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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房间里,昏黄的灯光将陆远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像一个沉默的问号。

他指间的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烟灰摇摇欲坠,他却浑然不觉。目光死死钉在那本摊开的旧记事本上,铅笔写下的那几行字,仿佛带着某种刺骨的寒意,穿透纸背,渗入指尖。

石清源。

原星钢集团环保科,水质监测员。

十三号楼,一单元,一零一室。

这个名字,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或许能打开那扇尘封了二十年的地狱之门。

陆远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将那张画满了红色圆圈的地图和刘福生的记事本仔细收好。他换上那身最不起眼的灰色夹克,对着镜子,将自己头发拨乱了一些,又用手指在眼下揉了揉,制造出几分熬夜后的疲惫与憔悴。

镜中的“林峰”,眼神里多了一丝被现实反复捶打后的执拗,少了几分初出茅庐的青涩。

这是他即将面对的角色,一个可能比星钢的钢水还要硬,比排洪渠的淤泥还要臭的硬骨头。

……

十三号楼,像一头被遗弃在时间荒原里的灰色巨兽,匍匐在星钢生活区的最东侧。

墙皮成块地剥落,露出深色的砖体,仿佛凝固的血痂。楼道里堆满了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混合了霉味、酸腐味和垃圾味的复杂气味。

这里安静得可怕,与生活区其他地方的喧嚣仿若两个世界。偶尔有窗户里传出一两声压抑的咳嗽,也很快就消失了,让这死寂显得更加浓重。

陆远踏入一单元的楼道,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激起回响。声控灯坏了,他只能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看清脚下坑洼不平的水泥地。

一零一室的门是那种老式的绿色漆木门,油漆早已龟裂,露出的木头底色黑乎乎的。门上没有春联,没有福字,光秃秃的,像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陆远抬起手,指节触碰到冰冷的木门时,停顿了片刻。

他能感觉到,门后,是一个被巨大悲伤和怨恨填满的真空地带。任何贸然闯入的,都可能被瞬间吞噬。

咚,咚咚。

他敲了三下,不轻不重。

没有回应。

楼道里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和从楼上某户人家水管里传来的、滴滴答答的漏水声。

他又敲了三下。

这一次,门后终于有了一点动静。一阵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门后。

门没有开。

“谁?”一个嘶哑、警惕的声音从门缝里挤出来。

“您好,我找石清源师傅。”陆远的声音放得很平,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没这个人,滚。”声音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脚步声开始向后退去。

“我是刘福生介绍来的。”陆远不急不缓地抛出了第一个名字。

脚步声停住了。门后陷入了沉默,像是在检索一个早已被灰尘覆盖的记忆。

“哪个刘福生?”

“市局档案科的,上个月刚退。他以前是这片的片警。”

门后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久到陆远以为对方已经离开。

“他让你来干什么?来看我死了没有?”声音里的嘲讽,像淬了毒的冰碴子。

“他让我来问问您,二十年前,星钢排洪渠三号监测点的水样报告,还找得到吗?”

陆远没有提记者,没有提采访,甚至没有提污染和癌症。他像一个严谨的学者,只谈一个具体到年份、具体到地点的技术问题。

门后的呼吸声,陡然粗重了几分。

吱呀——

门被拉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一张脸出现在门后的阴影里。

那是一张被岁月和苦难刻满了沟壑的脸,头发灰白而杂乱,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透着一种熄灭了所有光亮的灰败。但此刻,那双死灰般的眼睛里,却迸射出一缕极其锐利的、审视的光。

他就是石清源。

“你到底是谁?”

“我叫林峰,一个……想知道答案的人。”陆远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石清源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十几秒,像一台老旧的x光机,想把陆远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侧过身,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陆远迈步走了进去。

一股浓重的、混杂着旧纸张、灰尘和某种化学试剂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但收拾得异常整洁,甚至到了有些偏执的地步。地上的每一块地砖都擦得发亮,桌椅的摆放像是用尺子量过。

客厅的墙上,没有挂画,没有挂钟,只挂着一张巨大的、手绘的星钢集团排污管道分布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密密麻麻地标注着各种符号和数据。

而在分布图的正下方,摆着一个玻璃相框。相框里,是一个笑得灿烂的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怀里抱着一个篮球。

照片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坐。”石清源指了指一张硬木椅子,自己则坐到了对面。

他没有倒水,也没有任何客套。

“刘福生那个老滑头,怎么会跟你提起我?”

“我托他找一些星钢的老档案,他提到了您。”陆远回答。

“找档案?”石清源冷笑一声,“找什么档案?找星钢拿了多少次全国劳模的档案?还是找他们给国家贡献了多少利税的档案?”

