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万城东北城门在刺耳的“轧轧”声中彻底洞开!
早已蓄势待发的秦琼猛地一夹马腹,手中马槊直指城内火光最盛、建筑最为巍峨的皇宫方向,声如惊雷炸响:“大唐铁骑!随我杀!挡我者死!”
“杀——!!!”
八百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流,以秦琼为锋矢,轰然涌入城门!铁蹄踏碎青石板路,发出雷鸣般的巨响,震得整个统万城都在颤抖!骑兵们手中的横刀在火把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寒光,汇聚成一道死亡的金属激流,毫不犹豫地向着伪梁皇宫席卷而去!
沿途零散的梁军试图阻拦,瞬间就被这股无可阻挡的钢铁洪流碾碎、冲垮!根本来不及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
梁帝梁师都正搂着妃嫔在寝宫中酣睡。城外隐约传来的喊杀声和警报声早已将他惊醒,但他并未太过在意。统万城坚不可摧,多年来唐军数次来攻皆铩羽而归,他早已习惯。他只当是唐军又一次徒劳的骚扰,骂了几句“晦气”,翻个身还想再睡。
然而,就在此时——
“砰!”他寝宫那厚重的殿门,竟被人从外面一脚猛地踹开!木屑纷飞!
梁师都惊得猛地坐起,厉声喝道:“谁?!放肆!”
寝宫内的灯火被涌入的疾风吹得摇曳不定。只见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飘入殿内。来人一身绣着暗银阴阳鱼的华丽黑衣,白玉面具遮面,斗笠压低,腰间横刀未出鞘,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冰冷杀意。
正是不良帅袁天罡!
他身后,数名同样黑衣的不良人如同影子般涌入,手中诸葛神弩已然抬起!
“护驾!护驾!”梁师都的贴身侍卫和宦官这才反应过来,惊骇欲绝地尖叫着扑上来。
“咻咻咻——!”机括轻响,弩箭破空!
扑上来的侍卫和宦官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眉心、咽喉处瞬间爆开血花,一声未吭便栽倒在地,顷刻毙命!不良人的射击精准、冷酷、高效,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整个过程快得电光石火!
梁师都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他身边的护卫就已全部变成了尸体!他本人则被袁天罡一步踏前,如同老鹰抓小鸡般,单手扣住肩膀要穴,一股阴寒内力透体而入,瞬间封住了他全身气力,让他连挣扎和喊叫都做不到!
梁师都肥胖的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他称帝多年,养尊处优,何曾想过自己会在深夜的寝宫里,以这种方式被人像提死狗一样从床上抓起来?!他甚至没看清来人的脸!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到寝宫门口,嘶声大喊:“陛下!不好了!唐军…唐军从东门杀进…”
他的喊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他效忠的皇帝,正被一个戴着诡异白玉面具的黑衣人拎在手里,而皇帝的周围,躺满了侍卫的尸体。
一名不良人身影一闪,刀光掠过。
“噗嗤!”传令兵的人头飞起,鲜血喷溅在寝宫的门框上,无头尸体软软倒地。
寝宫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梁师都粗重恐惧的喘息声,以及远处越来越近、如同闷雷般的马蹄声和喊杀声。
片刻之后,殿外传来更加激烈的厮杀声和惨叫声,那是迟来的皇宫卫队正与攻入皇宫的唐军精锐激战。但战斗很快平息。
浑身浴血、杀气腾腾的秦琼,提着滴血的马槊,大步走入寝殿。他看了一眼被袁天罡制住的梁师都,又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对袁天罡点了点头,沉声道:“有劳大帅。”
袁天罡微微颔首,并未言语。
秦琼不再看面如死灰的梁师都,转身对外面喝道:“控制皇宫!清剿残敌!投降者免死,抵抗者格杀勿论!”
“是!”殿外传来唐军将士轰然的应诺声。
很快,整个伪梁皇宫被彻底控制。消息传开,城内的抵抗迅速瓦解。大部分梁军士兵本就士气低落,见皇帝被擒,皇宫已破,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秦琼走出寝殿,来到皇宫前的广场上。这里已经黑压压地跪满了投降的梁军将校和士兵,人数足有近两万!他们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位须发微白、却煞气冲天的唐军老将。
秦琼目光如电,扫过全场,声如洪钟:“伪帝梁师都已然伏诛!尔等皆是胁从!现在,给你们两条路:投降,编入我军,戴罪立功!或者…死!”
他的声音蕴含着无尽的杀意和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重锤般敲在每个降兵的心上。
“我等愿降!将军饶命!” “愿为大唐效死!” 降兵们磕头如捣蒜,纷纷高喊。谁也不想死。
就在这时,宫门外传来一阵不疾不徐的马蹄声。
众人望去,只见秦哲在薛仁贵及一众红棍亲卫的簇拥下,骑着马,慢悠悠地走进了皇宫广场。他看着跪满一地的降兵,以及被彻底控制的皇宫,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他来到秦琼和袁天罡面前,看了一眼被不良人押着、瘫软如泥的梁师都,淡淡道:“动作挺快。”
他略一思索,便下达了一连串命令,语速平稳却带着绝对的权威:
“不良帅,”他看向袁天罡,“辛苦一趟。派一队得力的人手,把这个所谓的‘梁帝’…打包,立刻送回长安,交到陛下御前。怎么处置,由陛下圣裁。”
“是。”袁天罡简短应道,一挥手,几名不良人立刻上前,用特制的牛筋绳和黑布头套将梁师都捆得结结实实,如同包裹一件货物般迅速带离。
“叔宝,”秦哲看向秦琼,“这些降兵,暂时看管起来。清点人数、名册。然后…全部押解南下,交给李英公(李积)。告诉他,这些人,是修路、垦荒、还是补充进边军,由他全权斟酌处置。我们不要,也看管不过来。”
“明白!”秦琼拱手领命。
秦哲安排完这些,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拨转马头:“这里没我们的事了。留下必要的守城部队,其余人马,城外大营休整。明天天亮,开拔。”
他目光转向一旁的王玄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玄策。”
“臣在!”王玄策立刻上前。
“给你个任务。”秦哲道,“你带一队人,持我节杖,北上一趟。去找突利可汗。”
王玄策眼神一亮,心领神会。
秦哲继续道:“就去告诉他:大唐已替可汗拔掉了身边一颗不听话的钉子。朔方互市,不日即将开启。 问他,是愿意一起来做生意发财,还是…想继续跟他那个叔叔一条道走到黑,等着我大唐天兵下次北上去找他‘聊聊’?让他自己选。”
这话,既是通知,更是威慑和离间!
王玄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兴奋与自信的光芒:“臣,领旨!必不辱使命!”
“去吧。”秦哲摆摆手。
王玄策行礼后,立刻转身点选随从,准备礼物国书,连夜出发。
秦哲则打了个哈欠,仿佛刚才只是吩咐了一场晚宴而不是决定了一个割据政权和一众降兵的命运,以及向草原霸主发出了挑战书。
他调转马头,在薛仁贵等人的护卫下,向着宫外走去,淡淡的声音飘来:
“走了。这统万城…一股子腐朽味儿,待着不舒服。还是外面的军营敞亮。”
身后,是跪伏一地的降兵,是熊熊燃烧的火把,是刚刚经历血与火洗礼、已然易主的巍峨皇宫。
大唐的龙旗,在统万城头缓缓升起,迎风招展。
伪梁国,一夜之间,覆灭。
而秦哲的北巡之路,才刚刚开始。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更遥远的北方和那更加庞大的互市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