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内壁结着薄霜。
尖锐的金属毛刺刮得游古辛手臂生疼。
他爬了约莫两百米，眼前突然出现一道微弱的光。
管道尽头竟是个半塌的地下工事入口，钢筋裸露在外。
还挂着“军事禁区 1995”的褪色木牌。
他用尽最后力气钻出去。
重重摔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工事不大，也就三十平米左右，墙角堆着几箱蒙尘的压缩饼干。
还有个贴着 “应急草药” 标签的木箱。
游古辛颤抖着打开木箱。
里面的晒干草药还带着淡淡的苦味，是“青心草”。
早年在训练营学过，嚼碎了能快速恢复少量内力。
虽比不得丹药，却能解燃眉之急。
他塞了一把进嘴里，苦涩的味道刺激得味蕾发麻。
丹田处却渐渐泛起暖意，枯竭的内力像细流般慢慢汇聚。
“咚！咚！”
管道里传来石子滚落的声音，追兵竟顺着管道追来了。
游古辛眼神一凛，迅速将剩余的青心草揣进怀里。
又搬起两块半吨重的水泥块堵在管道口。
只留下一道巴掌宽的缝隙。
他靠在水泥块后，故意放缓呼吸，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
管道口的碎石被扒开，一个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探出头。
他手里握着一把短刀，刀刃上还沾着锁脉剂的淡蓝色痕迹。
是“守夜人”里的武者，气息比之前的士兵强上不少。
“跑啊，怎么不跑了？”
面罩男冷笑一声，纵身跃出管道。
刚落地就看到“虚弱”地扶着墙的游古辛。
“就这点能耐，还敢抢‘锁脉剂’配方？”
游古辛咳嗽两声，手撑着墙慢慢站直。
看似无力的动作里藏着易筋经的发力技巧：
“你们…… 到底是谁的人？”
面罩男不耐烦地挥刀砍来，刀刃带着破风的锐响，直逼游古辛脖颈。
就在刀快碰到皮肤时……
游古辛突然矮身，内力顺着脚掌灌进地面。
碎石瞬间飞溅，迷住了面罩男的眼睛。
“砰！”
游古辛的手肘重重撞在面罩男肋下，对方闷哼一声，短刀脱手。
他趁机扣住面罩男的手腕，顺势拧转。
只听“咔嚓”一声，对方的手臂被拧成诡异的角度。
面罩男刚要喊出声，游古辛已捂住他的嘴。
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喉咙，丹田处的内力猛地爆发。
这一击用了刚恢复的所有内力，面罩男瞬间没了呼吸。
游古辛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刚要去捡面罩男的通讯器。
却听到自己怀里的备用通讯器突然“滋滋”响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竟跳出一行红色警告：
“检测到监听信号，来源：临江城商业大厦顶层。”
商业大厦？
游古辛瞳孔一缩……
名单里的“宏远集团”董事长赵天宏，办公室就在顶层。
他刚要断开信号，通讯器突然弹出一条加密信息。
发件人是个陌生号码，内容却让他心头一沉：
“游先生，青心草的滋味不错吧？可惜，这草里掺了‘追迹粉’，我们的人十分钟后就到。对了，你藏在工事里的U盘，好像还没备份吧？”
游古辛猛地摸向胸口，U 盘还在。
但指尖已沾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绿色粉末。
是刚才拿青心草时蹭到的。
他抬头看向工事唯一的出口……
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还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快速翻找面罩男的尸体，竟找到一枚微型炸弹。
倒计时还剩三分钟，对方根本没打算留活口。
游古辛抓起U盘，目光扫过工事角落的旧通风扇。
扇叶虽锈迹斑斑，电机却还连着电线。
他迅速扯下电线，将微型炸弹绑在扇叶上。
又把面罩男的短刀卡在扇叶缝隙里。
做完这一切，他钻进工事后方，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排水渠。
刚爬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
通风扇带着炸弹炸飞了半个工事入口，碎石瞬间堵住了通道。
排水渠里满是浑浊的污水，游古辛憋着气往前爬。
通讯器却再次响起，这次是年星辰的紧急联络信号。
他刚要接通，就看到屏幕上跳出新的监听提示。
来源竟变成了排水渠前方的出口方向。
他停下动作，摸出怀里的短刃，丹田处的内力又耗尽了。
但他知道，这次要面对的，可能是名单里真正的大人物。
赵天宏的人，已经在出口等着他了。
排水渠的污水没过膝盖，冰冷的液体裹着烂菜叶和碎石。
刮得游古辛小腿生疼，他屏住呼吸，指尖在渠壁摸索……
摸到一块生锈的金属阀门，阀门柄足有小臂粗。
沉甸甸的带着陈年铁锈，通讯器还在“滋滋”响，
出口方向传来男人的对话声，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
“赵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U盘，别用锁脉剂，我要亲手打断他的胳膊，让他知道武道圈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
“李哥，您可是‘临江武道协会’的副会长，对付一个内力耗尽的人，用得着这么认真？”
“放屁！他能拧断‘守夜人’武者的胳膊，就不算普通人，但他现在沾了追迹粉，跑不了。”
游古辛嘴角勾了勾，悄悄将胸口的 U 盘塞进内侧口袋。
又抓了一把渠底的污泥抹在衣襟上。
故意留下淡绿色的追迹粉痕迹，朝着与出口相反的方向蹭了蹭。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金属阀门往渠壁上一砸。
“哐当” 声在狭窄的渠道里回荡。
“在那边！”
出口处的脚步声瞬间急促，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男人率先冲进来。
他双手戴着黄铜拳套，拳套上刻着“镇山”二字。
正是名单里的武道名流李镇山。
李镇山刚弯腰探进渠口，就看到“踉跄”着往反方向跑的游古辛。
背影佝偻，动作迟缓，像是连站都站不稳。
“跑！我看你往哪跑！”
李镇山狞笑一声，纵身跃入污水渠。
黄铜拳套带着劲风砸向游古辛后背。
他算准游古辛没力气躲闪，这一拳下去至少能打断两根肋骨。
可就在拳风擦到游古辛衣角的瞬间。
游古辛突然矮身，脚下踩着易筋经的“踏浪步”。
在污水里划出一道残影，竟绕到了李镇山身后。
“什么？！”
李镇山瞳孔骤缩，刚要转身，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游古辛手里的金属阀门柄，精准砸在他的颈椎穴位上。
这一击只用了青心草残留的一丝内力，却足够让李镇山动作僵住。
游古辛趁机扣住他的手腕，借力将他往渠壁上一掼。
“咚” 的一声闷响，
李镇山的额头撞在生锈的钢管上，鲜血瞬间流了满脸。
“你…… 你内力没耗尽？”
李镇山捂着额头，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