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浓重的硫磺味扑面而来,秋生站在福船甲板上,望着泉州港林立的桅杆皱紧眉头。往日商船如梭的港口此刻一片死寂,市舶司的玄色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下悬挂的 “验灵旗” 泛着诡异的幽光,正是之前在市舶司仓库见过的、用于检测灵气波动的邪物。
“所有船只,接受验灵!” 随着一声粗粝的呵斥,数艘官船如恶狼般围拢过来。甲板上,红毛靓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医典残页,金苍绣法衣下的刺桐花胎记微微发烫。李长生则轻捻青蚨钱,低声提醒:“秋生,这些验灵旗经过南洋邪术改造,我们怀中的残页怕是瞒不过去。”
秋生目光扫过港口密密麻麻的市舶司官兵,突然瞥见码头阴影处闪过一抹黑袍。他心头一紧,想起前天海神庙中黑袍人的恐怖实力,以及那黑袍人袖口若隐若现的刺桐纹身。借着船上帆布的遮挡,秋生施展太素门 “隐息术”,身形如鬼魅般潜入码头暗处。
潮湿的木板在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秋生屏息靠近。透过货箱的缝隙,他看见市舶司指挥使正与黑袍人激烈交谈。指挥使手中把玩着一面刻有 “海渊” 字样的令牌,正是之前在南洋商会发现的密信中提及的标志。而黑袍人腰间悬挂的断剑,剑柄处 “太素” 二字虽已斑驳,却依旧让秋生瞳孔骤缩 —— 那正是太素门失传已久的 “太素青蚨剑” 残件,与前日密档中记载的灭窑案证物如出一辙。
“青源山的灵脉,三日内必须掌控。” 黑袍人的声音沙哑而阴冷,“那几个太素门余孽不足为惧,倒是双生陶灵的血脉......” 话音未落,指挥使突然抬手,一道验灵旗的光芒扫过秋生藏身之处。
“谁在那里!” 随着一声暴喝,数十名官兵举着火把围拢过来。秋生当机立断,太素青蚨针如流星般飞出,精准刺向官兵们的麻穴。与此同时,他怀抱琵琶,泉州南音《风打梨》的激昂旋律骤然响起,音波化作无形屏障,将涌来的官兵震退数步。
混乱中,秋生瞥见黑袍人转身的瞬间,袖口的刺桐纹身与记忆中父亲旧部的标记完全吻合。“陈叔?” 秋生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黑袍人身形一顿,却并未回头,只留下一道森冷的声音:“太素小儿,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此时,福船方向传来激烈的打斗声。秋生心头一紧,知道红毛靓和李长生已经暴露。他不再犹豫,太素青蚨针在空中划出绚丽的弧线,引动码头的刺桐树灵气。刹那间,无数刺桐花枝化作尖刺,如箭雨般射向官兵。趁着敌人慌乱之际,秋生施展 “灵脉踏浪术”,几个纵跃便回到船上。
甲板上,红毛靓的药炉虚影正在与市舶司的 “血盆蛊” 激烈对抗。陶灵血化作刺桐花锁链,缠绕住蛊虫,却被蛊虫喷出的毒雾腐蚀得滋滋作响。李长生面色凝重,青蚨钱组成的太素护罩在邪术攻击下摇摇欲坠。
“秋生,这些验灵旗连接着港口灵脉!” 李长生大声喊道,“若不切断源头,我们根本无法脱身!” 秋生点头,目光扫过港口中央高耸的验灵塔。那里正是所有验灵旗的核心枢纽,塔身刻满的南洋符文与往日海神庙的青铜匣子如出一辙。
“红毛靓,助我一臂之力!” 秋生大喝一声,太素青蚨针与琵琶共鸣,泉州南音《八板头》的雄浑韵律响彻云霄。红毛靓会意,陶灵血如喷泉般涌出,在空中凝成巨大的刺桐花盾。两人合力,以音波为引,陶灵血为盾,朝着验灵塔冲去。
验灵塔下,市舶司指挥使狞笑一声,手中令牌重重拍下。验灵塔瞬间爆发出刺目的黑光,无数由灵气凝成的恶鬼从塔中涌出。这些恶鬼身上缠绕的锁链,与前天在灵脉枢纽见到的血链如出一辙,显然是用双生陶灵的血脉炼制而成。
“太素门余孽,今日就让你们葬身于此!” 指挥使的声音充满癫狂。秋生却不为所动,他想起在异度空间领悟的 “保生万灵针”,运转医典残页上的秘术,太素青蚨针突然散发出万道金光。金针所到之处,恶鬼纷纷消散,空气中弥漫着刺桐花的清香。
红毛靓趁机施展 “陶灵引火术”,药炉虚影喷出三昧真火,将验灵塔的符文烧得滋滋作响。随着一声巨响,验灵塔轰然倒塌,所有验灵旗瞬间失去光芒。失去了灵气支撑的市舶司官兵们顿时慌乱不堪,秋生等人趁机驾船,朝着港口外冲去。
然而,就在福船即将驶出港口时,黑袍人突然出现在船头。他手中的断剑泛起诡异的红光,与秋生怀中的医典残页产生共鸣。“想走?没那么容易。” 黑袍人冷冷说道,“把医典残页交出来,我留你们全尸。”
秋生握紧太素青蚨针,目光坚定:“陈叔,当年灭窑惨案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投靠药王宗?” 黑袍人闻言,身体微微颤抖,断剑上的红光也随之黯淡几分。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冷漠:“秋生,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交出残页,我可以饶你母亲一命。”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了秋生的软肋。他想起母亲被囚禁在灵脉枢纽的场景,想起她胸前与红毛靓相同的刺桐花胎记。太素青蚨针在他手中嗡嗡作响,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
“不可能!” 秋生怒吼一声,“今日,我不仅要带走残页,还要为太素门,为我的父母讨回公道!” 话音未落,他已施展 “太素合璧针法”,与红毛靓的陶灵之力融合,朝着黑袍人攻去。一场关乎医典残页、灭窑真相的激战,在泉州港的夜色中正式拉开帷幕......