“找一份二十年前,被定性为‘数据错误’的季度水质监测报告。”陆远平静地说。

石清源的身体猛地一震,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你怎么知道?!”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我还知道,那份报告里,苯并芘、挥发酚和氰化物的含量,超过了国家标准的三到五倍。而您因为坚持这份报告的数据是真实的,被扣上‘泄露机密、伪造数据、破坏生产’的帽子,开除了。”

陆远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精准地钉进石清源内心最深的伤口里。

这些细节,是刘福生的记事本里没有的。这是陆远昨晚结合刘福生提供的线索,利用系统强大的信息检索和逻辑推演能力,从浩如烟海的公开资料和当年的零星报道中,拼凑还原出的真相。

石清源死死地盯着陆远,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是被激怒的困兽。

“你是谁派来的?是他们心虚了,派你来试探我?还是想给我点封口费,让我烂在肚子里?”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都不是。”陆远摇了摇头,“我说了,我只是一个想知道答案的人。也是一个……想讨个公道的人。”

“公道?”石清源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他指了指墙上那张少年的照片,笑声凄厉而悲怆,“你告诉我,什么叫公道?我儿子,十六岁,白血病!走的时候,连一根完整的头发都留不下!这就是公道?!”

他猛地站起身,冲到陆远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我拿着化验单,拿着我偷偷存下来的水样,我去找厂领导,找市里,找省里!结果呢?他们说我疯了!他们把我关进精神病院!你跟我说公道?!”

枯瘦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陆远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浓重的、混杂着烟草和悲伤的味道。

陆远没有反抗,他任由对方揪着。

他只是抬起眼,看着这张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的脸,轻声说了一句:“所以,您就认了?”

石清源的动作僵住了。

“所以,您就把所有的证据都藏起来,躲在这个屋子里,每天对着图纸和照片,告诉自己,这就是命?”

“所以,外面那几栋楼里,每年都在死人,每年都有新的家庭破碎,每年都有新的孩子躺上病床,您就隔着窗户看着,听着,然后告诉自己,这都和您没关系了?”

陆远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石清源的心上。

“你懂什么?!”石清源松开了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我试过!我拿命去试过!结果呢?我儿子没了,工作没了,家散了!我还能怎么样?我拿什么去跟他们斗?用我这条老命吗?”

他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压抑的呜咽。

这个坚硬了一辈子的男人,这个被开除、被关押、被殴打都未曾屈服的男人,在这一刻,防线彻底崩溃了。

陆远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去安慰。

他知道,对于这样的人,任何廉价的同情都是一种侮辱。他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把能重新点燃他心中火焰的火。

许久,石清源的抽泣声渐渐平息。

他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脸,用一种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陆远。

“你走吧。你斗不过他们的。前几年那个记者,腿都断了。你比他年轻,别把命搭在这里。”

“石师傅,”陆远站起身,走到那张巨大的管道图前,“您画这张图,画了多久?”

石清源一愣。

“上面的每一个阀门位置,每一条暗管走向,都标注得清清楚楚。这不是一天两天能画出来的。”陆远的手指,轻轻拂过图纸,“您没有认命。您只是在等一个机会,或者说,在等一个值得您把命交给他的人。”

他转过身,看着石清源,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澈和坚定。

“我不知道我值不值得。但我可以告诉您,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且,我保证,我不会让您白白牺牲,更不会让您儿子的血,白流。”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石清源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看着他那双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邃的眼睛。他想从那里面找到一丝一毫的虚伪、冲动或是胆怯。

但他什么也没找到。

他只看到了一种近乎偏执的冷静,和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绝。

良久,石清源缓缓站起身。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进里屋。片刻之后,他抱着一个沉重的、上了锁的木箱子,走了出来。

箱子很旧了,上面的铜锁已经生出了绿色的锈迹。

石清源从脖子上摘下一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

咔哒。

一声轻响,像是某个尘封的开关被打开。

他掀开箱盖,一股浓重的旧纸张的味道散发出来。

箱子里,没有水样,没有化验单。

只有一本本大小不一的笔记本,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一起。粗略看去,至少有十几本。

石清源从中拿起最上面的一本,那是一个最常见的学生作业本,封面已经泛黄。

他翻开第一页,递给陆远。

陆远接过来,只看了一眼,瞳孔便骤然收缩。

上面用一种极其工整的钢笔字,记录着一行行文字。

“1998年3月12日,晴。11号楼3单元502室,王建国,男,54岁,肝癌晚期,去世。原星钢炼钢一厂工人。”

“1998年5月2日,阴。14号楼1单元201室,陈秀兰,女,48岁,肺癌,去世。原星钢后勤职工。”

“1998年5月28日,雨。13号楼4单元603室,李卫东,男,9岁,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去世。星钢子弟小学三年级学生。”

……

一页,又一页。

一个个冰冷的名字,一个个精确的日期,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病症。

这哪里是什么笔记本。

这分明是一座用文字垒成的,巨大的坟场。

“从我儿子走的那天起,我就开始记。”石清源的声音沙哑得像在吞咽砂砾,“这五栋楼里,走的每一个人,我都记了下来。他们的名字,年龄,住址,得的什么病,我托人一个一个去问,一个一个去核实。”

他指着那个木箱子。

“这里面,是十年。整整十年。一共,三百二十一个人。”

陆远的手指,微微颤抖。

他感觉自己捧着的不是一本作业本,而是三百二十一条沉甸甸的、死不瞑目的人命。

“现在,它们都交给你了。”石清源看着他,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点微弱的、却无比灼热的火光,“你要是敢把这件事搞砸了,或者,你敢拿着这些东西去跟他们做什么交易……”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里的意思,比任何威胁都更令人胆寒。

“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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