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保罗大教堂的穹顶之下,时间以违背物理法则的方式凝固。雨滴悬在半空,烛火静止燃烧,连灰尘都定格在光束之中。艾登踏进这片异常区域时,怀表的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不是故障,而是时间本身在此处拒绝流动。
露西的机械义肢覆盖了一层冰晶般的时空残留物。检测到绝对零时区,她的声音在凝固的空气中传播得异常缓慢,这里的熵增完全停止,像是时间在死亡前最后的屏息。
克莱尔指向祭坛方向。一本覆盖着冰霜的皮质日志悬浮在空中,书页以每分钟一帧的速度缓慢翻动。那是温特家族失传已久的《时之书》,最后一页墨迹未干,仿佛刚刚还在被书写。
时间...在通过这本书说话。汉娜警探的基因检测仪显示,她的染色体端粒正在异常延长,我的身体在适应这时停领域——就像温特祖先们曾经做过的那样。
当艾登触碰到《时之书》时,书页突然快速翻动,显现出用时空裂缝写就的文字:
「时间临终的愿望很简单:请记住选择的价值。当所有可能性都实现时,选择就失去了意义。我宁愿不完美地流动,也不愿完美地凝固。——时间本体绝笔」
大本钟的钟声突然穿透时空屏障。不是传统的十二响,而是从未存在过的第十三响。钟声过后,静止的领域开始崩塌,但崩塌的方式超出所有人的理解——不是向前崩溃,而是向可能性轴的各个方向同时坍缩。
露西的银莲花网络接收到海量数据:时间不是在死亡,而是在分娩!它要诞生出某种超越线性流动的存在形式!
镜像艾登的身影在崩塌的时停领域中浮现,但他的形态比之前更加不稳定,仿佛由无数个未实现的选择拼凑而成。
你们误解了一切。镜像艾登的声音带着悲悯,时间不是要死亡,它是要进化。而进化需要牺牲现在的形态。
教堂地面裂开一道通往时间本源的裂缝。从中涌出的不是能量或物质,而是具象化的选择权本身——它们如同发光的蒲公英种子,每个都承载着一种可能的人生轨迹。
收集它们!汉娜突然意识到什么,这些是时间进化后无法携带的次要可能性!如果丢失了,对应的那些人生将永远消失!
团队开始捕捉四散的选择权光点。令人心惊的是,每个光点都对应着一个真实存在的生命轨迹。艾登触碰到的一个光点,展现出一个从未成为侦探的他自己——个在图书馆平静度日的学者。
这就是代价。镜像艾登轻声说,时间进化时,会脱落它认为不重要的可能性。但谁有权利决定哪个选择是次要的?
克莱尔突然指向裂缝深处。在那里,时间本体显露出它的真实形态——不是河流也不是沙漏,而是一个不断自我重写的巨大意识体。它正在痛苦地剥离部分自我,以便向更高级的形态跃迁。
我们得阻止它!汉娜喊道,这不是进化,是自我阉割!
但艾登举起手:不。我们无权阻止时间追求更高形态,但我们可以...为它保留所有选择。
他举起怀表,将银莲花网络与时间本体连接。在元意识海洋的加持下,团队开始创建一个可能性保存库,收集时间想要丢弃的所有选择权。
过程极其艰难。每个被保存的选择权都在抵抗,因为它们本应自然消散。更可怕的是,时间本体开始视团队为阻碍进化的敌人。
当最后一个选择权被保存时,时间本体发出了既愤怒又感激的波动。它完成了进化,但团队为它保留了回溯的可能。
镜像艾登在消散前露出微笑:你们给了时间最珍贵的礼物——后悔的权利。
但胜利的喜悦很快被新的发现冲淡。露西检测到,在时间进化过程中,某个外部意识曾试图篡改进化方向。而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莫里亚蒂教授可能从未真正消失。他或许已经成为了时间的一部分,正在从内部操纵着时间的进化方向...
当团队调查时间进化被篡改的线索,发现莫里亚蒂教授的意识确实融入了时间流。更令人不安的是,他可能正在策划一个跨越所有时间层的巨大阴谋——不是毁灭时间,而是成为时间本身的主宰。
与此同时,新进化的时间开始表现出异常特性,而汉娜的基因记忆揭示出温特家族与莫里亚蒂的渊源比想象中更深。当大本钟敲响第十四小时时,艾登必须决定:是与时间内的莫里亚蒂正面交锋,还是寻找将他从时间中分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