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麻将机器人”的预警刚弹出,李阳就截获了一段演示视频。屏幕上,四个虚拟头像围着麻将桌自动出牌,每局结束后,系统自动结算“积分”,而积分能通过群主兑换成现金。最可怕的是,这个程序能24小时不间断运行,还能设置“抽水比例”——每局自动扣走5%的积分给群主,俨然一个微型网络赌场。
“这东西比真人麻将更坑。”李阳指着后台数据,“机器人的出牌规律能被庄家操控,想让谁赢就让谁赢。昨天有个乡镇的微信群,一夜就输掉18万,有个养殖户把准备买猪仔的钱全输光了。”
郑一民看着视频里不断闪烁的“碰”“杠”按钮,眉头拧成疙瘩:“以前是‘面对面’赌,现在是‘键对键’坑,连睡觉都能被机器算计。季洁,你和韩丽去趟那个乡镇,找到群主‘王麻子’,摸清楚程序的来源;杨震、丁箭,联系通信部门,定位所有传播这个程序的微信群,准备封号;李阳,破解程序的源代码,找到操控后台的证据;周志斌、王勇,去银行查‘王麻子’的账户流水,看他抽水抽了多少。”
季洁和韩丽扮成“麻将爱好者”,加入了那个涉案微信群。群里异常活跃,每分钟都有“局结束”的通知,还有人发“求带赢”的红包。群主“王麻子”很少说话,但每天会准时发“积分兑换现金”的链接,下面跟着一串转账截图。
“哥,你这机器人真厉害,我昨天赢了两千。”韩丽私聊王麻子,发了个崇拜的表情。
王麻子很快回复:“想赢钱就得充会员,高级会员能看机器人出牌提示。”他发来一个付款码,“388元终身会员,保你稳赚。”
季洁立刻让李阳追踪付款码的收款账户,户主是个叫“王德发”的男人,住址在乡镇的“幸福小区”。更惊人的是,这个账户近一个月进账47万,转账备注全是“麻将费”。
“这哪是抽水,是抽血。”周志斌看着银行流水,“有个转账的是低保户,分12次转了5000块,估计是把低保金全投进去了。”
收网当天,杨震带人冲进王德发家时,他正对着电脑调试程序。屏幕上开着12个麻将桌窗口,每个桌都有十几人在线,后台显示他的“抽水”余额已经累积到63万。
“这程序是谁做的?”杨震指着电脑里的代码。
王德发哆嗦着指向墙角的纸箱:“是……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卖给我的,说这叫‘躺赚神器’,他还留了个U盘,说能升级程序,让机器人更‘聪明’。”
李阳插入U盘,发现里面不仅有升级包,还有一份“代理名单”——全国有200多个像王德发这样的群主,都在靠这个程序抽水,总流水超过2000万。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Ip地址指向邻市的一个科技公司。
“这哪是什么科技公司,就是个披着外衣的赌博程序工作室。”郑一民看着工商注册信息,“法定代表人叫‘高明’,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真把聪明才智用错了地方。”
突击组连夜赶往邻市,将高明和他的5人团队一网打尽。工作室里,十几个电脑屏幕都在运行麻将程序,墙上贴着“月入十万不是梦”的标语。高明交代,他们是从境外赌博网站学的技术,本想“赚快钱”,没想到短短半年就发展出这么多代理。
“我以为就是做个游戏……”高明抱着头哭,“我爸妈还以为我在搞正经创业……”
此次行动,共查封“麻将机器人”程序17个,关停涉案微信群326个,抓获群主及程序开发者73人,冻结资金1200万,帮助138名受害者追回部分损失。那个低保户拿到退款时,老泪纵横:“以后再也不贪那点小便宜了,踏实过日子比啥都强。”
重案六组的办公室里,李阳正在给“罪恶功能系统”增加新模块:“现在能自动识别‘麻将’‘积分兑换’等关键词,只要微信群里出现,就会自动预警。”
韩丽翻看着受害者的感谢信,突然笑了:“有个阿姨说,自从群被封了,她每天晚上去跳广场舞,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家庭矛盾都少了。”
郑一民望着窗外,乡镇的方向亮起了灯火。他知道,只要有人想靠“不劳而获”赚钱,赌博的新花样就会不断冒出来。但只要他们像现在这样,盯得紧、打得狠,就总能让那些藏在指尖的陷阱,无处遁形。
“李阳,系统有新动静吗?”郑一民问。
李阳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屏幕上跳出新的预警:“发现‘直播带货押销量’赌博,主播和粉丝押注某商品的销售数据,押对可获返现……”
“走。”郑一民拿起外套,“下一站,直播间。”
夜色渐深,办公室的灯光依旧明亮,键盘敲击声和讨论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永不停歇的战斗序曲。他们知道,与赌博的较量没有终点,但每多查处一个陷阱,就意味着多一个家庭能守住安宁——这,就是他们坚持下去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