算是一个心理战,跟机关本身是否高明关系不大。
大多数人会下意识的相信由自己亲手检查过的东西。
实际上,石像上确实没有机关,但机关却与石像有关。”
黑眼镜挑眉,满脸写着让贺舟再猜猜。
贺舟顺着他的视线,重新看向石室中的四尊石像。
如果石像并不是机关触发的地方,那么石像可能是机关触发的线索。
电光石火间,他忽然反应过来,他一把拍上脑门,这么简单的事情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石像的姿态虽然不同,但相互之间却有联系。
一旦发现这个联系,就能发现,原本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线索。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完全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太多的线索让他把原本其实简单的事情想的复杂化了。
他走向石像视线的交汇处,身边的黑眼镜把手电筒递给他,示意贺舟在这个地方照向头顶星图。
贺舟从善如流的将手电光转向头顶,从他站的位置能看到四颗正在闪耀的光点。
他看着这闪耀的四个点,有种临门一脚,然后发现门是金库的防盗门的感觉。
贺舟一脸麻木的看向黑眼镜,冷漠的吐出三个字:“不认识。”
黑眼镜实在没憋住,噗的一声笑的弯了腰:“抱歉抱歉。”他一边笑一边毫无诚意的道歉:“忘了咱们阿贺对这些不太了解。”
他说着,接过贺舟手里的手电,把那张他画好的星图摊开:“在这里,东方青龙七宿的第二宿,亢金龙。
这个指的是位置,青龙雕像背后的石砖墙。”
说着,两人走到青龙雕像前,黑眼镜继续解释道:“把这面石砖墙看成一片星空,然后将东方青龙七宿放上去。”
他把图举到前方:“找到亢金龙,最后就是确定点位。”
黑眼镜说着将手电筒调成聚光模式,一道直光打在砖墙其中一块砖上:“刚刚我们在头顶星图看到的那四个点就是开门的密码。”
说完,他转头看向贺舟,就见对方一脸严肃,好像听的十分认真。
见他半天没反应,黑眼镜挑眉问道:“瞎老师讲的怎么样?贺同学听明白了吗?”
贺舟转头看向黑眼镜,脸上严肃:“听懂了,但这个机关对我来说,就算听懂了也没用。
因为从看头顶星图属于哪一方开始,就全部都是知识盲区了。”
这样的话,加上贺舟那严肃中带着一丝生无可恋的表情,黑眼镜再次笑得直不起腰来。
空旷的石室内回荡着黑眼镜一点也没有掩饰的笑声。
贺舟面无表情的把对方手里的星图抽出来,对比了半天。
‘很好,连怎么看正反都做不到,还是歇菜吧。’
他自暴自弃的想着,顺便骂了一句索氏的工匠。
这个机关的解法,让他在上面对索氏一族刚刚升起来为数不多的同情,都消耗殆尽了。
‘索氏被灭族真的不是因为得罪了人吗?’
“好了。”黑眼镜伸手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拍了拍贺舟的肩膀:“收拾收拾东西,咱们也该走了。”
贺舟表示自己完全听从安排,毕竟如果没有带一个熟悉星图的人来的话,他高低得困在这里好一段时间。
*
随着黑眼镜依次按下四块石砖,整个山体内部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
这次他们清晰的感觉到了转动的感觉。
机关的声音持续了大概一分钟左右,然后骤然停止。
青龙雕像背后的墙面往后一缩后朝着两边退开。
贺舟就站在青龙雕像前看着石门缓缓打开,与大多数石门打开的动静不同。
这个石门打开的声音实在是过于沉重,甚至让他有一种地面都在微微颤动的感觉。
“难怪我们用匕首敲击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他看着打开的石门说道。
青龙雕像背后除了那打开机关的石砖墙以外,后面还有两层石门。
每层石门的厚度都超过了半米,也就是说至少是三层交叉重叠在一起。
这种厚度,别说是用匕首敲击了,就算是用炸药都得炸两遍才行。
三层石门全部都打开之后,一条幽深的甬道出现在眼前。
甬道大约有两米高,一米五左右宽。
两边有凹槽,墙壁上嵌着灯奴,甬道左右和头顶上方都是青砖铺成的,只有地面是原本的岩石模样。
随着进入甬道内,贺舟发现,头顶的青砖每隔一段距离会有一块有着浮雕的青砖在中间。
“这上面好像也是星宿?”他的手电打在头顶的青砖上。
“是二十八宿其中之一。”黑眼镜说道:“嘶……”
“怎么了?”贺舟转头看着他,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
就见黑眼镜正伸手去触碰头顶青砖上的浮雕,他指尖在浮雕上摸索着:“还真是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